这里和前面的入口不同,没有蜂拥的记者,可以直接进到会场。
会场里的人已经算是多。董事会的人也到了,看到人后立刻站起身,结果刚往前走没两步,被其他人抢了先。
陈落松这次只是代表光盛走个过场,其他人知道他的习惯,知道他待不了多久,所以能搭上话就尽量多说。
一些不算大的项目对方工作时没有时间看,但是在这种时候就能聊两句。他们也不奢望能够一举聊成,至少在人心上留个印象,混个脸熟也行。
只是今天人格外的多,对方待了没多一会儿就离开,他们脸熟没熟上,像是变成单纯凑热闹的了。
董事会的人硬生生一句话没说上。
他们真正跟人说上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会后的庆功宴上。
比起晚会,庆功宴上的人少了大半,无关的人和来社交或者拍照的明星都已经离开,陈落松身边也终于有了空缺。
在来的路上,董事会的人就已经想好了今天见到面后要说什么,结果打一照面,他们近距离看到对方脸上的淡笑,瞬间心头一紧,汗毛竖起。
老董事长过世,这个人接二连三操控股东会罢免出头的人的董事职务的时候脸上也是这个笑。
笑面虎。
一场谈话,时间算不上长,董事会的人一边说一边喝了一杯又一杯水,最后服务员就只差直接杵他们身边倒水。
他们说的话和预想中差不太多,甚至还要更没技术一些,陈落松手边一杯温水慢慢变冷,低头看了眼时间,他笑着结束了话题。
人群喧闹,口袋里传来震动声,他站起身,说:“失陪。”
——
原延终于赶到庆功宴现场的时候,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没看到想找的人。
今天属实有些背。
本来脚没好全,他想说挺久没见,去晚会找人聊聊天,结果司机新上任,没走另外的入口,直接把车往红毯那边的大门开,短短一段路堵了半小时。
等他和磨磨蹭蹭走红毯的人进到晚会场的时候,别人告诉他陈秘书已经离开了。
晚会现场和庆功宴不在同一个地方,他又到这里,听说陈秘书在和光盛的那些董事聊天,走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只剩黑着几张脸坐在那的人。
他自动忽略掉了这些人,随机挑了个路过的人,问:“知道陈秘书在哪吗?”
路过的人说陈秘书应该是去了外边小花园。
原延于是又往小花园去了。
小花园是露天的,不是温室,在晚上冷得慌,今天又刚好在下雪,没人乐意往外边去,他踏上小花园里堆积的白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人,慢慢移动着靠过去。
“陈……”
“又睡不着了?”
浅淡声音传来,原延脚步顿住,仔细看过去,这才发现对方手里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那些书都看不懂吗。”
站在雪地里的人笑了下,说:“我回来讲给你听。”
身体停在原地僵了太久,原延一晃,没忍住往前迈了一步,脚陷进雪里,发出细微声响。
拿着手机的人转过头。
他脸上还带着没有散去的浅淡笑意,手机的光亮映亮浅色瞳孔,细雪安静无声地落在碎发和睫毛上。
原延心脏猛地一跳。
第12章 歧途少年(十二)
注意到后面有人来,陈落松简短两句话结束电话,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已经被看到,这个时候离开倒显得奇怪,原延于是继续上前走了两步,雪地里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
迎着对面人投来的视线,他说了声:“巧。”
“抱歉刚听到了点电话。”
说话的时候觉得喉咙有些奇怪,他又清了下嗓子,视线移开又移回来,问:“陈秘书这是谈上了?”
他问的是问得轻松,但是一只手握着,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张。
陈落松说不是。
原延悄悄握着的手松开了。他笑了下,再往前走了两步,好奇问:“那陈秘书这是给谁打电话?”
说话的时候,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之间隔着马路见过一眼的高中生,他说:“是朋友的弟弟?”
“总不能是老董事长那亲生儿子。”
像是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原延没继续往下说。
找了那么多年的人,没那么轻易找到,是生是死也不知道。谁都有可能去找那亲生儿子,就面前这个人没可能。
陈落松笑了下:“你认为呢。”
有些时候,不回答也代表着一种态度。
原延脸上的笑逐渐淡了些:“你真不能去找了吧。”
说完之后他又自己否认了:“你不会去找。”
陈落松没有对他的话做任何反应,只笑了下,一如既往地平静,看不出心里想法。
原延看到他这笑就想起刚才看到的模样,没忍住咧了下嘴,抽出支烟点上:“你平时对我果然是假笑。”
有的人真正笑起来和平时完全是两个模样。
陈落松并么有否认。
很莫名其妙的,原延觉得小心脏有点痛。
陈落松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
原延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银色金属光泽显眼。他说:“这是我之前在阳台上捡着的,应该是陈秘书的。”
陈落松看了眼。
或许是的,他不太在意这些,已经记不清楚了。
对面的人给他看了眼,突然又收回了手,说:“这个小东西可以给我吗?”
原延原本是想要趁这个机会把这东西还回去的,但是他现在改主意了。
陈落松低头看了眼时间,应了声。
原延一笑:“陈秘书大方。”
外面雪越下越大,陈落松没有原总那样的喜欢往雪地里钻的兴趣,转身回了室内。
今天的陈秘书走得比往常还要早,但是没人指责,负责人把人送到门口,目送着车辆离开。
陈落松回去的时候高中生果然没睡,还在他房间做题。
原本放文件的地方现在多了些试卷,还有草稿纸,穿着睡衣的人听到动静后一转头,喊了声“陈哥”。
陈落松解开领带,应了声,说:“你先坐着。”
周开霁知道他要先去换身衣服,说了声好。
窗外院子积了雪,明亮灯光从窗户照出,落在雪上。
穿着衬衫西裤的人从旁边经过时,周开霁闻到了浅淡的烟味。
很淡,但是他嗅觉天生好一些,能够闻到。
没有指出烟味,他低头继续做题。
距离期末考也就两个月不到的时间。
月考有范围,尽管有些题超出了考试范围,但是大部分的题都在范围内,是他之前已经复习过的部分,所以成绩算是能接受。
但是期末考不同,不仅要考这学期的全部内容,还会涉及到之前的部分,涉及到之前很多的他还没有复习到的部分。
想要那五千,就必须一分也不能丢。
定时做题,改错,再定时做题,改错。等到浴室门口传来动静的时候,一张试卷的大题刚好做完。
身上带着还没消散的水汽,一手擦着头发的人拍了下高中生的后背,说:“该睡了。”
周开霁放下笔,起身熟练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说:“陈哥我今天想看这本。”
——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得飞快。
在经过月考成绩的洗礼后,李华一堆人终于支楞了下,特别是在明确知道身边有个卷王后,终于从以前的下课嗑瓜子变成了边嗑瓜子边看书。
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巨大的飞跃,属于是可以颁奖嘉奖的范围,结果临近期末,他们从老师口中得到了噩耗。
假期作业按分数布置,好消息是分数高的人作业少,坏消息是分数低尤其是不及格的人作业多,很多。
李华用他贫瘠的数学能力认真算了下,得出了成绩差的人的作业,是成绩好的人的作业的三倍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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