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就是想要皇后生的,也没有啊,谢皇后就一个儿子,而天寿帝以后也不可能再立后了。
本来天寿帝就打算这么干,文武百官们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反正就是走流程的事,做了太多次,都没什么可商榷的了,只有孟昔昭,站在韩道真旁边,皱了皱眉。
今天太子也来了,他坐在天寿帝下面,眼睛也跟其他人一样,看着汗血宝马,只是中间,他转了一下目光,看向穿着全套官服,因为年纪太小的缘故,在百官当中还有些格格不入的孟昔昭。
但是孟昔昭并没有看向他,哪怕金都尉那番长篇大论都念完了,他也没往太子的位置上看过一眼,仿佛那天他在昆玉殿说的是实情,他们真的不认识。从始至终,他都像个合格的鸿胪寺官员,注意力全在匈奴人身上。
太子默不作声的垂下了眼。
第35章 大漠
匈奴人当场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天寿帝也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就说要把楚国公主给他们。
按照惯例,皇帝要犹豫上十来天的时间, 然后再带着痛惜的表情,告诉他
们他有一个女儿, 秀外慧中, 蕙质兰心,很适合你们那威风凛凛的单于, 我就把她嫁给你们单于吧。
如果被选择的是宗室女,那就把女儿换成干女儿, 反正台词都是一样的。
而在这个流程走完了以后, 礼部才会大张旗鼓的准备起公主的嫁妆,拟定随侍人员名单, 安排起一系列的和亲事务。
这些跟鸿胪寺都没关系,他们的任务在把匈奴人引到陛下面前之后就结束了,接下来忙成陀螺的是整个礼部, 他们只要继续把左贤王一行人的衣食住行都照顾好就可以了。
原本, 从提亲到公主出嫁,应该有两个月到三个月的准备时间, 但不知道是匈奴单于太猴急, 还是左贤王太鸡贼,总之他们特意挑这个时候来, 为的就是在万寿节之后,带着公主速度启程。他们一再的跟天寿帝说,匈奴冬天很长, 气候苦寒,最好还是在暖和的时候出发, 免得冻到金贵的公主,天寿帝觉得有道理,况且他也并不想让这些匈奴人在大齐待太长时间,就答应他们,九月十五让他们跟公主的送亲队伍一起回去。
九月十五是深秋时节,大队人马乌泱泱的前进,走到匈奴的单于庭大约要一个月,那就是十月十五,正是大雪纷飞的时候,公主到了那里倒是不用担心了,她会待在匈奴的王庭好吃好喝,其余送亲人员就倒霉了,冒着大雪回齐国,说不定就跟上一任鸿胪寺卿一样,被堵在雪地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段时间礼部注定要头疼了,他们不光要准备公主的嫁妆,还得挑选合适的随侍,随侍跟送亲人员不一样,是要长久的待在那伺候公主的,哪怕公主没了,他们也不能回来,而是留下继续伺候单于,或者其他的主子。
一时之间,皇宫人心惶惶,礼部也良心难安。
这哪是拟随侍的名单,这分明就是拟流放的名单。
呜呼!老夫一生仁义礼智信,怎么就摊上这等得罪人的差事了呢??
……
礼部难做,右相闫顺英更难做。
闫顺英掌管的是中书省,送亲人员就该他来定。礼部拟随侍,随侍都是宫女太监或者侍卫,全在皇宫待着,想出来走后门也没机会,而送亲人员就不一样了,这里面全是官啊,为了不待在这个名单里,这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抬出自己八十老母的、抬出自己四月怀胎新妻的、还有变着法往他手里送钱的。
闫相公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要他说,那匈奴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哪有这么夸张,好像去一趟就肯定没命了,以前……以前也就是去一百个人,回来八十个,这个折损率,其实还可以嘛!
……
这话哪怕在心里想想,闫顺英都觉得心虚,更遑论直接说出来了。
拧着眉,闫顺英看向手中的名单,礼部尚书是他的人,而且到了知天命之年,他是肯定不会派他出去送死的;礼部侍郎年轻,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但他就是那个抬出自己八十老母、跟他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人,还给他拿了一份孝敬,闫顺英拿着笔,在他的名字上面悬空着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把他的名字涂掉了。
礼部总共就这两个大官,大官不去,就得小官去,而且去一个不够,得去两个,闫顺英很快就决定了其中一个,在另一个上,他犹豫了一会儿。
想想此人入官场以后,就对自己不冷不热,反而愿意贴司徒老匹夫的冷屁股……哼,也是个不识时务的,那就派他去好了,年轻人,活下来的几率还是挺大的,让他吃吃苦头,等回来以后,就知道该奉承谁、不该奉承谁了。
选完了礼部,下一个就是鸿胪寺,枢密院独立一家,并不归他这个宰相管。
鸿胪寺的官员名单更简单,一个四品卿、一个六品少卿,除此以外,就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了。
盯着孟昔昭的名字,闫顺英非常想把他派出去。
他跟孟昔昭还没正式的说过一句话,但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人就是自己的克星,只要沾上他,自己就准没好事,要是能借这个机会,让他死在草原当中,那该多好啊。
然而,礼部已经一个大官都没派了,要是鸿胪寺也这样,搞不好天寿帝还以为他在故意怠慢匈奴,再加上孟昔昭的背后是孟旧玉,要是让孟旧玉得知自己派他儿子出去送死,他就是不亲自过来,也会打开他家大门,把他夫人放出来。
闫顺英想起孟夫人当年一句接一句的辱骂甘太师老娘,把这个七十多的老太太骂到嘴唇哆嗦、却说不出话,她试图歪着脑袋晕倒在地,却被孟夫人一伸手,跟拎小鸡仔一样的拎起来,太师老娘还以为她要打人,顿时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
回忆起这些,闫顺英的表情是既敬佩、又怕怕。
算了算了,就让韩道真去吧,孟旧玉说得对,他混了这么多年,也该为朝廷办点实事了。
*
这些暂时都跟孟昔昭没关系,他正在陪匈奴人逛应天府呢。
这几位都是甩手大掌柜,把事情全都留给大齐,他们接下来就没事做了,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看他们的意思,是打算一直玩到万寿节那天,然后再收拾行李准备回匈奴。
但是他们的头,左贤王,并不跟他们一起玩,只有第一天的时候,他和其余人一起出去看了看应天府如今的景象,后来,他就还是待在别苑的时间多。
如果不待在别苑,那他就去匈奴驿馆,关起门来跟常驻的匈奴使臣聊天,或者在驿馆一条街上转转,看看在这做生意的匈奴商人都过得怎么样。
能当上单于的左膀右臂,这位左贤王自然不是绣花枕头,他不搭理大齐人的糖衣炮弹,孟昔昭也不气馁,他还是继续跟那些凑数的匈奴贵族混在一起,每天都给他们找不重样的乐子,一日三餐更是花样繁多,少部分是走鸿胪寺的账,大部分则是走他自己的私账。
别看这群人好几十张嘴,但因为匈奴草原物资匮乏,他们没吃到过多少好东西,孟昔昭用最普通的大齐菜色,就能收买他们的人心,几天下来,花的钱还没塞给秦大官的红包多。
也不是每个匈奴人都那么看不起大齐人,这不,被孟昔昭带着玩了几天,已经有人开始跟孟昔昭称兄道弟了,孟昔昭做出一副非常与有荣焉的模样,然后把他们送去了钟山,一个专为达官贵人打造的围猎场。
在大齐锦衣玉食了小半个月,这些人确实都有点手痒了,高高兴兴的就骑马过去了,但孟昔昭没跟着,他说自己不善骑猎,匈奴人想起了大齐那拙劣的骑术,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不再管他,自行离开了。
孟昔昭微笑着目送这群人出城,然后才转过身,问留下的那人:“既然他们都去打猎了,不如金都尉今日同我一起,去我开的酒楼里坐坐?”
金都尉名叫金屠哲,这段时间左贤王稳坐城中,是他一直跟着孟昔昭、和匈奴的贵族、勇士们,既有看着这群人不要闹事的意思,也有看着孟昔昭,防止他干坏事的意思。
匈奴人自诩草原之王,人人都是打猎的好手,左贤王会担心孟昔昭在好酒好菜里下毒,却不会担心他在猎场里做什么手脚,所以金都尉今天没跟去,听了孟昔昭的话,他还有点疑惑:“你,自己还开了一家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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