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时候,也是检验人心的最佳时刻。
无论是选择远离顾家,还坚持与顾家来往的官员,顾烨都把名单记录了下来。
马曲严三人和廖云景,更是直接跑到顾家来询问情况。
严子谦着急不已,“顾兄,岭南郡可是出了名的偏远之地,连犯人都往那边流放,你若去了岭南,先别说做出什么成绩,能不能习惯那边生活都是个问题……”
“顾兄,短短几日,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你有什么法子挽回就快说,我们能帮的,定然义不容辞!”
“就是,顾兄,你可千万不能去岭南啊,那地方不好呆,听说连吃个肉都难得很……”曲高阳也点头,急得要死。
倒是精明些的马兆光和廖云景要淡定很多,耐心等顾烨说话。
而顾烨也没有啰嗦。
确定没人偷听后,便直接进入正题道,“严兄,你们别着急,去岭南任职是我与陛下早就商议好的,事实上不止我去,你们也要跟我去。”
“啥?我们也要去?!”
性急的严子谦和曲高阳当场瞪大眼睛,一副兄弟你别开玩笑的表情。
就连马兆光都吞了吞口水,
虽然他们和顾烨关系好,愿意帮顾烨想法子留在京城,但不代表他们愿意舍身忘死,直接陪着顾烨去岭南吃苦。
这对三个金尊玉贵的纨绔来说,太可怕了!
顾烨哪能不知道三个姐夫哥夫的性子,但他去岭南肯定要带几个信任的心腹,否则不好办事。
何况。
当初笼络这三个家伙,他就是想找帮手的,现在他去吃苦,这仨想逍遥自在,做梦!他顾烨可不是善财童子!
顾烨忽悠道,“严兄,你们认识我这么久,我什么坑过你们?世人都说岭南偏僻苦寒,但实则不然,那边可是个风水宝地。”
“如果岭南没有可图之处,我傻了才放弃京城繁华去那边。如今京城局势复杂,你们虽未入朝堂,但你们以为就能躲过朝堂纷争吗?”
“我现在把朝堂大半数的官员都得罪了,你们是我哥夫姐夫,若是有人因为迁怒针对你们,你们觉得自己能够应对?”
三人:……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昨个儿沾小舅子的光得了爵位,今儿个就要被小舅子连累遭灾,老天爷倒也不必如此公平公正。
三人苦着脸,“顾兄,岭南真是风水宝地?虽然我们读书少,但你也不能瞎掰吧,那可是流放之地!”
流放地还能是好地方吗,听着就不太靠谱呢。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你们就说陪不陪我去吧?你们不去,那我可就去找我大姐二哥三哥谈话了,以后咱们兄弟也别做了。”
顾烨没功夫解释,主要几句话也说不清楚,直接耍赖道。
三人:……
三人条件反射摸摸前几日惹夫郎娘子不高兴被踹的屁股,以及让夫郎娘子高兴后被啵啵亲香的脸颊。
还有怀里刚得不久的爵位令牌。
行吧。
三人秒变脸,大义凛然道,“顾兄,是兄弟就应该同甘共苦,我们可不是怕苦怕累的孬种!”
仿佛刚才的狗熊不是他们一般。
廖云景笑了笑也道,“廖某如今孤身一人,哪里去不得?”
第157章
圣上给的任职期限不短,顾烨有足够时间准备。
确定具体出发日期后,顾家就开始收拾行礼,甄选留下和带走的奴仆。
好在他们刚到京城定居不久,置办的产业并不多,如今只有一个宅子,一座温泉庄子,以及一个小田庄,处理起来还算简单。
顾烨主要准备带去岭南的是工匠,各种各样的手艺人。
听说岭南那边民风很是排外,他不多带点自己人过去,到时任职恐怕就是个光杆司令,一时半会儿那边的人根本不会听他指挥。
顾家忙忙碌碌准备东西。
马曲严三人和廖云景,也在忙轴转收拾,此去岭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多带点东西和银子,到时候日子可不好过。
他们动静不小,京城众人也都知道他们要跟顾烨走,一个个心情很复杂。
原国公府的人自然是幸灾乐祸。
严子谦把他们家业都抢走了,让他们日子过得落魄,现在严子谦要去岭南受罪,原国公府的人不禁嘲笑这个不孝孙子脑壳有病!
但也有不同意见的,就是当初差点把孙女嫁给严子谦的齐大儒。
齐大儒摸着胡子叹气,“小郡王虽然能力平庸了些,为人更贪吃贪玩,有些纨绔之风,但品行其实颇为纯良,不失为了一个良婿人选。”
“如果当初絮丫头不犯傻,听咱们的将错就错嫁给小郡王,既能保住名声,如今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齐父齐母也叹气。
齐柳絮也后悔地擦眼泪,“对不起祖父,都是孙女太任性,一叶障目了。”
当初国公府丑事曝光,主犯是严良平一家三口,齐柳絮这个妻子属于被连累。
所以,最后齐家还是不忍心这个任性闯祸的女儿跟着一起死,动用家族力量将人捞了回来,但自此人名声也彻底坏了,如今只能呆在家里,等过几年事情淡了,再重新选个家世低的出嫁。
如今齐柳絮也是悔得肠子发青,后悔以前眼瞎,严良平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反倒是不着调的小郡王,其实是个好夫婿。
听说小郡王娶了顾家哥儿后,不仅家里管家权都交给了夫郎,后院也干干净净,甚至身边伺候的人,都全部换成了年纪大的婆子,一个漂亮丫鬟小侍都没有,就为了讨夫郎开心呢!
人生啊,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难料。
……
京城权贵对于顾烨他们离开想法各异。
文兴侯府二房的哥儿,姜文安听说廖云景也要跟着顾烨去岭南后,整个人是急得团团转。
自从当初在顾家婚宴上见到廖云景,爱慕上对方后,他回来就没少打听廖云景的行踪,想尽办法去制造偶遇。
事情是成功了,但可惜廖云景却并不接受他的心意,直接明言拒绝了他。
姜文安虽然年纪小,可生活在侯府心眼却通透得很,他看得出来廖云景并非是对他无意,他对他也是有好感的。
廖云景拒绝他,无非是因为身份差距。
但他不在乎,他觉得廖郎君真的很好,爹娘疼爱他,如果廖郎君真心来求娶,爹娘肯定会同意。
他这样说了,可廖云景却不信,还是觉得他配不上他,处处都躲着他。
如今人要离开去岭南,此生不知是否还能相见,姜文安忍不住在家中伤心地哭了。
贴身小侍在旁边看得心疼,忍不住埋怨。
“公子,您别难过了,廖郎君瞧不上您,是他的损失,公子身份尊贵又相貌出众,京城喜欢公子的王孙贵胄多如牛毛,有他后悔的时候。”
“听闻前几日裕郡王世子来咱们府上做客,侯爷询问对方婚事时,裕郡王世子还说中意公子,怕是要不了多久,公子您就是裕郡王世子妃了……”
小侍这般安慰,想要主子高兴。
结果姜文安听完却着急不已,“我不要做世子妃,听说裕郡王世子后院现在都有十几个妾室了,我若嫁给他,将来只怕大半精力都要放在后院争斗中。”
“廖郎君他不是瞧不起我,他是心中自卑,觉得自己商户子身份配不上我,我能够感觉到,他心里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只是不想委屈我,可我不在乎……”
姜文安极力为心上人辩驳。
贴身小侍叹气劝说,“公子,身份差距不是您一句不在乎,就能够改变的,士农工商,商户最为低贱,您从小贵为侯府公子,没有体会过被人欺负的滋味,不明白其中艰辛。”
“公子,您看齐家小姐当初就是为了心中一时爱慕走错了路,如今是怎样凄凄惨惨的下场?”
“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像顾大人他们那种洁身自好的深情男子,终究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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