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摇摇头,小手没有第一时间去碰,而是问:“小姑姑把纹身弄上去的时候,痛不痛呀?”
“还好。”
懵懂年年:“什么似还好哦?”
顾清妤回忆了下,解释道:“不算疼,就是会有点痒。”
一旁的顾清梵在心里对他姐竖起了大拇指。
纹身还是疼的,疼痛程度取决于纹身的位置。在顾清梵心里,能尝试纹在脖颈这种地方的都是狠人。
“小姑姑哒纹身好漂酿哦。”年年撕下一朵小蓝花,“但似肯定会痛痛哒哦。爸爸妈妈小舅舅萌痛痛哒时候,年年就给他们呼呼,然后痛痛就飞飞啦。”
“小姑姑哒…”曾经听村长姨姨说过纹身的年年,知道纹身会疼,此时此刻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想说的,就扬起小脸像个小大人似的说,“小姑姑以后少痛痛哦,太痛痛哒话,如果小姑姑哒爸爸妈妈还有小叔叔资岛啦,会心痛痛哒!”
“还有窝萌也会心痛痛哦!”
年年指了指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爸爸手有疤,年年很难过哒,心就像啪嗒碎了一样。”
闻言,众人都有些愣怔,尤其是顾清妤。他们远比年年更清楚,顾清俨用腕表遮住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留到了现在,因此蓦地听年年这么一说,记忆又被拉扯回了三年前。
愣神间,恰好这时从书房出来的顾清俨,也听到了这句话。
客厅的水晶吊灯明亮,顾清俨穿着剪裁合身的高定西装,戴着金丝框眼睛,身形挺拔若青松站在拐角,光亮明明灭灭地洒了满身。他的思绪也被拉扯回在大熊岛月亮餐厅的那天,小小的休息室里,他的孩子因为他手上的伤疤哽咽,滚烫的眼泪抽抽搭搭全都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难得失神。
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年年揪揪小卷毛,摆摆手解释道:“窝不似不给小姑姑纹身哦,村长姨姨跟窝说过,纹身很疼哒。窝萌哒身体来自窝萌哒爸爸妈妈,爸爸妈妈肯定不想让窝萌痛痛哒,所以年年想告诉小姑姑,如果小姑姑稀饭哒话,阔以每过好久好久再去纹哦,天天会超级痛痛哒。”
他并没有不想让小姑姑去纹身的意思,他知道每个人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就像他喜欢唱歌,妈妈喜欢跳舞,爸爸喜欢看书。
顾清妤听懂了:“好的,谢谢年年的关心。”她顿了下,抬手覆在年年的小脑袋上揉了揉,“我还好,对纹身不算喜欢也算不上讨厌,年年不用担心。”
“不蟹哒,小姑姑。”
两人说话时,顾清俨往沙发的方向走了过来,脚步停滞在年年身后。回头就看到爸爸的年年,开心地把手里的贴纸都挥掉了,他像个玩偶挂件似的抱住爸爸的腿,那条看不见的小尾巴又如小陀螺般摇了起来。
还是旋风版的小陀螺。
“爸爸!抱!”
回到家后,年年其实已经习惯了早上醒来就能看到爸爸妈妈。因此今天早上起了这么久,现在才看到爸爸的年年,累积的想念差不多堆了一个盒子那么深了。
“好。”顾清俨将他抱起来,“年年吃早餐了吗?”
“还米有哦,等窝帮小姑姑贴啦小花花就去次。”
“嗯,要记得按时吃三餐。”顾清俨捏捏他的手,“爸爸要去公司一趟,会在下午出发前回来。”
“好哒。”年年很乖,没有闹,“那爸爸出去坐车,要注意安全哦。年年在家里很听话,爸爸不要担心。”
“嗯,爸爸记住了。”
放下年年临走前,顾清俨为早上的事解释了番:“爸爸今天早上有个视频会议,妈妈早上也去练舞了,所以是舅舅陪着年年,等年年醒来。下午回来的时候,爸爸给年年和小译带喜欢的草莓蛋糕好吗?”
“窝资岛啦。”年年眨眨眼睛,“爸爸,窝哒阔步阔以换成南莓味哒哦?窝想似似介个味道哒。”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年年第一次主动跟他提,自己想要什么。顾清俨毫不犹豫地答应:“好,蓝莓味。”
年年抱住爸爸啵唧了口:“年年最稀饭爸爸啦!”
顾清俨笑,笑意直达眼底,抬手又捏了捏崽崽软乎乎的小脸,把贴纸递给他后,才迈步离开。
等到望着那道高挑的背影完全消失,年年才继续给小姑姑贴小花花。只是最后仍然没有贴在纹身旁边,而是由年年选择贴在了手臂上。
早上吃完早餐,年年跟小姑姑们四人在偌大的花园里玩了很久,一直到谢梨邈外出办完事回来,年年才兴冲冲地奔向妈妈的怀抱。
舞者每天都要练早功,即使是陪着年年去录制,谢梨邈也会抽时间出来练习。这是她热爱的领域,也是她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
今天早上她练完早功,临时又去了趟舞团,折腾捣鼓完才赶着时间回来看看崽崽。
抱到软乎乎的崽,谢梨邈掂量了下,莞尔道:“宝宝好像长高了一点儿。”
对顾谌译说的话深信不疑的年年,十分坚信自己就是被选中的超级赛亚人。作为地表最强的他,有着保护大家的使命,他每天都想快点长大长高高。
“窝每天都努力吃好多东西哒!”
谢梨邈摸摸他的小肚子:“要适量哦,宝宝的小肚子圆圆的。”
小姑姑小叔叔也在旁边,年年害羞地翻腾了下,将小脸埋进妈妈的肩窝里,瓮声瓮气道:“好哦。”
在花园里玩得久,这会儿几人倒是安静下来陪着两个崽崽看起了动画片。只是年年还很挂记大舅舅,甚至在吃午餐前还问了问妈妈,下午出发前大舅舅还会不会过来?
谢寒山只知道大哥在忙开拓国外市场的事,听到小外甥这么问,正想给大哥发条消息,就接到了他大哥率先打过来的视频通话。
“大舅舅的视频。”谢寒山摊开给年年看,“乖崽儿,过来。”
年年立马跑过去,小手点击接通。
整个手机屏幕都印着谢桦宣的脸,年年发现大舅舅今天穿着跟爸爸很相似的西装,只是没有系那个叫做领带的东西,扣子也没系到最高。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仿佛是用工笔画一笔笔勾勒而出的,狭长深邃的眸子觑过来时。年年觉得大舅舅比他还要像超级赛亚人!
“大舅舅,泥不过来啦嘛?”
“嗯。不好意思年年。”屏幕那头的谢桦宣道歉,“本来大舅舅打算今天上午过去的,但是合作方那边临时出了点事,就一直弄到了现在。待会大舅舅要坐飞机出国,今天就不能去看年年了。”
“没关系哦。”年年摇头,“年年资岛大舅舅很腻害,要赚很多哒钱钱,所以每天都在天上飞来飞去哒。”
一直沉着脸的谢桦宣,在听见这句话时,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
“嗯,飞来飞去。”
“所以大舅舅不用跟年年说对不起哦,年年都资岛哒。”年年给大舅舅笔芯,手指比成爱心的形状,“比心心哦,年年会好想好想大舅舅哒,大舅舅也要记哒想一点年年哦。”
“不是一点,是很多。”谢桦宣难得陪着小外甥一起幼稚:“大舅舅收到年年的爱心了,会好好保管好的。大舅舅把它们都放在盒子里好不好?”
“什么盒子呀?”
“送给年年的盒子。”
昨天才收到小姑姑小叔叔送的礼物的年年,软乎乎问:“大舅舅为什么要给年年送盒子呀,爸爸说年年的生日还米有到哦。等到啦,年年会告诉大舅舅哒。”
年年两只小手虚握着,上下叠在一起,比作一个无形的喇叭:“就像这样哦。声音超级大,把舅舅都吓到啦。”
“嗯,声音真的很大。”谢桦宣被小外甥可爱到,“因为大舅舅想送给年年礼物,礼物就放在盒子里,所以才送盒子给年年。”
“为什么要送礼物哦?”年年还是不太懂。
谢桦宣难得沉默,被一个三岁半的人类幼崽问住了。这时,围观全程的谢寒山开口打岔:“因为年年的大舅舅,最不缺的就是礼物,家里藏太多了总得送出去一点,不然晚上都没地方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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