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洲:“来,老爷子,我先给你把把脉。”
老爷子闻言,将手放到了脉枕上。
两分钟后,他收回了手,问道:“以前有在其他医院做过检查吗?我看看。”
他的大儿子:“没有,因为我们家老爷子比较迷信中医,所以以前看的也都是中医。”
方洲:“那我先给老爷子做个体检吧。”
他起身走过去,在老爷子的胸腔位置按了按:“这里会痛吗?”
老爷子摇了摇头,声音不是一般的沙哑:“不痛。”
方洲:“咳嗽的时候呢?”
老爷子:“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后来就有了,也就是三个月前的事情吧。”
方洲:“是咳血之后才有的。”
老爷子:“对。”
方洲又在他的心脏位置按了按:“这里会痛吗?”
老爷子:“不会。”
最后方洲就又回到了座位上:“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老爷子:“我以前是水泥厂的正式职工。”
方洲:“咳嗽的时候会有胸闷的感觉吗?”
老爷子:“有的。”
到这里,方洲的心里就有数了,他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说道:“根据我的诊断,老爷子得的是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加肺损伤。”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在中老年人之间比较常见,尤其是长时间暴露在粉尘之中又没有做好防护的人群之中,但是它很难治好,最多是通过药物等手段,延缓病情,避免急性发作。”
“你们是从外地来的?”
老爷子声音沙哑:“对,从明县来的,现在就住在医院旁边的好来宾馆里。”
“这样啊。”
方洲说:“那我就不给你们开针灸单子了,因为针灸每天都要来医院做。”
“我就只给你开个方子,先吃上两个星期,控制住病情,两个星期之后再过来复诊。”
“考虑到你的肺部已经出现了损伤,为了你的身体考虑,我开药的时候会用上一些贵重药材,以帮助你的肺部尽快恢复,不过这样一来的话,药费就会比较高,一副药大概要一百多块钱,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多少?”
老爷子的大儿子直接就喊出了声:“一副药一百多,那两个星期的药不就是一千五百多?”
“你们还有完没完?”
这话一说,就连旁边路过的许昌路等人也不由停下了脚步。
老爷子顿时就急了,他试图拉住他的大儿子。
但是他的大儿子却不管不顾,他的小儿子甚至跟着吼了起来:“以前一副药就要七八十,八九十也就算了,现在你竟然连一百多块钱一副的药都开出来了?”
“你们这些中医,还真就把我爸当成冤大头了?”
老爷子彻底急了,他一边用力咳嗽,一边转头又去拉小儿子。
结果小儿子被拉住了,大儿子又骂了起来:“最主要的是什么?你们就不能统一一下口径吗,一会儿说我爸得的是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一会儿又说我爸得的是哮喘,换一个医生又说我爸得的是肺纤维化,到了你这儿,我爸得的又是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了?”
他小儿子见状,又骂了起来:“我爸这么相信你们,我们带他去大医院看病,他都不去,非要来看中医,结果你们就是这么对他的?”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方洲动了。
但他并不是为了反驳他们,而是直接朝着老爷子冲了过去。
只见他直接撞开了两人,扶住了捂着嗓子,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的老爷子:“针。”
荣梅第一时间从抽屉里取出了一盒针灸针,拆开之后递给了方洲。
谭远则是迅速扯开了老爷子的衣服。
只见方洲抽出几根针,就一根接一根的扎在了老爷子的胸腔上。
看到这一幕,老爷子的大儿子和小儿子的声音瞬间就戛然而止。
“爸?”
“爸,你怎么了?”
他们下意识的就要冲上去,但是随后就被荣梅和谭远拦住了。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方洲捏起其中一根银针用力一弹。
“哇。”
老爷子随后猛的一张口,朝着下方的垃圾桶就吐出了一口浓水来。
这水一吐出来,老爷子胸腔里的气瞬间就通了。
方洲随后一边拔出他身上的银针,一边拍着他的背部,给他顺气。
没一会儿的功夫,老爷子就又缓过了起来。
方洲这才又回到了座位上。
谭远则帮着老爷子又把扣子系好了。
至于老爷子的两个儿子也都手足无措的站在了旁边,脸上的尴尬几乎化为实质。
还是老爷子率先开口说道:“实在是对不住了,方医生。”
他的两个儿子这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方医生……都怪我们太冲动了……”
“……不是我们不相信您,只是我们也是真的气狠了……”
“从我爸病了之后,我们都带着我爸看了七八个中医了,每次都是几百块上千块的拿药,结果将近一年下来,我爸的病不仅没有治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只见老爷子的大儿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打开相册,放到了方洲面前,划了起来:“您看这些药单,好几张还是当地非常有名气的老中医开的呢……”
也就在这个时候,方洲制止了他继续往下面划的动作,又往前面划了两下。
只见照片里,十几袋药摆在一张桌子上,其中一袋药已经拆开了。
老爷子的小儿子当即说道:“这是一个姓胡的老中医开的……对了,他给我爸的诊断结果跟您的是一样的,都是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他一开始也是给我爸开了两个星期的药,但是吃了他的药之后,刚开始几天我爸还真就有了好转的迹象,但几天之后就又不行了,之后我们又去找他看了两次,还是一直不见好……”
方洲把那张照片放大了一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的许昌路的脸直接就黑了。
谭远更是脱口而出:“这是野山参?我TM都看到上面的胶水印了。”
荣梅也跟着说道:“还有这白芨,质地疏松成这个样子,怕不是把人祖奶奶都拉过来切片了。”
正常情况下,白芨都是用三到五年生的根茎炮制的,但是很多黑心商贩会用发芽长苗后剩下的母体制作,这样的白芨质地疏松,药效极差。
所以就一个这么常见的病,老爷子为什么治了这么久都没有治好,已经不言而喻了。
方洲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说道:“你们放心,我们中医院是一家正规的中医院,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
“如果你们还不放心,这样吧,如果老爷子吃了我开的药之后,情况没有好转,你们就再来找我,我双倍赔偿你们的医药费,车费和住宿费。”
“不用不用,刚才要不是您及时出手,我家老爷子说不定今天就撂在这儿了。”
所以老爷子的两个儿子其实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更何况您刚才只用了几根针就把我家老爷子救回来了,这就可以看出您是有真本事的,所以我们愿意相信您了。”
最后,老爷子带着两个儿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看见这一幕,荣梅的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了,如果有条件的话,她甚至恨不得揪住那些中医的衣领,问上他们一句:“你们知道这年头,还能找到一个对中医这么信任的人,有多难吗?”
许昌路也叹声说道:“中医就是被这些半吊子和黑心的家伙给毁掉的。”
方洲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另一边,肿瘤科。
钱石将一个文件夹放在了陆成济的办公桌上:“老师,这是乔治和约尔今天的检查单。”
陆成济翻开那些检查单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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