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熊孩子就是熊孩子,他们自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你是我爹,就是给我靠的,我为啥放着不用?”
老村长听着这番话,感觉自己的血都涌头上去了,举起拐杖满脸通红的道:“你个兔崽子。”
蒲子归这回放机灵了,没等他爹把拐杖落下来就跑了。
这边是鸡飞狗跳,知青点那边也不差什么,这个消息传出来后,反应最大的除了蒲子归,就是周臣了,他坐在炕边,眼神空落又怅怅,他仍记得第一次见到宋尔的时候,那会儿根本瞧不见对方模样,可即便这样,车厢里那么多人中,还是会一眼就被她吸引。
可……再喜欢,也还是不行。
一个人的独角戏,总是唱不了太久。
周臣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可想明白不代表就能走出来,他摸了摸腕上的表,眸光有一瞬的怔然。
大概女孩子的想法跟男人的想法天生就有区别,陈月儿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是为宋尔担心,她有些坐不住,下工后当即跑到了江柏家里,“你在这里跟他处了对象,那以后回城怎么办,难道要一辈子都留在这里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特意放低了声音,怕叫江柏听见。
宋尔坐在凳子上,认认真真的听陈月儿讲话,等她说完之后,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也没有不想回城,从感情上说,我喜欢他,从现实情况上讲,我爸妈不会不管我,江荀也有一定的军衔,多多少少的能出些力,江柏肯听我的,到时候若我要走,江柏不会拦着,只会跟我一起离开。”
陈月儿闻言默了下,她把宋尔当朋友,若对方不情愿,她肯定不会不管,可这要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自然也尊重,“只要是你自己愿意的就好。”
能有个这样的朋友、肯这么为自己着想,宋尔只觉幸运,“谢谢你,月儿。”
“跟我还客气个什么,”陈月儿问清楚后也有心思坐下去喝口水了,“到时候要真是有难处,一定跟我讲,我跟家里写信。”
“好,”宋尔也不推脱,笑着应了下来。
因着明天就得走了,陈月儿就聊的多了些,天都黑透了才离开。
宋尔怕人出事,叫江柏去送了。
陈月儿本来说不用,但宋尔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侥幸,虽然没在村里里听到什么事儿,但女孩子总归要小心些。
陈月儿无奈最后也只能答应。
因着时间赶,第二天起来时,江柏把宋尔捞起来后,直接给人擦了脸、刷了牙、又戴上了围巾。
出门时,把宋尔背在了背上。
“到县上还有阵功夫,你再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宋尔迷迷糊糊的趴了上去,“唔”了声就进入了香甜的梦里。
等醒过来时,已经在嘈杂的火车上了。
可能是才检完票没多久,到处都是闹闹哄哄的,人挨着人还要往前面挤,宋尔一睁眼,眼前就是望不到边的人头,他揉了下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江柏,让我下去吧。”
男人护着他一边往前走,一边道:“现在过道上乱,等找到座儿了。”
宋尔也怕给他添乱,就没再说话,只趴在江柏肩头安静看着火车上的热闹景象,提着鸡笼的小老头,扛着麻袋的中年汉子,左右手都被破旧包袱占满的大婶。
等到座位了,江柏先把他放下来,随后自己也坐下来,行李则抱在了腿上。
宋尔靠着他,坐的近了点儿,“江柏。”
“不舒服了?”
男人从包里拿出了两根儿晒干的草递过去,“把这个放到鼻子下面,应该会好受些,不成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宋尔本来就只想喊喊他,但见他这样子,就接过来放鼻子下面了。
第86章
“好些了吗?”
过了大概有三五分钟,江柏略垂了头问。
宋尔捻着手中的药草,抬目,他的眼睛有些钝感,瞳仁却很亮,看人的时候自带一股子天真感,“嗯。”
江柏眸光微顿,忽然间又不是很敢去看他的眼睛了,只是默默把准备拿果干皮泡水的手放了下去。
两人说话的间隙,火车车头的汽笛长鸣一声,吱吱嘎嘎的往北城驶去。
宋尔这次的位置仍旧靠窗,他望着外面飞快掠过的站台,眼底不觉提起了丝丝缕缕的惆怅,尽管来这里的时候并不多情愿,可等到要走了,哪怕只是暂时的,还是多少生出了些离愁。
只再多的情绪,在坐了四天火车之后,也慢慢的消失殆尽了,他蜷缩在狭小的座位上,一手抓着江柏的衣裳,眸色湿湿,脸上同样是肉眼可见的苍白倦怠,“还有多久到啊?”
“应该是六个钟,”江柏把刚刚泡好的水递到他嘴边,“先喝点儿压压。”
宋尔眉色恹恹的偏了下脑袋,“不喝了,难受。”
江柏把水壶拧好,扶着他道:“那先靠我身上睡一觉,等醒了,也差不多到了。”
宋尔虚虚应了声,抱着他的胳膊将脑袋枕了过去。
这种行为放在外面其实算不得出格,可还是有些打量的眼神若有若无的落了下来,江柏目光轻冷,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小心护着宋尔的脑袋以防磕碰着了。
这会儿火车上是没什么人说话的,也没人能在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之后还有心情谈笑,是以宋尔睡得还算安稳,直到到站了也没醒。
江柏索性直接把人给抱了下去。
刚随着人流涌出站台,就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大声喊着“哥、哥。”
江柏闻声望去,越过重重人海,最终落在了站在右侧、不停招手的江荀那里。
对方见江柏的眼神看过来了,脸上倏的绽开一个大大的笑,瞧着很有些傻气。
江柏这会儿肩上挂着包裹,怀里抱着宋尔,一时间也没法招呼,就只能点了下头。
直到快出站了,兄弟两人才碰头。
“哥,你们来的也太急了吧,收到家里的信没多久,我就赶紧让人去打听你们的火车班次,生怕给错过了,”江荀刚见他哥,就忍不住道:“下次能不能提前支应一声,我好有个准备。”
“这次是没办法,一来一回的等信,耽误功夫,事情迟了容易生变,”江柏说着看把肩膀上的包裹扔了过去。
江荀赶紧接着,“这什么?”
“尔尔的换洗衣裳、洗漱用具、还有一些草药,”江柏淡声道。
江荀掂了掂重量,确实是不怎么重,“那哥你带了什么?”
江柏不说话了。
江荀懂了,也就是说自己啥都没带。
他探头看了眼趴在他哥怀里睡觉的宋尔,小声道:“那……现在尔尔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江柏听到他问的这句话,眸中不觉轻缓下来,说话向来生硬的人这时候也柔软了几分,“我们……处对象了。”
“尔尔同意了?”
江荀语气不无惊讶。
江柏“嗯”了声,他怕宋尔见等着凉,拢了拢他的外套,“有什么话等到了再说。”
江荀满肚子的话就这样被堵在了嗓子眼儿,但他也知道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就没说什么,领着他哥去了招待所。
等到了之后,江柏见宋尔还没醒,把他放到床上,自己则是去厨房那要了热水,之后又把他的洗漱用具拿了出来,东西齐全了,才把人叫醒。
宋尔这几天在火车上既没吃好、也没睡好,这会儿醒过来时,不止浑身没一丝的力气,连脑袋也混混沌沌的,他翻了个身,半耷着眼皮,睁不太开,“江柏?”
“嗯,是我,”江柏本可以等他自己完全醒了后自己擦脸的,可望着少年叫水色沾湿的眼睫,就一点儿也舍不得了,他把洗脸盆端过来,拿毛巾蘸了蘸水,开始给他擦脸,“先醒醒,咱们待会儿去吃点儿东西,然后再商量事儿。”
热意熏到脸上,叫宋尔舒服了眯了下眼睛,小猫一样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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