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桌上的玩偶怀中的小镜子,倒映出男人越发扩大的笑容。
宽阔的电脑屏幕被分为四格,以不同的视角呈现昨晚的画面。
商延思握着鼠标,在先前等待加载的过程中指尖不断敲着桌面,但在这一刻,他又如同胜券在握一般格外从容镇定。
进度条被拖动,很快出现了商延思记忆缺失的部分。
他看着画面里的自己做出了嗅闻时的习惯,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他有些陌生的模样。
在窗边看雪的青年被揽住向后退,商延思下意识握紧了鼠标,身上的气压低沉。
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发生了,在他不知为何失去记忆发病的过程里,他真的强迫了钟今。
痛苦凌迟着神经让他的脸色极为骇人,大脑嗡嗡作响,但刚刚燃起的烈火却在转瞬扑空,失去方向。
商延思近乎错愕地看着画面里的青年自然向后仰,和人短暂交换了亲吻。
没有强迫,不是强迫。
今今是自愿的。
今今是自愿的!
不断回荡的声音如同鱼怪口中细密的裂齿,心脏在狂喜中迸出滚烫粘稠的糖浆。
粘腻的将人口鼻血液都淹没,散发着丰飨之时芬芳气息,格外甜蜜。
屏幕倒映出的上扬的唇角似乎被扭曲到失真,在让人呼吸急促的亲密接触里,神魂颠倒到足以同赴地狱的欢畅尽数泼洒。
是我是我是我。
我和今今。
相连的,交融的,不分彼此的,似乎生来就应该如此互相依偎。
商延思的视线紧紧黏在屏幕上,过度的甜味狂乱地在神经中游走,让人目眩神迷。
剧烈的情绪勃动和不断冲击阈值的快感让躯体共振,带来一阵又一阵不由自主的甚至轻微抽搐的颤栗,让人几欲落泪。
今今,今今,今今,今今……重复地循环地代表着亲近与爱意的昵称如同古老简短的魔咒,取代了一些文字语言,只剩下痴痴的爱恋。
连阴影都被压缩在角落中不为主人想起,无法带来一丝一毫的干扰。
商延思的几乎要贴近钻入屏幕中,窃取些许色彩与声音。
好可爱。
在这一刻,连触碰他的人都觉得碍眼。
那存在感微弱的终于进入到视野中的个体,即使那是自己,商延思也充斥着难言的恶感。
这纵使不应该,可是他忘了,即使这样看着也无法想起分毫触感。
只有那些零星的一闪而过的画面,牵连着微弱的关联。
他的舌尖徒劳地在口腔中轻轻颤动,舔舐不到他所喜爱的事物,牙齿泛着细密几乎想要咬下自己血肉的痒意,却只能彼此咬紧。
不过这种焦躁感很快又被另一种情绪压下,从喉咙里发出的略显沉闷的赫赫声响,带着绝对的欢愉。
无比完全的,无比确凿的证据。
不是臆想,不是幻觉,不是猜测。
轻飘飘的,比美梦成真所带来的狂喜还要剧烈十倍的心满意足,被身体忠诚地反应。
散发雄性腥膻气息的液体顺着淌落,无比湿润。
而在这之外,毛细血管早因过度亢奋而破裂。
粘稠的液体在呼吸之间滴滴答答下落,源源不断。
商延思后知后觉地低头,看见了溅落的猩红。
他抬手,指腹晕染开血色。
第90章
溅落盛放的血之花, 漫在商延思的眼眶中。
大面积的红似乎与记忆里的血色重叠,但又截然不同。
在这种冲击里,回忆中令人憎恶的恶心的男同性恋的尸体似乎变得模糊不清, 只剩下尸体一动不动的寂静。
商延思冷静地抽出纸巾擦拭鼻腔里淌落出的鲜红,进行压迫性止血。
他的视线依旧落在屏幕上未曾移动, 在看见钟今从他头上跨过去时,止住的鼻血似乎又有喷涌而出的趋势。
凤眼内的瞳仁因兴奋而微微扩大, 自然而然浮现的想法充斥着大脑。
这个时候, 应该伸手抓住的,在今今迈开步伐的时候握住他的脚踝,强迫他坐下来。
然而他那时候处于不知名的昏睡中, 这个想法自然不可能满足。
商延思看着钟今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眼里带上不自知的失望。
录像里,钟今清醒时他就停下了倍速, 因而在良好的动态捕捉视力下, 他看见了溅落的水滴。
商延思微微偏头, 摸向了面颊, 看见脱落在掌心中干涸的白色斑点。
是从今今身上流出来的……好乖好可怜……完全被灌满了啊。
商延思倒是没有做出嗅闻的动作, 毕竟这是他的产物,又不是钟今的,如果是后者, 他的兴趣可能会大些。
神经中枢因过度亢奋而呈现微微麻木的状态,商延思机械性地上下抚慰, 握着鼠标的那只手拖动进度条,看见钟今进入房间睡觉后才停下。
此刻他的兴奋已经稍稍退却, 只剩下懊恼与自责。
今今明明已经很累很困了,居然还要擦地毯, 在他没有记忆的从前,今今岂不是每次都要自己收拾?
光是想想,商延思都忍不住蹙眉,心里满是对自己的不满。
书房的门因主人的忽略而大敞,商延思身上还穿着昨夜的衣服,只是充满了迷乱后的褶皱。
黑色的毛衣下摆打着卷,腹肌轮廓和隐约的人鱼线朝着向下蔓延。
推开客卧的门时,纤长的手指随意解开了碍事的纽扣。
现在时间还早,钟今睡得很沉。
厚重的窗帘完全隔绝了日光,让房间置身于昏暗中。
运行的中央空调散发出的热意将人体包围,床上的青年已经不自觉踢开了被子,只剩下一角盖在肚皮上。
他的足尖悬空,光滑白皙的脚背上带着吻痕。
他凌晨时入睡的仓促,未着寸缕。
上颚浮现的痒意让商延思舌尖打着卷舔舐,当他的目光落在钟今面上时,那些急促的欢欣变成涌动的温暖情愫,如同浪花不断拍打着心墙内壁,将整颗心包裹。
床上的青年安睡着,似乎陷入某种美梦中,眉目舒展,唇角带笑,对于外界的窥伺无知无觉。
商延思爱怜地看着,目光向下追索着他所留下的痕迹,暗沉沉的眼眸不断浮现光亮。
锁骨上的红痕被新的艳色取代,商延思不厌其烦地将痕迹覆盖,吮吸的肌肤下似乎藏匿着过分甜腻的花汁,催促着咬破汲取,而后再向下一处打下烙印,甘甜美妙,让灵魂都为之颤栗,几乎上瘾。
青年的手脚在睡梦中被摆弄着,他似乎终于有所察觉,但也只是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嘟囔声,翻了身继续沉睡。
冬日的清晨静谧,昨日下了一夜的雪,将天地都覆盖成一片白。
青年个高腿长,侧身时柔韧细窄的腰身凸显,向下的弧白如同堆叠的软雪。
当然,作为备受青睐的地方,这里也没有幸免。
交错的指痕呈现淡淡的淤红,商延思的指尖在上方轻揉,垂眸时神情无比专注。
然而他的行为似乎与他的神情并不相符,凌晨时主人拖着疲惫的躯体清洗干净的地方又遭了污染。
当然,商延思没有莽撞。
他不想在钟今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动作,这种事情至少要得到双方的同意。
他下意识不去想自己没有名正言顺做的身份,理智之下的情感却因环境躁动着,在见不得光的行为中,产生近乎迷煎的背德快感。
好可爱……呼……睡得好香啊。
商延思的唇角带着笑,而后在某一瞬低头时注意到什么,怔怔出神。
指腹上染的血迹已经被擦去,只留下淡淡的铁锈的腥甜味,但蹭在掌侧的血却被他无意识擦在了物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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