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你来我的生日宴,我给你十万块钱,如何?”沈清度语气里又显露出愉悦来,“十万块钱虽然对我、对沈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你而言或许算得上一笔巨款?”
这话确实是说到了李霁心坎上。
他确实很需要钱,上大学需要,生活需要,有这笔钱意味着他可以不用花过多的时间打工,有更多时间花在学业生活上——这也是他知道小说剧情的前提下,仍然选择来参加这个节目的原因之一。
而沈清度这么急切地要他去参加什么生日宴会,肯定没有好事——但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于是李霁几乎没什么犹豫道:“可以,只是去参加就行了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
“请问是微信还是支付宝?现金可能有点多,不太方便,但也行。”
……
星期天,李霁顺着沈清度给的地址,一路根据导航到他所说的俱乐部。
他是骑共享单车去的,门口没共享单车的归还处,倒是有代客泊车服务,只是人见了他这辆自行车也没有上来的意思,又费了好大劲儿找着个地方把车还了,照约定时间已经稍稍有些迟了。
沈清度选的这家俱乐部是位于最繁华的江景区,侍应生神情自若地把他领到包厢门口,推门进去就是神态戏弄促狭的人,有只见过一面的周行简,也有一些陌生的面孔,还有几个好像见过但想不起来的。
坐在正中央沙发上的应该就是沈清度,穿着洁白无瑕的垂感针织衫,衣领和袖口都是厚厚的白色绒毛和繁复纹式,在灯光下也闪闪发亮,色泽光润,下半身确是短裤,露出白皙的小腿,此时眨巴着眼睛,给人一种清纯娇弱之感。
冬天不穿秋裤是会老寒腿的。
李霁默默地想,忘了自己也只穿了一条单裤,屁.股和膝盖处还快要磨破了。
“李霁哥哥,你来了呀,就差你一个人了。”被围在中间穿着华丽的少年绽开一抹淡淡的笑,恰到好处地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他一出声,周围的人就反应过来,说出的话不加掩饰,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能让李霁听清。
“这就是那个村里的土包子吧?”
“这穿的什么东西,好土。”
“哎呀你小声点,让他听到了多不好啊”
……已经听见了。
他不明白这种无缘无故的恶意是从何而来,沈清度也是,沈清度的这些朋友也是。
李霁:“对不起,我迟到了,钱可以退给你百分之三十。”
众人听后对视一眼,旋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
有心大的人去问沈清度:“清清,是你给他钱雇他来的啊?你之前说起他也会来,我还以为这人自己眼巴巴凑上来巴结的呢。”
周行简坐在一边,还是一头张扬红发,一直在旁边没说话,这会儿似乎不知为何也来了心思,也吊儿郎当地问:“是啊,清度,你说的不是李霁主动和你说要来给你庆生的吗?”
沈清度先愣了一秒,眼底掠过似有似无的恨意,转而又咬着唇,眸里一片水光潋滟,啜嚅着开口,一派天真:“我只是觉得哥哥会不好意思,想让哥哥过来多吃点东西,爸妈说他在沈家很没规矩,你们在电视上也都看到了。”
“……这也不是哥哥的错,毕竟从小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真的很可怜,李霁哥哥,你说对吧?”
言下之意,快说对。
偏偏李霁是个听不懂言下之意的人,即使听懂了也不会附和,毫无准备地被问了这么一嘴,心下奇怪:“我哪里可怜了。”
又想到前几天在沈家吃的那顿饭。
他释然地说:“那顿真的挺不错的,有菜有饭还有鸡蛋,以前一顿饭怎么也吃不上两个菜,其实还挺丰盛的。”
李霁说的是心里话无疑,沈清度听着却觉得是在讽刺他们沈家,讽刺自己不会做菜,但又看到李霁的穷苦打扮,对比自己身上的,一种虚荣的优越感就油然而生。
是啊,他根本懒得和李霁这种人计较。
沈清度脸上正带着笑,一道戏谑的声音却突然插.进来:“那今天就多吃点,喝点,喝酒会不会?”
顺着声音看去,年轻男人举着杯子对着他,两只耳上都打了耳钉,那种扫视的眼神让李霁很不舒服。
霍声挑了挑眉,晃了晃杯子里透明的酒:“喝不喝?”
电视上看这小男孩长得不错,现实近看也的确……毫不掩饰的视线先从脸上挪到上衣露出的莹白锁骨上,又向下蛇一样地滑动游走,落在被薄薄的烂裤子包裹住的屁.股上,极尽意.淫想象。
应该是一种和沈清度截然不同的风味,灌醉了带去酒店应该可以随便玩,就在俱乐部玩也应该挺爽的,而且没权没势,也不用负责,用完了就丢。
包厢空调温度调得刚好,李霁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沈清度不满地瞪了一眼霍声,眉头轻蹩。
霍声喜欢他,他一直知道,虽然他对霍声没有意思,但是霍声是霍昭哥哥的堂弟,他也就勉强和他保持好朋友的关系了,现在怎么能和李霁讲话,还让他喝酒?
难道是知道李霁这种人很随便……联想到之前沈清空和他说的霍昭和李霁的事,沈清度又觉得让霍声把李霁玩玩扔了也不是个坏主意,他甚至觉得霍声一个人还不够,多几个人才行。
到时候随便拍两张照片,录点视频……他就不信李霁还有脸出现在霍昭哥哥面前,沈清度毫无心理负担地想,他不觉得这样有任何问题,要怪只能怪李霁自己肖想了不该想的。
而且,自己虽然看不上霍声,但李霁还是高攀了,应该感恩戴德。
“不喝。”李霁拒绝得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一旁没作声的周行简莫名嗤笑了一声。
“为什么?”霍声神态仍然是得意洋洋,“清度不是给了你钱了吗?这年头,陪酒的钱这么好赚?”
说到这份上,这已经是话里话外明显的羞辱了。
沈清度:“阿声哥哥,你不要这么说——”
话音未落,李霁就面无表情地回答:“虽然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但还是说明以下几点。”
他说:“首先,钱是沈清度给的,约定的义务仅仅是在我们二人之间,并且我来到这个聚会,已经进行了义务的履行。”
“其次,你说钱很好赚,任何钱财的取得都需要契机,我只不过是刚好抓住了,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问问沈清度下次生日有没有这样的活动,而不是在这里质问我。”
“最后,即使是沈清度要求我喝酒,我仍然可以选择拒绝,因为并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这是额外的价钱,目前还并没有开展。”
霍声脸上的笑有一瞬间的空白呆滞,声音卡在喉咙里,半天也没出来一句话。
李霁:“我个人认为,没钱是比没素质要更好一些,你觉得呢?”
第17章
李霁说这话时有条不紊,口齿清晰,神情也是平淡的,他长着一双极清极亮的黑眼睛,看着人的时候,这一切都使他显得冷静理智,可又并非冷漠,温吞如白水,盘踞在人的脑海里,谁都不能不称一句特别。
“所以你们是在故意让我难堪,针对我吗?”李霁对着霍声问,眼睛却并不看他。
说不感到愤怒几乎是不可能的。
没缘由的恶意就像是硌人的沙砾、卡进喉咙里的鱼刺,再迟钝的人也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刺痛,只不过是点明与不点明、装不知道与知道的区别。
空气几乎有片刻凝滞。
霍声眼神变了,脸色也沉了下来,难看得要命,周行简莫名地“操”了一声。
霍声倒是没想过李霁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很不聪明的样子,这张嘴还挺能说,把他噎了一阵,还问出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显而易见是显而易见,但从李霁嘴里直白地问出来,众人便有种没来由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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