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也察觉到霍昭和他有些不一样的、称得上病态的地方,只是其实比起猜忌质问,他更想亲口听到霍昭和他说,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如果霍昭是那么温和完美的,那当然很好,可是如果霍昭生病了,是暴戾的、脆弱的和敏感的,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李霁靠近,直勾勾盯着着霍昭的脸、眼睛。
然后他慢慢抱住了霍昭,把脸埋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透过布料传进霍昭的耳朵里:“哥,做了那个梦,我很高兴。”
他思索着,不得章法地说:“我好开心那是真的,原来我们早就认识了,那就多了那么多在一起的时间……你不是早说了你是我的了么,那我现在就要你去把这些伤口处理了,哎,你得听我的,知道了吗?”
这话说到后来有点凶巴巴,但又底气不足的意思,但霍昭没有推开他,就这样抱在一起,过了很久很久。
“都听你的。”霍昭轻声说。
*
之后,霍昭联系了心理医生,约了定期的治疗,李霁大多数时间和他待在一起,并且强硬地没收了霍昭的那块表,要求霍昭这段时间都不能戴表,定期给他检查手腕处的伤愈合得好不好。
霍声在监狱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霍家人试图给他争取缓刑,霍声父母自己不敢上门求霍昭,求着霍老爷子过来,结果当然是被拒绝,连门也没进,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由于情节恶劣,最后霍声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没几天好活了,霍家和李家的婚约当然也就作罢。
沈清度成了他们那个圈子里头的笑柄,要是换做平时,早就有一帮好哥哥帮他出气,周行简、霍声、沈清空都不会允许别人欺负他。
但他早就不是那个仗着宠爱为所欲为、自视甚高的沈家小少爷了,不过是现在还有个名头,他终日惶恐着,根本不敢在家里闹,生怕沈父不高兴了就要把他赶出去,把李霁接回来。
好几次惊醒,都是梦到自己被赶回到那个山沟沟里,那个充满了贫穷、暴力,住着无知的父母、呲哇乱叫的小孩的小破屋子,终日粗茶淡饭潦草一生。
他以说李霁的名义约周行简出来聊聊,这次周行简没再推脱了,沈清度心里冰凉,但还是叫着行简哥哥,求周行简和自己结婚,还提到了许许多多他们少年时期的“美好回忆”,絮絮叨叨的:“你还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的那个和你表白的男生,当时你和他说,让他别痴心妄想了,这辈子都只会喜欢我一个的,对了,还有那个让我给你情书的,你把情书当着他的面撕了……”
周行简也没了耐心,他本来就惦记着小说里的那些腌臜,想着自己居然被戴了绿帽子的事,现在沈清度不提还好,一提那些他之前为了追求沈清度做过的蠢事,他就更觉耻辱,彻底不装了,直言自己喜欢上了李霁,让他们趁早换了回来,否则一切免谈。
“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要一个给我戴了帽子、被霍声睡了那么久的男人?真当自己还是中学的时候吗?沈清度,别装傻了,你这才叫痴心妄想,我们都不是小孩儿了。”
尖锐的话语让沈清度难以置信——这些话,以前周行简从不会对他说,都是周行简对他的那些追求者说的,沈清度在那些时候,看着那些小男生的难堪的表情,往往觉得很愉快,直到今天,这些话落到了他的头上,如同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意识到,假如失去沈家的庇护,他恐怕和那些被他嘲笑的人没什么区别,那些少年时的所谓喜欢和追捧不知何时早就烟消云散,如同往日云烟,都是不算数的。
既然都撕破脸皮了,他也强撑着,对周行简冷笑:“行啊,周行简,你以为你就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好东西吗,是,你是和我撇清了,但你以为李霁攀上了霍昭,他看得上你?!”
周行简气死了:“这又关你什么事?你记着,再过一周,你们沈家不把李霁换回来,我们两家的合作就不用继续了。”
反正沈家不过强弩之末,有人扶一把还能回到过去,如果没人,或者再被踩一脚,就彻底玩完了。
这不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两人搞得不欢而散。
沈母还是心疼他的,安慰他说,他好歹也是个京大美术系的高材生,马上就要入学了,也算是沈家的骄傲,就不要想那么多,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才是正理。
沈清度失神地问:“……妈,你不会同意把李霁接回沈家的,对不对?”
沈母被噎住,拍拍他的背安抚:“这个,就算小霁回来了,你也永远是妈妈最疼爱的那个孩子——”
话音未落,尤其是听见了那个“小霁”的称呼,沈清度就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崩溃了,大哭道:“连你都要抛弃我了,我就知道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的!”
沈母好话说尽,沈清度又哭累了,才勉强让他安静下来,心神俱疲。
这些日子沈家发生太多变故了,先是沈清空因为李霁进了监狱,沈家的资金链也接连出了问题,好不容易搭上了霍家,结果又出了这么一码子事……
她安慰着沈清度,倦怠的同时,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丝陌生——这真的还是那个小时候会甜甜地叫她妈妈,要她读故事哄睡觉,把冰淇淋都和她分享的清度吗?
第55章
李霁的地址填的是霍昭家里,录取通知书也是在一个白天直接上门到这儿送的,霍昭开的门,当时李霁还很懒洋洋地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并且和个懒洋洋的树袋熊一样扒在霍昭身上,也不让他起床,仿佛这样就能忽略日上三竿的事实似的。
自从和霍昭在一起以后,这样“堕落”的时刻就越来越多,特别是当李霁做了那个梦了,也是愈发心安理得了——梦里霍昭住他的、吃他的,他天天教完了书晚上回家,霍昭在家做好了饭,很有些贤夫的特质。
李霁不讨厌这样。
霍昭早就和他住一间房间了,从住了一晚上之后就没搬回去过,他把闭着眼的李霁从被子里剥出来,拥进怀里,低下头吻他的耳发。
李霁意识还朦朦胧胧的,他天生体寒,之前一个人睡会踢被子,常常睡一觉手脚都是冰凉的,半梦半醒地被迫离开被子之后,很快又找到了新的热源,就贴了上去。
房里的窗帘没完全拉上,有微弱的一束光从缝隙里透进来,照在李霁睡衣稍微上撩了点的下摆,露出的那一小截纤细窄腰上,很是洁白清瘦,说起肌肉,他也并不算完全没有,只是很薄、极具少年感的肌肉,他的身躯则完全被男人的手臂拢在怀里,像搂了只温热的、肚子软软的小猫,逃脱不得。
李霁的长相是属于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那种漂亮俊秀,脸上有细小的绒毛,就像桃树上半生不熟的果子,青涩但吸引人。
小猫是不爱穿衣服的,但李霁还要穿睡衣,这点令霍昭颇为不满,但李霁就是李霁,显然并不是一只什么都不穿、会呼噜噜、只要给猫条就会躺下来让人摸软软的白肚皮的小猫咪。
“还早呢,现在是假期,不起,不起。”他没被弄醒,反而闭着眼迷糊地拿手扒拉扒拉埋在他脖颈边亲他耳侧的那张脸,就当是安抚了,相当敷衍。
李霁昨晚上还在直播答疑,霍昭说给他送温牛奶,手“意外”入镜,算是小学生式的隐晦官宣,于是一直不认真学习的直播间水友又来劲了,炸了一次,吵着嚷着刷弹幕,又是说让李霁讲讲他们的爱情故事,又是趁机让主播露脸的。
所以,他这次播的时间就比较长,睡得也晚一些,直到现在还是困倦不已的。
“那亲一下。”霍昭凑上去。
“嗯,就只能亲一下哦。”李霁虽然意识不清醒,还是嗯了声,任由霍昭很重地嘬他的嘴巴,过了好一会儿了,也没结束,他唇间溢出一丝细哼,“……亲,亲好了吗?”
亲好了他就可以继续睡觉了。
“再亲两下好吗?”霍昭问他,看似是在征询他的意见,甚至还把量词精准到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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