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姐姐一眼,得到应允后伏苓才收下,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瑶知道儿子很看重原水,想来这次也有重要的事商议,便说:“念和厉都在书房,伏甄首领要是有事就去忙吧,伏苓留在我这和玥她们一处玩。”
事情不商定下来,伏甄心里也不踏实,顺势道:“那麻烦瑶姨了。”
书房午饭就来过,她也不用人领。来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延越窗户上透明的东西叫什么,可真敞亮。
她感慨完,目光透过支隔窗看到里面。
矮榻上常念和厉坐在一起,他用炭笔在册子上写了个字,“厉,这字读什么?”
厉放下手里的书,侧头去看,“傅。”
“什么?你仔细看看?”
“不是傅吗?”
“这是搏斗的搏,我昨天考过你的,你忘了!傅是单人旁,搏是提手旁。”
说着他气呼呼地放下手里的册子,惩罚似的用双手捏住厉下颌,说:“明日再错,我就罚你做一百个俯卧撑。”
厉收手搂住常念的腰,哑声说:“念,你靠我太近了。”
伏甄站在外面,见两人如此亲密,本能地觉得此时不适合敲门。
常念看着厉的脸一点点靠近,目光从厉的眉骨、鼻梁划过落在薄唇上,他喉咙滚动了一下,真的很想亲上去。可正巧厉的手从他的腰间向下滑了一点,虽不是故意的,却让他瞬间清醒。
屁/股,他的屁/股!对,他还要做渣男!正在他纠结要如何推开厉时,余光扫到了窗外的伏甄。
常念一个狐狸翻身,下地招呼道:“伏甄来了。”
伏甄进门时,久违的感受到了那种摄人的目光。如果此时厉的眼神能凝成箭矢,那她肯定已经被钉到了墙上。
头疼,自己又哪里招惹了秦厉首领?想不明白,怎么都想不明白!只得硬着头皮招呼道:“祭司,秦厉首领。”
见她换上了提前准备的衣服,常念夸赞道:“伏甄换了衣裳,看着更加飒爽。”说完自己扑哧一笑,“本来是想夸伏甄的,这么一说听着好像是在夸衣裳。”
伏甄大方的抬起手臂展示,“延越衣服精致,任谁穿了都好看。”
“倒也不是衣服精致,不过是布料较皮子好缝制许多,加上缝制工具并不是骨针,可以更精细的起针运针,自然就显得精致,但要说缝制的手艺还是缝人更纯熟。”
其实他还有话想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提到原水缝人,伏甄叹气:“除了皮衣,我们也只背来十几筐麦子,其他真不知道还能拿什么交换。可现下我也明白延越并不缺皮衣,倒是叫我不知如何开口了。”
常念安慰道:“你不必担心,虽说现在延越穿着布衣,但冬日还是单薄外面需套上皮衣才暖和,所以缝人做的皮衣还可正常交换。去年应允你的盐和弓箭都作数,至于数量我们回头算,刚你既提到麦子,我带你去瞧瞧我们的麦地。”
“麦地?”
“走吧,看过你就知道了。正好来延越还没好好转转呢,叫着伏苓一块去瞧瞧。”
常念说完便去拉厉,他当然知道刚刚厉想做什么,也知他现在为何气闷,遂小声在他耳边哄道:“走了,晚上回来我亲自下厨,做你最爱的炭烤鹿排。”
伏甄本来还烦恼交换物品的事情,没想到祭司叫她正常交换。虽说冬日还需皮衣御寒,但有珠玉在前,缝人做的皮衣价值自然要降。她还不知道今年冬天延越会出现叫棉衣的东西,不然就会明白延越这哪里是交换啊,这根本就是白送。
几人出门并未着急去麦地,常念即带伏甄见了延越个人家如何织布,又带她去看了织布厂。斜织机还好,飞梭织布机的速度惊地她说不出话。
放到大部落的交换集会上,一块布的价值可不止交换几个奴隶,但在这里只喝杯水的功夫,展臂宽的布就多出小半指长。
也不能怪她惊讶,以飞梭织布机的速度就算放到明清时期,也能将龙椅上的人惊掉下巴。
出了织布厂,庚和申他们几人凡在部落的都过来了。庚和申之前与原水也同行过一段,见面便热络的打了招呼。
伏苓见到迎面来的人,脸不自觉的有些发热,许久不见,那人更好看了。后面祭司和姐姐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清,心思全扑到另外的地方。
路过正在施工的房子,族人和役人都热络的与首领和祭司打招呼,对于伏甄这个外族人,也笑着点头。
这些戴着脚镣的人去年秋日伏甄见过一部分,还记得那时他们和旁的奴隶没什么区别,才半年不到,怎么好像变了个样子。而且这也太怪了,哪有奴隶和族人闲聊说笑的,不仅没有监工扬鞭的战士,他们还你一言我一语的,如果忽视脚上的铁链和穿着,完全看不出他们身份差异和隔阂。
她叹道:“还真是奇怪,感觉延越的奴隶都与别处不同。”
也不能一路只叫祭司一人说话,庚接话道:“伏甄首领误会了,我们延越没有奴隶,刚你见到的是延越的役人,与奴隶不同。”
“役人?”又是一个新鲜的词。
“嗯,役人。祭司说人生来平等,没有人合该做奴隶,但因他们是延越用物资交换回来的,就先以役人的身份劳作两年,两年后便是延越人。”
庚没细说内城和外城,只笼统的介绍。
伏甄看向常念,感慨:“祭司的想法,总能与别人不同。”
等离建房的人远了,常念坦言:“我觉得人生来平等没错,但也有自己的私心。比如延越交换奴隶的东西虽珍贵,倒也不值这些人两年的自由。之所以如此做,是想让他们在这两年之中对延越有认同感。另外也是为了安抚我的族人,今日的一切皆因族人努力,我总不能让外人过来就坐享他们的成果,需要做出点贡献才能消融矛盾。之前我们不是说过吗?延越与城的差距就在人数上面,每个部落都期待自己强大,我们也是。只是扩张的路上延越不会行征伐之事,但也会用自己的办法接纳新的族人。”
伏甄从来都钦佩常念的坦诚,就好像这会儿打在他脸上的阳光,明亮却不刺眼。
“怎么样?伏甄考虑一下加入延越吧。如果原水愿来,不必如他们一样。你们不会是役人,更没有脚镣,甚至可以在延越主城外自行建立部落,打猎采集也随意,我还会叫族人教你们织布,以原水缝人的手艺学会织布后拿到主城一定能换更多的物资。无论是食盐、兽肉还是武器,都不必为此冒险远行交换。至于你在意的麦子,看,我们到了。”
加入?延越!在此之前,伏甄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她木讷地随着常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郁郁葱葱的麦田一望无际,哪里像在原水似的稀稀疏疏。而且,原水的麦子才刚发芽,怎么延越的都长出了穗子!
“伏甄不必着急答复,等你回到族里商议过再说。当然,也不要有心理压力,就算拒绝也没关系,我只是给我们彼此多一个选择。”
可以说常念这是阳谋,也可以说是利诱,但无论是什么他都做得坦坦荡荡。虽然会刻意安排事情的顺序,但他的意图从未隐藏。
好半天,伏甄应道:“好,回去我会与族人商议。但是祭司,我能问问这麦子是怎么回事吗?”
没有被一口回绝,常念已经很满意了,他笑着解释:“这就是伏甄给我的麦子啊,麦子既是粮食也是种子,回来我便将它种到了地里。比起别的谷物,麦子既可以冬日种也可以春日种,原水的麦子是自己散落到地上的,因为土层太浅加上冬日太冷,所以到春日才发芽。但延越的麦子我们是冬日种下的,它会先发芽分蘖,经过冬日冬眠后再迅速的返青抽穗。如果你来延越,我们也会教原水种麦子,如何?”
这又是在给自己的利诱加筹码。
“祭司,你的条件太诱人了,可即使这样我也不能很快给出答案,我们部落的祭司还在原水,其他人的意见我也要询问,所以......”
“没关系,我这只是在引/诱你,并不急于听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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