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坐到母亲身边,将脑袋轻轻放到她的肩膀上说:“这是陶珠,里面是空心的,装着阿父的骨灰,我做了三颗,这颗给您。”
瑶抚摸手里的珠子,用力地攥在了掌心中。而后,她将自己的侧脸靠在儿子的发顶,安抚似的轻轻蹭了蹭。
“阿娅。”常念小声低喃。
“嗯。”瑶低低回应。
等了一会儿,见儿子不再出声,瑶伸出另一只手,露出一颗如蜜如蜡的琥珀。“这是你阿父让我交给你的。”
鸽子蛋大的橙黄琥珀,静静地躺在瑶的手里。温润的晶体中,包裹这一颗金黄色的......
常念的瞳孔猛地收缩,让他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瑶因为没有预料到儿子的反应,脸被不轻不重的磕了一下。
察觉出事情异常,她没有乎疼。但反应过来的常念赶忙去看母亲的脸,还要只是红了一块。
“对不起阿娅,是不是很疼。”他轻轻按揉母亲的脸,心疼的问。
瑶拿开儿子的手,“没事,很轻,不疼。倒是你,怎么这么激动?”
少见的失态,当然不是因为琥珀有多难得,而是嵌在琥珀里的东西让他太过震惊。那是一颗金灿灿刻着“福”字的......精巧纽扣。
要知道琥珀形成的岁月很长久,长久到可以等待一个文明的形成然后再见证他衰落。同样,那个被嵌在琥珀里的东西也存在了很长久。或许是数十万年,或者数百万年,也或者是更久的岁月。
纽扣的工艺很精致,许多细节都告诉常念——它至少也是来自一个拥有机械文明的社会。
这说明,曾有一个文明发展并且消亡过!
那他生活过的庇护所呢?
没人会给他回答。
所以,从来都不是向过去穿越!而是......向未来穿越!
怪不得他觉得哪里不对。这里人的肤色、语言和人种都和自己曾经的国家一样。可如果是向过去穿越,这片土地上还没有红薯和茉莉花。但如果他是向未来穿越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接过那枚琥珀,常念盯了许久。他觉得这颗琥珀很重,压在肩膀和胸口上。
瑶觉得儿子似乎还没想好瑶怎样与自己解释,便不过多询问,而是说:“你阿父说,这颗晶石就作为部落祭司的传承之物,晶石中的图腾他虽然不认识,但应该是祖神的某种示意,或许可以庇佑延越的族人。”
常念慢慢吐出一口气,神情也不像刚刚那样失态,“阿娅,这个不是图腾是文字。这个字读福,福泽绵长的福,您说的没错,他是祖神的示意,示意我们部落会越来越好。”
晚饭做的很简单,红薯粥、煮鸟蛋和一盘葱爆猪肉。今天厉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而是看战士们在部落的空地上点起高高的篝火,为他们的大祭司照亮这最后一段路。
等到外面的篝火快要燃尽,母亲才睡下,常念轻轻抚平了她皱着的眉心,才起身出了帐子。
篝火边已经没什么人,只剩厉在对着篝火发呆。
厉似乎早知道他过来,淡声开口:“瑶姨睡了。”
“嗯,刚睡下。”
常念从腰间摸出珠子,递到厉面前,“给你。”
借着炭火的余光,厉看清了递过来的东西,是一颗红褐色的珠子。珠子像是陶土做成的,但又比他们的陶器细腻光滑,甚至连颜色都不一样。
珠子触手冰凉,还带着他未曾体会过的莹润。当然,他自己是想不到这个词的,在脑子里翻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这是什么?”
常念又解释一遍,“这是陶珠,里面装着阿父的骨灰。我做了三颗,每人一颗。”
厉定定的看着珠子几秒,才接过来,收到手心里。
“谢谢。”他的声音有微不可察的哽咽,却被很快地掩饰了回去。
最后一点炭火的余光中,厉没了平时的凌厉,眼神中尽是落寞。常念这才发觉,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厉也才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的自己在干什么?在学校的象牙塔中。而站在对面的这个人,在十九岁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一个部落的首领。他必须带着族人和野兽,和觊觎延越的外族人厮杀。
说起来,自己的真实年龄其实要比厉还大上两岁。
炭火熄灭,月光莹莹,常念走近了些仰头看他,“你难过是可以表露出来的。”
见他靠近,厉依旧如雕塑一般站着,一言不发。
第一次,看着如此锋利的一张脸会觉得心疼,常念说话的声音又低了一些,“情绪的宣泄就在一瞬间,它不会因为你是部落首领,就必须要自己消化掉。”
“我不需要懦弱。”他拒绝的果断又干脆。
“袒露自己从来都不是懦弱。”常念少见的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是你的家人,你不需要再家人面前逞强。”
见对面的人还是不肯松懈,他又近了一点,“厉,我很难过,想阿父,想我们才相处了几日,想时间对我们来说还不够,也会想......是不是我的错。”
说道最后一句,常念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
看着他手中紧握的陶珠,看着他胳膊上还未褪去的红包,看着他眼中摇摇欲坠的眼泪,厉干涩的开口:“不是你的错。”
常念望着厉,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一直延伸到自己的脚下。于是,任凭自己莽撞的撞入那个怀里,用力的抱住了他。
月光映出两人重叠的影子,无声地斜落在漆黑的夜色中。
第15章
连着几日的雨停终于了,经过一日的晾晒,路上的泥泞不见了,只凹凸不平的地方还留有一洼水镜。
厉进帐子时,常念正在为母亲梳头发。
“瑶姨。”他微微弯身,与瑶打了声招呼。
瑶今天的状态看上去好了一些,她伸手指了下旁边:“厉来了,坐。”
常念记着的发髻不多,只简单的给母亲盘了个圆髻,要不是因着徐士俊的《十髻谣》说“江北花容,江南花歇;发薄难梳,愁多易结。”特地去网上找过,他可能连这一个发髻都盘不出来。
别看原始社会的人大多都缺乏营养,头发也不如何柔顺,但发量却都十分客观。看来早睡早起不内耗,确实可以增加发量。
厉坐下来没多久,就时不时的左右张望。
常念见他好像丢了东西似的来回逡巡,好奇地问:“找什么呢?”
“你闻到花香了吗?”厉疑惑。
瑶刚要起身,听见这话,又从旁边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肥皂。“闻闻,是不是它的味道。”
厉的嗅觉十分灵敏,肥皂刚一靠近,就知道是刚才闻见的味道。他不解:“这和我那块不一样吗?”
瑶接过厉递回来的香皂小心放好,解释:“念说,之前的肥皂味道有些重,就用茉莉花给这皂熏了些香味,叫香皂。”
厉赞同地点头:“这个名字很贴切,就好像我们叫长耳兽一样,比兔子好记多了。”
常念:......你在纠结这个?
他挑眉问:“你观察过兔子吗?”
“观察?观察它做什么?”厉不在意的说。
这时,正好玥端着早饭进来。瑶示意大家坐下来,边吃饭边说。
“如果你观察过兔子就应该知道,兔子的繁殖能力很强,大概太阳东升西落三十次,它就可以生一窝崽子。有一种夸张的说法叫兔望月而孕,自吐其子。所以,兔子同吐子。”喝了一口红薯粥,常念问:“这样解释,你觉得哪个名字好?”
无论在什么时代,没有人会不喜欢吉祥美好的寓意。叫他这么一说,兔子就如像祈求子孙绵延的吉祥物一养。
这次,厉也认同地点头,“兔子更好一些。”
他抬手夹菜,目光正好瞥见常念手上多出来的几道细小伤口。他目光一凝,“你的手怎么弄的?”
不好意思地缩了缩,常念尴尬地说:“劈竹子的技术不熟练,不小心弄的。”
上一篇:我靠仙气火遍内娱[娱乐圈]
下一篇:老板是不能变成妻子的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