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丢下扩音器就朝城下冲去,嘴里念着:“姜队,真的是姜队。”
姜队,这个名字厉一直记得,那次他发热烧了一日,嘴里除了父母外叫的只有姜队。厉很久之前就想问来着,可一想到那似乎是让他很难过的往事,他没提自己也没舍得问。
眼下这个人出现了,还是罗王城的城主,厉觉得一直在自己怀里的人可能马上就要不见,他很想立马将人抓走,但又怕极了他嫌恶自己的眼神。
他跟上去,抓住常念的手腕,恳求道:“念,别走。”
常念现在正心情激荡呢,并没发觉他此时情绪上的变化,焦急地说:“回来我和你解释。”
厉晦暗的眼神似乎有了点光,回来?还会回来?是啊,瑶姨和安安还在,他还会回来的。于是他逼着自己冷静,也跟着出了城。
常念出来的时候,姜队人已离城门不远,见从城里跑出来的少年,他长臂一展抱住了飞奔而来的人。
“姜队,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常念说话的时候明显已经有了鼻音。
虽然穿越过来快一年了,但他心里不是没有委屈的,刚接触这个世界的慌张,可能因自己到来去世的父亲,以及一开始厉的敌意,这写无所适从似乎只有同为穿越者的姜队才能体会一二,尤其这个人是上辈子在父母去世以后,一直照顾自己的哥哥。
他像是终于找到家长的孩子,委屈一下子都涌了出来。
姜衡在他的头上胡乱揉了一把,将人拉开了看。
“怎么脸嫩了,人也爱哭了?”
伸手帮常念给眼泪擦干,他也收敛起笑容,自责道:“能再次见到你真好,那次都怪我,怪我没护好你。明明叔叔阿姨把你托付给我,可我还是......”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也开始哽咽。
“那次是意外,谁也想不到。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哦对了,给你瞧瞧。”
他伸出双手,葱白纤细的手前面后面的来回翻转,“看见了吧!”
姜衡这才注意到,不敢置信地抓起一只手就要揉捏,但他刚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就扣住了他的手腕,语气冰寒地道:“放开。”
这一声放开瞬间让常念想起来自己忘记了啥,他侧头去看,正好能看清厉眼中的杀意,他心道坏了!
当初自己与伏甄相交,这位醋王表现的都那般明显,就刚才认亲的这段情形,他简直不敢细想。
常念明白,他绝对一直在克制,不然以他原来的性子早一刀下去送姜队去轮回了。
不敢细想,他忙拍了拍厉的胳膊:“厉,松开,一会儿我和你解释。”
像是委屈又像是即将爆发的前兆,厉沙哑道:“他抱你了。”
常念觉得头疼,都怪自己一时激动脑子不转了,他搓着衣摆想着如何解释,就听厉接着说:“他还摸你脸了。”
啊?这!
姜队的身手是搜救队中数一数二的,被制住手腕自然也不能就此作罢,两人你来我往地在城门下较量上了。好在都是手上的动作,幅度并不大。
常念心里哭笑不得,不知为何他此时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很经典的画面,大雨倾盆,两个男人雨中斗舞,旁边站着不停喊“别打了,别打了”的女主。滑稽又无奈!
知道厉现在已经是最克制的状态了,所以他只得和另一人说:“姜队,别打了,厉是我恋人,他刚刚误会了。”
一句恋人,就好像是某种开关一样,将正在你来我往的两人瞬间定住。
“恋人?”姜尚一脸问号。
“恋人!”厉以为自己听错了。
话一出口,常念的耳根都红了。但他还是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上前牵起厉的手腕介绍:“姜队,他是延越的首领,也是我的恋人,叫秦厉。”
然后又侧头看厉,说:“这是我邻居家的大哥,曾经照顾我许多。”
姜衡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弟弟突然出现,然后还牵着一个男朋友。不过虽然出人意料,但他还是比厉先反应过来,尴尬道:“抱歉,许久未见,一直惦记,让你误会了。”
厉此时像灵魂被抽走一半一样,木讷地回了一句:“抱歉。”
三人已经站在这有一会儿了,常念提议道:“姜队要不要与我们进城聊聊?”
“这还用问。”他刚想伸手去搂常念的肩膀,想到刚才的事儿,伸到一半又收回去了。
常念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人:“那他们呢?”
“你不提我都给这群人忘了,你等我下。”他刚想转身走,又折回来问:“我能带两人不?”
“随你。”
姜队回去了,城门下就剩厉和常念两人。常念东瞅瞅西瞧瞧,就是不敢看厉的眼睛,连双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了。
厉喉咙滚动了一下,眼中神色变得异常的亮,开口:“你说我是你什么人?”
常念拇指在手心里胡乱的打转,半天后心里一横,勇都勇了,这时候不能怂,他梗着脖子抬头看厉:“恋人。不是吗?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怎么,你还想赖账?”
耍赖?厉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他先是看了一眼地面,然后反手握住常念手腕,带着人进了巡防城。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先撤到后面。”他吩咐道。
看门的几位战士虽然离的不远,但也没听清刚才三人说了什么,不过看那个情况确实无事,尤其是首领此时驱赶的意思十分明显,他们便麻利地冲去后面。
厉带人走到城门的后面,常念一只脚的步子还没停下来,就被抱着打转按到了城墙上。
“你,你要干吗,外面还那么多人呢,不准胡来。”
厉拇指按在他粉色的唇瓣上,“胡来?不会,我只是想行使一下我恋人的权利。”说着,带着薄茧的指腹滑到了他的唇角,然后轻轻地印了一个吻。
常念被亲的心痒痒的,又觉得这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一点也不像厉的风格。只是还不等他胡思乱想些别的,刚放在他唇角的手一把扣住他的后颈,那个微凉的薄唇狠狠地印了上来。
他一时分不清这是吻还是咬,犬齿轻轻撕扯唇瓣的刺痛加上舌尖舔舐过的酥麻直接串到了心口。
舌尖趁着他喘息之际长驱直入,像标记领地一样拂过每一处,之后越吻越狠。他因为口腔中的氧气不够,身子都软了下去。但不等他软倒,温热的大手拖住了他的腰,往回用力一揽,将他嵌在身上。
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因为缺氧死掉了,厉终于放开了他的唇。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常念像一条缺水的鱼一样努力呼吸,眸中还是没有褪去的水雾。
眼见着那张时长勾引他的脸再次靠近,常念忙求饶道:“厉,姜队一会儿就过来了,别。”
厉轻笑出声,伸手将他唇上的水渍擦掉,又在他鼻尖上亲了下,才退开。
第92章
丘在城墙上虽然听不见,但下面的情况却看的十分清晰。刚才发生了什么?祭司和罗王城的城主抱在一起,然后厉生气了?祭司长这么大只出过部落一次,如何认识罗王城城主的?难道......这个城主也来自祖神之地?
对面的人显然比丘更迷惑,他们城主只观面向就知道不是个脾气温和的人,怎么见到了延越的首领和祭司会如此热络?远远看过去,竟觉得比对死去的老城主还亲近?
比起两边的迷惑,炽火和破岳则是忐忑,炽火还好,虽说之前有过不愉快但毕竟未动手,没造成实质伤害,到时候说点好话也能将此事圆过去,毕竟终究是他们带着罗王城的人过来的,功过相抵也能安然无恙。
但破岳首领则是一脑门子的冷汗,刚刚他叫嚣的最厉害,恨不得帮罗王城把延越踩在脚底下。现在可好,人家罗王城城主和延越祭司明显是一伙儿的,却让他们破岳骑虎难下。别说被射杀的战士白死了,就他们能不能活还是个未知数。
姜衡回来,点了一名心腹和随从,又与另外两名心腹吩咐道:“先在此处安营,没有我命令谁也不能踏入延越半步,违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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