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一品贤妻(51)
我们说作为一个人来说,想要让别人能够认可你,继而追随你,你自己一定要有足以吸引别人的地方,也就是说要人格魅力,让别人不是因为银两、地位、美女等等一些物质的东西追随你,而是切切实实的因为你这个人而追随你,这一点非常重要,要达成这一点,必须要有的就是你自己的品质,那些非常良好的,足以让人佩服、钦慕你的品质。”
见李若杉和李若松都听得很认真,成栋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刚才那段话可以算是儒学经典,里面有一句,叫致知格物,若杉,对于这四个字你是怎么理解的?或者说,对于儒学,你是怎么理解的?”
李若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儒学,嗯,之前先生有讲过,要存天理、灭人欲,其实我本身并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为什么要存天理就一定要灭人欲?是个人总会有欲望,这原本就是没有办法消灭的东西,如果就只是为了天理,而强行把人欲给压制住,那到了压制不住的时候该怎么办?”
“你说的这个是非常正确的,存天理、灭人欲并不是指一味的压制人最基本的欲望,比如说我肚子饿了要吃饭,这是天理,可是一定要吃燕窝鲍鱼这就是人欲,困了要睡觉这是天理,可一定要有美女陪着睡这就是人欲,也就是说,天理就是满足我们生活,或者说生存所需要的最基本的需求,除此之外的都被称为人欲。
我们一向说事务分为阴阳,看待问题也要分为两方面,单单这句话也是要分成两方面来看的,给你讲个例子,一对兄弟俩出席宴会,主人家同样送上美女,哥哥对美女呵护备至,弟弟对美女不屑一顾,回到家后,弟弟对哥哥发脾气,说哥哥有失体统,哥哥大吃一惊,告诉弟弟在宴会上怀中有美女所以心中有美女,可回到家后怀中没有美女了,心中自然也就没有美女了,哥哥还反问弟弟,难道你现在心中还有美女不成?
你看,同样是存天理灭人欲,哥哥认为天理就在我心中,只需要做自己就好,可弟弟却认为天理需要到外界去寻找,靠外界的力量来格物致知,从而让自己的心达到至善的境界。这两个人都不能说错,可也都不能说对,若杉,你始终要记着,人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相对的对错,端看你当时处于什么样的位置,而这件事又发生在什么时候。
格物致知这四个字,格就是正的意思,正其不正,便归于正,人能够为善去恶,就是格物功夫,格物之后便是致知,知是心的本体,见父母则知孝,见孺子入井则知恻隐,这边是良知,不假外求,倘若人的良知勃发,便没有了私欲,让恻隐之心旺盛,恻隐之心到达极点,便可以称之为仁,可是我们作为普通人不可能没有私欲,这个时候就要靠致知格物去战胜你的私欲,从而让自己的良知始终占上风,一旦良知到达一定境界,自然可以治国平天下。
只要是人,不管多么卑劣、多么残忍,心里总是会有一个地方放着良知,良知是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良药,并不需要任何外来帮助,人,端看你的心是否正,而不是看你是否遵守法律,是否守礼。
咱们那么多的官员,背起这些儒家的东西来比谁都能背,说起那些律法来也比谁都能说,讲起道理来比谁都能讲,可是有什么用呢,该贪污的时候照样贪污,要违法的时候照样违法,这说明靠外物去约束他们,有一定的作用,却不一定完全有效,可若是这个人心正,自己很厌恶贪赃枉法,那么就是没有法律他照样能够做个好官。
民间有句话,说门这个东西防君子不防小人,就是同样的道理,没有门,对方若是君子,他照样不会进去,可就算你有门有锁,对方是个小人,想要偷东西,你就是用十把锁十扇门照样挡不住他。”
李若杉听的连连点头,李若松也收起刚开始时一副轻松的表情,越听越严肃,到最后也忍不住跟着点头。
116、成栋的紧迫感
成栋其实是有意跟李若杉灌输这些思想的,姑且不说这个孩子会不会是皇帝唯一的儿子,就算不是,他的背后有了这么多的势力,要说这些人没有让他上位的意思,成栋是一点也不信的。
现在这些人之所以把李若杉运出宫外,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李若杉继续待在宫里会有性命危险,他们不得不把这孩子安排到外面,为此而付出的代价就是他母亲的一条命,成栋无法想象李尤兰慷慨赴死时究竟在想些什么,会不会很遗憾,遗憾于自己看不到这个孩子长大后的模样,会不会害怕,毕竟面对死亡没有人能够做到无惧无畏。
平心而论,成栋是非常敬佩李尤兰的,无论是她对自己孩子的那份慈母心,还是她为了保护这个孩子而做出的牺牲,成栋前世没有孩子,今生不知道会不会有孩子,他现在自认做不到李尤兰所做的事情,正因为敬佩,所以才更怜惜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李若杉将来的路必然不会是一条坦途,确切的说,古今往来,很少有哪一个帝王是顺风顺水就能够登基的,更何况李若杉的情况跟他们那些名正言顺的人完全不一样,这个孩子生下来就被当成女孩子登记在玉碟上,自家老爹又有宠妃,宠妃还有了身孕,按照成栋这么多年来看宫廷剧的剧情安排,那位宠妃肚子里的孩子不论男女,生下来的一定是男孩,也只会是男孩,后宫中的女人,为了权势,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正因为成栋很清醒的看到了李若杉的未来,才会如此迫切的希望将自己所知道的,所了解的东西教给他,哪怕现在他没有办法完全理解,在他的脑海里有了这样的思想种子就是好事,总有一天,这些思想的种子会萌芽,逐渐长成参天大树,足以支撑这个孩子面对任何艰难险阻。
不止是李若杉,还有李若松,包括他本人,甚至是李良夫妇、李齐夫妇,早在李尤兰入宫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即便李若杉不是男孩,而是女孩,他们一家人的命运也不会太顺畅,稍有不慎便是全家遭难。
成栋本身是个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的人,若是没有这些事情,他不介意过他所憧憬的那种悠闲平淡的生活,可若是外部条件不允许他过这种日子,他也不惧怕面对外部的狂风巨浪,想要有本事搏击风浪,最要紧的就是本人有足够的能力,能够站住脚、立住身。
成栋知道距离风波起的那一天并不会太久,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如何在短时间内充实自己的实力,光是靠现在的这栋房子、这点地是远远不够的,他们必须有一定的地位,有一定权利,甚至是有一定的军权,否则真到了那一天,不用对方做什么,他们一家人可以自己先把自己给解决了。
其实大部分的事情成栋觉得他们没有必要担心,因为李若杉背后的势力必然已经考虑到了这些问题,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参加科考,然后按照吏部的安排去赴任,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必然是会加开恩科的,这是给他们,确切的说,是给李若松的机会,唯一的,甚至是最后的机会。
在这之前,成栋觉得还是有必要给李若松上上课的,为官之道并不是有一腔热忱就够的,尤其是大楚现在这个情况,内有忧外有患,想要做个好官必然是能够安内也能攘外的,李若松距离这个目标还差得很远。
成栋在自我定位上面是非常明确的,他要做李若松背后的男人,能够让他毫无担忧往前走的人,不管李若松走到哪一步,只要一回头,他就在那里,站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若是李若松累了,他也会在那里,替他分忧,帮他解难,这是成栋所理解的家人应该做的事情。
很多年后,当李若松已经白发苍苍的时候,说起当年的事情,总是会忍不住感慨自己是个极为受到苍天眷顾的人,老天爷赐给他的这个夫郎是他此生最大的宝贝和最大的幸运。
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成栋总是一脸温柔的看着他,握着他的手,淡淡的回一句遇到你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和幸福。
117、说得好
成栋说完这段话后,停顿了一会儿,看了看李若松和李若杉,等着他们提问,李若杉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那按照这个说法,儒教对我们来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喽?”
“倒也不能这么说,不管是什么理论,它本身最核心的地方一定是引人向善的,只不过在治理国家的时候,作为最高统治阶层要考虑什么样的理论更加有利于国家的稳定和人民的安康。
你如果有时间,不妨多看看历史传记,尤其是那些被誉为千古帝王的,他们本身必然有值得学习的地方,汉朝以黄老之道立国,为什么,因为秦朝以法家立国,采用非常严厉的思想控制,打击异己势力,反对是非古今,在这种高压政策之下,老百姓的反抗意识是非常强的,到了末年又战争频繁、国库空虚、民不聊生,最终导致秦帝国的灭亡。
基于这种情况,汉朝采用了无为而治的治国方针,轻徭薄赋、与民生息,所以到了汉文帝、汉景帝的时候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但是,无为而治也导致了极为严峻的后果,体现在国家层面就是面对地方诸侯王国势力的增长完全没有作为,结果诸侯王国势力恶性膨胀,干弱枝强,最终酿成七国之乱。
这次大规模叛乱在被平定之后,最高统治者意识到需要有一种新的思想对国家进行指导,法家的暴力和黄老的无为都被否定了,而儒家所提倡的君权神授、大一统正好出现在统治者的面前,这才是儒教兴盛这么多年的原因,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符合中央集权的需要。
虽然我们现在说当年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实际上汉朝还是以儒法兼施为主导的,只是经过几个朝代的更替,儒教被人为的抬高到了最顶端,而更应该实施的法家思想却被逐步淡化,这是不对的。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说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这个问题有很多人思考过,也有很多人因此而产生过争论,若你说人心本善,那么善花如何结出恶果,若你说人性本恶,那么恶果如何开出善花,这个问题本就是应该两面看待的,怎么说都对。
为了劝人向善行善,我们很多宗教提出了很多的说法,比如佛教,说要多行善事以便于死后不入地狱,轮回仍为人身,西洋那边有个耶稣教,说是人生来带有原罪,你要一辈子行善事来洗清自己罪孽,死后才能进天堂。
可光是劝并不能阻止恶的发生,所以才更需要律法来进行约束,不是说我们不该推行儒教,而是儒教的礼是第二步要做的事情,第一步要做的是先树立法家的思想,要让老百姓知道什么是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你做了什么事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你要约束好自己的言行。
第二步才是推行儒家,让人知礼、守礼,先对别人有礼貌,再收获对方的以礼相待,由己推人,当所有人都能够遵守法律又有道德,才能够达到墨家的思想高度,兼爱非攻,爱自己、爱别人,最后才是到达黄老之学所提倡的无为而治,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没必要有太多的约束,因为所有人都是非常自觉遵守律法的,都是心怀善意的,都是知礼守礼的,那么这样的国家你就是没有人管,也能运行的非常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