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在作死的大道上直线狂奔(13)
他心关则乱,终于在系统的帮助下找回理智,他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出门,环顾四周,走了一段后跟系统说【指路。】
【系统:右边...】
江无言往右拐,正好跟江家叔父碰个正着。
【系统:...有人】
【江无言:你他妈逗我!!!!】
叔父是大部队派上来打探消息的,见了人很激动,他一把拉住江无言的手,不给他说话的时间,马上就要将人拖走。
江无言在他后边试图解释,全被叔父连珠炮似的消息轰炸盖过,叔父告诉他,解放军的大部队已经到城里了,这两天打算上山剿匪,乡亲们有人念旧情,想两边来劝一劝,如果能让裴湘玉归降,双方免动干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要是不行,那也得在双方开火之前把小少爷救出来。
江无言跟着叔父走了一路,好不容易消化完消息,他问叔父,“家里来了多少人?解放军打不打得赢土匪?”
“男丁全来了,老太爷也来了,”叔父说,“绝对赢的了,这个你不用担心,现在那解放军的头目正在江家住,跟我们说明了情况,明天就打上来了。”
江无言沉默,棋差一招,留给他的时间寥寥无几。
叔父拉着他想从后门跑,想来大门口的谈判已经开始,江无言自然不能在这个要紧关头离开,他掂量着跟叔父说,“您误会了,他并没有逼迫我什么,我要想回家随时都能回家,我留在这里是还有想做的事情。”
叔父听了他的话果真停下,转头问道,“什么事?”
江无言想着留一半说一半,刚说出个“我”字,突然被人打断。
只听裴湘玉带着一众弟兄急速前来,边跑边吼,“不许带走他!”
两人都被这吼声中深切的情绪震了一震,等回过神来时,后来居上的江家人马也已赶来,双方对立,江无言跟叔父卡在中间。
两派立场分明,叔父起身要带小少爷回去,可没走出半步,江无言就被裴湘玉拉住了。
“回来。”裴湘玉用眼神祈求,“跟我一起,好不好?”
他眼神语气各自有异,完全不是男人平辈之间,而有点像是亲热情人一方对另一方的挽留。
江无言现在也没时间管其他,只能抚开叔父,跟他站在一起。
父老乡亲全部吹胡子瞪眼,搞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只见裴湘玉领着江无言往江家老太爷身前一跪,连磕三个响头说,“我跟无言情投意合,希望爷爷成全我们。”
他一跪,身后的弟兄也跟着跪,排山倒海一般的声音起起伏伏,“希望爷爷成全大哥大嫂。”
这边的全跪了,江无言没办法,在系统的督促下也跪,他尽量把头摆的第一点,让大家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任务做到这份上绝对独此一家,要不是系统不让,时间不够,江无言撞南墙去死的心都有了。
江老太爷一下多了这么多非亲非故的孙子,吓得心脏都要停跳,颤颤巍巍几乎站不稳,叔父扶住他,自己也是气的要死,“你们,你们这...”
裴湘玉火上浇油举起江无言的手,“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叔父摇头直叹气,“造孽诶。”
江老太爷缓过神,在叔父的搀扶下薅起拐杖就往江无言背上尻,“孽障!你这个孽障!”
叔父自己也想打,想着老人家手下力气不大,就没有叫停。
江无言伏着背硬生生承受着,他没叫痛,裴湘玉倒先受不了了,趴在他身上替他挡着疼。
老太爷正好两个都想揍,这个不是亲生的,打起来更卖力。
身后一帮兄弟叫“大哥”都要扑上来帮忙,被裴湘玉一嗓子拦住,“我为我自家媳妇儿挨打,我高兴,长辈打小辈天经地义,谁敢上来阻止,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老太爷恨不得在他脸上吐口水,“你给我闭嘴!”
身后的土匪们见大哥什么也不许做,有人干脆就扒了自己的上衣,跟老太爷说,“爷爷,您打我吧,我身体好,别打大哥。”
他旁边的一堆人马争相效仿,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似乎按照这样下去,根本不需要什么解放军剿匪,江老太爷一根拐杖就能给他们一窝全端了。
还好老太爷目的明确,只盯着两位罪魁祸首打,往死里用力气,打到实在没劲儿了,就把拐杖递给一边的叔父,“你接着来。”
叔父看他真的下了狠手,有些于心不忍,“要不算了吧...”
“算了,算了....”老人家气道,“你要我就这么算了,你要江家有何颜面对左家,有何颜面在镇上立足,有何颜面,面对父老乡亲啊!”他对着裴湘玉踢一脚,痛斥道,“畜生!”
裴湘玉挨了他这一踢,还是死死把小少爷护在怀里没放开,但江无言早已看出他的精疲力尽,伸手去推他的肩膀,“起来吧。”
裴湘玉死倔,“我不能让你受伤。”
“总要说个明白,死不了的。”江无言在他耳边低语,“你起来,你相信我。”
“你相信我”这四个字真有魔力,裴湘玉在江无言的搀扶下慢慢起来,他的后背被拐杖打得高高肿起,脸上也全是沙土,只一双眼睛锃亮,目光灼灼的盯着江无言。
“没事的。”江无言给他拍干净身上的泥沙,用自己一块还算干净的衣袖给他擦了擦脸。做完这一切,才走到太爷爷面前重新跪下,“孙儿知道错了,希望老祖宗原谅。”
“不是我原不原谅你,是左家原不原谅你,是列祖列宗原不原谅你!”老祖宗咳嗽两声,“今日上山,众多相亲都见了你们的这场闹剧,你叫左家姑娘怎么做人,又叫我江家小辈今后有何颜面见人!”
“是孙儿的错。”江无言磕头,“只是无言实在不是左小姐良配,哪怕结婚,今后也不会幸福,只希望在悲剧发生之前阻止这一切,望老祖宗成全。”
老太爷的咳嗽仍未停止,连魂差点都要磕出来了,江无言二磕头说,“江家小辈不必为此烦恼,无言自会脱离祖籍,将来葬身孤岗,不入祖坟,不给江家蒙羞。”
不顾其他,江无言三磕头,“这一切无言都会有交代,只希望老祖宗能给孙儿一些时间,到明日之后,孙儿自会给您一个交代!”
“你不必给我交代,本来就没什么好交代的!”老太爷喘着粗气,怒火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失望,他的拐棍在江无言的肩膀上戳着,大声道,“你也不用回什么祖宗祠堂了,从今以后,我江家就没你这号人。”
说完这一句,他甩开拐棍转头便走,一瘸一拐,步态仿佛又老了十岁。
叔父拾了爷爷的拐棍连忙跟上去,走之前唉声叹气,最终什么都没说。
主心骨走了,周边看好戏的乡亲们自然跟着下山,没人愿意跟凶悍的山匪单独打照面,不过转眼,寨子里又只剩下一干莽汉。
勉强收场,江无言松了一口气,身上与精神上的疲惫压着他,他头一歪,终于失去意识。
裴湘玉连忙上前将他抱起试呼吸,边叫大夫边往自己房里跑。
作者有话要说:
快评论!不然发疯
第19章 遗年记事(9)
遗年记事(9)
只是体力不支导致的暂时晕厥,江无言没昏迷多久便醒来了。醒来时脸贴着枕头,裴湘玉正在后背给他上药。
老太爷虽然年纪大,但是力气却不小,加上江少爷皮嫩,只挨了两下背上就紫红一片,中间还有两道渗人的血印。
江无言对疼痛的忍耐度较高,但身体却不由他控制,裴湘玉拿枪拿棒的手在背后摩擦,伤没好多少,疼是真的。
“你轻点儿。”江无言提醒他。
裴湘玉果真轻了点,在背后小心翼翼问,“这样?”
“嗯”江无言动了动,“很舒服。”
他没控制自己说话的语气与喟叹,裴湘玉这药上的可谓憋屈,好不容易上完了,江无言又起来拉住他,“换你来,我帮你。”
“你,你帮我啊...”裴湘玉有点犹豫,“你身体不好,今天还是算了吧。”
“没关系,上去吧,我给你上药。”
“哦”裴湘玉失望的把放在裤腰带的手收回来,老老实实脱衣服趴床上。
他挨的教训比江无言多,整个背都是肿的,江无言拿起药盒挖起一坨给他抹上,再慢慢细细的揉开,小少爷的手上可没什么老茧,动作又轻轻柔柔的,细腻的像女人一样,抹了两下,裴湘玉就受不了了。
感觉身上有条小虫子在到处钻,钻过的地方又热又燥,还硬。
他动来动去的不老实,江无言干脆一巴掌拍到他屁股上,“马上就好了,忍一忍。”
裴湘玉咬牙,“痒。”
“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怕痒?”江无言无情嘲笑,“哪儿痒,给你抓抓。”
“不痒了,你继续。”裴湘玉低头忍耐,尽力抓住那条调皮的小虫子,可他失败了,失败后他只能跟江无言妥协,“你还是给我抓抓吧。”
江无言就按照他的指示抓来抓去,指甲里都是亮晶晶的药膏,没一会儿他听见裴湘玉的声音变了,变得低沉又沙哑,“别,别抓了。”
江无言手指一顿,听声音就知道再抓下去要出事,就真没继续。
“明天解放军就上山了,你打算怎么办?”药已经上完,时机紧迫,江无言实在没心情陪他想不正经的东西,索性转换话题,“我问过叔父,我们打不过的。”
他自发自动把自己也归纳进裴湘玉的阵营,希望能凭借同理心为任务取得点成功几率。
可对方显然不领情,甚至恶狠狠的说,“他们杀了我的兄弟,劫走了不少好货,到头来还想要我降?做什么春秋大梦。”
江无言提醒他,“你若是不降,还是要打仗的,一打起来伤亡在所难免,死的兄弟只会更多。”
“老子不怕他们!”裴湘玉挥拳头,“要你的时候拿你当狗使唤,不需要的时候连口饭都没有,没这么欺负人的,老子不稀罕。”
“你一个当然没事,但寨子里头那么多兄弟,不可能不受波及。”江无言低头收衣服,“还有救你一命的郝大夫,不能让他陪你一起送死。”
“...”裴湘玉沉默了,头一回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虽然他没受过几次教育,见得世面也少,但分得清局势,看得见是非黑白。
如果不降,只能打,打不下来,就耗,可谁又耗得赢民心所向呢?
这蛮荒世界,再怎么挣扎,怎么坚持,到最后只能无尽妥协,最后孤独终老。
裴湘玉塌下肩膀,像是难以承受这些重量,他沉默了。
“穿衣服吧,一会儿开饭了。”他看这样挫败,江无言把手上整理好的衣服扔给他,看他黯淡下去的眼睛,有些于心不忍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现在我还在这里,吃饭要紧。”
“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裴湘玉抬头急切的问江无言,“我还有你,我还有你!你愿不愿意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江无言没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裴湘玉说,“先吃饭。”
晚饭时的气氛异常安静,托江家的福,所有人都知道了明天解放军上山的消息,所以尽管晚餐刻意丰盛,兄弟姊妹到了个齐全,却没人主动动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