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在作死的大道上直线狂奔(17)
石头还在睡,江无言却浑身是汗,黏黏糊糊很不舒服,他稍微动弹一下,把对方吵醒了。
石头揉揉眼睛,见已经清醒过来的人,惊喜道,“怎么样了?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了”江无言摇头,“这是哪?”
石头边下床烧水边解释,略去昨日担惊受怕那一段,说歪打正着找到了落脚地。
“咱们先帮他做家务,等这屋子的主人回来好好道谢,给我们这种好地方。”
开水对冷水,江无言接过来慢慢喝一口,打量这杂乱的空间,地板上落了一层灰,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霉味,天花板也满是蜘蛛网,能知道许久没人清理过了。
“花花,这些你不用担心,放着我来就好了。”石头把江无言喝空了的水杯拿过来又对了一杯温水,“我们之后也要找个落脚点,不知道这位好心人肯不肯帮忙,我们就先在这里等他回来,他要是不愿意,那就再去找。”
江无言点点头,随即说,“一会儿去趟警察局,我们要报案。”
石头反应过来,“去报案,警察会不会把咱爸妈给抓了...你说的好严重。”
“不会的”江无言顿了顿,“我们报案之后,警察会发动各种关系帮我们寻找亲属,到时候...你就有家了。”
“那你呢?”石头说,“你跟我一起回家,我带着你好不好。”
“我可能会被送去福利院吧。”通过农村父母稀薄的信息,江无言大概知道,这具身体的父母应该不在了。
“不行!”这么好理解的事,石头的反应却很大,“你如果要去福利院,我也要跟你去福利院,我说过要照顾你就一定跟你一起,你找不到父母,我也不找父母,我们一起过。”
江无言被叫的耳膜疼,他张张口,不慎吸入一些灰尘,急促咳嗽起来,石头连忙来拍他的背,江无言眼泪都咳出了来才勉强停止,哑着声音问,“两个小孩儿,怎么一起过日子?”
石头把他抱在怀里,“总有办法的,我们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到最后,也不知是抱着什么心态,江无言勉强同意了他的说法,两人决定匿名举报,上午由江无言写信,两人问路去了最近的一家警局投递,一直确认这封信被人收进去,两人才原路返回。
悬在心中的大石被放下,总算是松口气,江无言还没好全,小身板晃悠悠的飘,石头拉住他把他抱小孩一样起来,十分可靠的说,“不要怕,将来哥哥养你。”
“再说吧。”心情复杂的江无言叹口气,把头埋在石头哥怀里没再出声。
石头知道他没睡,也不敢打扰他,小声说自己的计划,“没事没事,我有力气,可以去打几份工,能挣钱给你买好吃的,买新衣服,实在不行,哥哥就算捡垃圾,也能养你长大。”
“那就捡垃圾吧。”没有成年,没有户口,去黑作坊还不如自己捡垃圾自在。江无言无所谓的说,“回家想一想怎么捡垃圾舒服。”
石头,“...”
街头巷尾捡垃圾的常见,捡起来舒服的没几个,当然是个玩笑话,只是两人的生活问题迫在眉睫,除了捡破烂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稍作休整,清一清家务,江无言第二天一大早就跟石头哥哥出来打探虚实。
他们的落脚点属于城中村的破旧老公房,周边的行业竞争不算多,于是先从身边开始。
垃圾堆在很多人看来似乎是肮脏不堪,臭气熏天的代言词,但你要仔细去翻,宝藏真的不少。
缺了脚的茶几,被咬坏的沙发,看起来还挺干净的桌布它们带着各自的故事,被遗弃在一起,又被更需要他们的人如获至宝。
石头领着江无言吧看中的坏家具一样样搬回家,因为没别处可去,所以那地方在主人没回来之前,被两人勉强称之为家。
江无言用剩余的钱买了洗涤工具,又到四周的小店买了针线包,发挥自己新学的装可怜技巧,顺道从老板娘哪儿拿来几件穿不了的破衣服,东一块西一块把沙发补起来。
缺的茶几脚,石头找了几块大小差不多的砖石垫着,江无言嫌不美观,硬逼着他找来木块垫上。
没有洗衣机,江无言手洗了桌布晾在外边,自己擦擦手,搬个小板凳也在门口晒太阳。
石头出去了很多次,每次带回来的东西都不一样,有时是用的上的家具,有时是可以卖的瓦楞纸或空塑料瓶。
他每次抱的量有限,加起来却很多,江无言就找了旧衣服剩下的碎步,几个困在一起,等人回来一起送去回收站卖钱。
两人一直忙到下午,整理的差不多,江无言算好时间去最近的废品站,一路玩闹,两人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走到,傍晚的回收站就快关门,江无言领着石头讲了十分钟的假,最后以三十五块成交。
钱交到石头的手上,一直到走出去很远,他才擦擦眼睛,把江无言抱起,再将这一天的血汗钱塞进他的衣兜。
“不是我赚的,你给我干什么?”江无言摸摸口袋,没动。
“都是一起的,哥哥的就是你的。”怕手太脏,石头用鼻子蹭蹭他的脑袋,“哥就想告诉你,哥有能力养你的,虽然现在只有这么一点,但以后我会赚更多的钱,让你过得更好。”
“嗯,我相信你。”
一阵腹音传来,江无言噗嗤一声笑出声,“都赚钱了,吃点什么吧,吃饭最大。”
作者有话要说:
拖家带口捡垃圾
第25章 流浪记(5)
第五章
有事做的日子总过得很快,在两人的努力下,破旧的老公房很快有了家的样子。
石头早上六点出发拾荒,江无言提前一天把饭菜给他做好,上午回来两趟,把所得物绑起来,大多是塑料瓶一类轻便好带的东西,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出去一次,四点两人准时出发去废品站卖垃圾。
这么搭配,一天下来勉强能赚个五六十,江无言除却饭食,省吃俭用出五百,在一天卖破烂的档口,去废品站换了辆三轮小拉车出来。
因为是常客,废品站的站长帮助两人补了轮胎,充足了气,回去的路上,两个结实的大轮子咕噜咕噜转,石头踩得特别有力气,江无言坐在车板上,不嫌脏的躺下了数星星。
一路颠簸,骑到家门口,石头把脚撑子放下要抱他下来。
江无言迷迷糊糊还剩点儿意识,不算睡着,抓着石头哥哥的衣领打了个喷嚏,石头摸摸他的脑袋,打开自己的外套把江无言的小脑袋包进衣里,一路抱着回了家。
有了车,捡废品当然就会轻松很多,一天的收入成倍往上增长,石头只要每天中午回来吃饭,再老时间去卖东西就好。
江无言每天在家搬着小板凳做点家务活,再把触眼可及的生活计划起来,一时间日子过得还挺有滋有味。
老公房属于城中村一段的荒芜地带,四处的房子比较空,称得上邻居的只有个几乎眼瞎的老太太。
江无言平时窝在家,除了必要时刻几乎不出门,有时闲来无事会去老太太家串串门做点家务活,要真什么都不用做,他也能安安静静在家坐上一天。
单独与安静对江无言而言已是十分正常的,他早已习惯,可石头不这么觉得,他尽量多做活,早点回家,多与江无言说话,与此同时,他仍觉得做的不够,自责的似乎这满天的寂寞都是自己一人带来的。
小花把他托付给自己,自己不能带着他在这里受苦。
石头于是暗暗攒钱,一天中午天跟江无言提起,“来这里之后还没进城里玩过,哥哥带你去城里吃好吃的吧。”
江无言无所谓的点点头,当天下午两人就提前结束工作出发了 。
一切都在石头哥哥的计划之内,他们搭上了下午第一班公交,去了附近一个还算繁华的商圈。
灯红酒绿的商铺,琳琅满目的商品,石头牵着江无言的手,只觉得眼睛都要晃花了,他伸手揉了揉,低下身问弟弟,“花花,你想买点什么?”
江无言盘算着兜里的钱,拉着石头哥进了一家打折的专卖店。
两人初来乍到时只有一身衣服,江无言后来想办法去隔壁老太太或者小卖部老板娘那里淘了点旧衣服来,自己缝缝补补,勉强能合身,只是石头个子蹿得太快,半月前的衣裤已短了一大截,并且陈旧不美观,只能做到最基础的保暖。
不能一直捡破烂,将来如果出去工作,男人的衣着总要注意的,正好趁着出来的机会,江无言打算给他买几身。
专卖店正值换季抛售,人非常多,像两人这种模样寒酸的也没人愿意招呼,江无言也不用招呼,他比较有经验,先从价格合适的款式中挑选,最后抱出一堆,让石头一件件试。
石头听话的进了试衣间,江无言则坐在周边休息的软凳上等。
他的视线轻轻望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四周嘈杂的噪音也没法阻断他的思考,直到一双蹬着皮鞋的小脚走近他的视线之内。
江无言抬头,这双皮鞋属于一名衣着光鲜的少年,这少年似乎对江无言很感兴趣,张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喂,你叫什么名字?”
江无言虽然自己也是个小孩,但非常不擅长与小孩打交道,站起身换了个地方坐,不去理他。
可少年显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他热切的移过来,生怕江无言没听清,再一次骄傲大声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都可以。”江无言说,“反正不叫喂。”
少年奇怪,“我没说你叫喂,谁说你叫喂了,什么都可以是什么?叫你小穷鬼好不好?”
江无言说,“随你。”
少年觉得有趣起来,“小穷鬼,小穷鬼?你怎么不发脾气?”
江无言问,“我为什么要发脾气?”
少年说,“我不知道,但是电视里跟电影都这么演,你要叫别人穷鬼,那个人就会发脾气,我想看你发脾气。”
“可是我本来就穷”江无言说,“你说一个穷人穷,这有什么不对,我为什么发脾气?这是事实。”
“你说的真对,说得我想跟你交朋友了。”少年伸出手,“我在s市中心的皇甫私立学校上小学,你在哪儿?我可以去找你玩吗?你电话多少?”
江无言刚想说不用,更衣室的门被拉开,一身修闲装的石头走出来,字母T恤勾勒出他结实的身材,外搭暗色衬衫与休闲裤终于把这个早熟的青年带回他应有的年纪。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加上衣服,石头这七分的长相能再加三分。吸引住每一个看过来的路人眼光。
上身效果很不错,江无言去接他换下来的衣服,石头哥悄悄在他耳边说,“别买吧,我看了价钱,要了哥就不能带你吃饭了。”
江无言置若罔闻,“另外几套你试了没有,选三套自己喜欢的。”
石头本想拒绝,但见江无言这说不通的模样也只能妥协,他又进去了。
跟江无言同时起身的少年看他们的互动还挺惊讶,吃惊问道,“那是你哥哥吗?长得有点像我爸爸家的一个叔伯。”
江无言没听清他在讲什么,只看他去了柜台一趟,自娱自乐般跟服务人员说了些话,最后拿来一张纸片,递给江无言,“诺,看我们这么有缘分,你们今天买的衣服就帮你们免单啦,这里有我的电话号码,你记得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