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62)
冰凉的气息从两人相接的唇缝间溢出,迟洛兮猛然睁大眼睛,有那么一瞬,他甚至都以为是自己太希望对方醒过来而产生了错觉。
他抬起头,看见江弦纤细的睫毛颤了颤,接着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迟洛兮……”他轻轻唤着自己的名字,一团浅淡的寒气从他口中呼出,眨眼间便消散在暖烘烘的空气里。
刹那间,迟洛兮觉得自己的眼眶像是被什么烫到了,灼热的液体立马溢满眼眶,只要再轻轻碰一下就会满溢而出。
“……小睿……”迟洛兮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用颤抖的声音喊出对方的名字。
江弦冰冷的手吃力地抬起,在他脸上轻轻擦过:“……你哭了?”
“嗯。”迟洛兮偏过头在他手腕内侧亲了亲,目光缱绻:“你要再不醒过来,我就要变成一个怨夫,水淹M市了。”
“你才没有那种本事。”江弦想要冲他笑笑,可光是说话就仿佛已经用尽了他所有力气,最终他也只是虚弱地扯了扯嘴角:“你太小看我市的防洪防涝系统了。”
“是你太小看我了……”迟洛兮低低笑着,用手轻轻一下下顺着江弦黑亮柔软的发丝。
“迟洛兮……”江弦轻轻喘了喘,才继续说:“柳毓……他取了我的中指指尖血,还有……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感觉他好像,好像在我的脖子上放了一块凉凉的东西,是活物……”
“指尖血……活物?”迟洛兮重复着这两个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松开江弦让他在床上躺平,然后用指腹点在他脖子上,从江弦示意的位置一路轻按而下,一直到快接近心脏的地方,才摸到一块微微凸起。
记好位置,迟洛兮立马将食指咬破,把带着鲜血的手指再次放在那块凸起上,不出一秒,那块凸起突然剧烈地浮动起来,好像有什么在挣扎着想要冲破江弦的皮肤。
“呃……”江弦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身体瞬间微微弹起,而后紧绷成一条直线,额头青筋乍现……
……
一天后。
“嘟——嘟——”
电话接通的提示音有节奏地响起,这次并未等太久便被对方接通:“师兄。”
迟洛兮站在一片漆黑的客厅落地窗前,抬眼望着天空中稀落的星子,沉声道:“我答应你,我们一起离开M市,所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放过张辰睿?”
听筒另一头传来柳毓吃吃的笑声,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当然可以了,你是希望我去找你还是你想来找我?”
“随便。”
迟洛兮的回答干脆且冷漠,但柳毓毫不在意:“那我去你家找你吧,毕竟你是我师兄,我怎么好劳烦师兄在深夜奔波呢。”
四十分钟后,门铃终于响起,迟洛兮从沙发上起身,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才打开了门。
“师兄。”柳毓站在门外,对迟洛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但接着他就故作天真地歪了歪头:“为什么不开灯?”
迟洛兮面无表情地按下开关,暖黄的灯光霎时间铺满了房间的角角落落。
“进来吧。”他侧了侧身说。
“师兄,这算是我第一次到你家……”做客吧三个字还未说出口,柳毓敏感的神经骤然绷紧,身后的大门猝然关闭,迟洛兮双手环胸靠在防盗门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副捕猎者的姿态。
柳毓环视从角落走出的数名警察——李桥自然也在其中。
笑意从柳毓阴柔的脸上褪去:“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故意骗我来,然后联合灵异刑侦局的人埋伏我?你以为我被他们抓住你就能从我这拿到那个和张辰睿建立过联系的人偶?”
说着柳毓从鼻腔中挤出一个冷哼:“你们是不是忘了他现在就是我手中的一只蚂蚁,也许还没等你们扑上来抓住我,他就已经先一步被我捏死了。”
迟洛兮站直身体,嘴角勾出一抹讥诮的痕迹,不紧不慢道:“你大可以试试。”
“什么?”柳毓似乎没料到,之前还为张辰睿昏迷不醒而变得像个疯子的迟洛兮,现在居然可以一脸平静地说出让他随意伤害对方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说,你大可以试试。”迟洛兮一步步逼近柳毓,就像个睿智的猎人面对着狡诈的野兽:“人偶呢?难道被你藏在随身冰箱里?还是埋在了某个雪堆中?”
“你……”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威压让柳毓不自然地后退了一步。
迟洛兮没等他开口,就从口袋掏出一个透明小盒,在他面前晃了晃:“还是你所谓的巫术人偶不过是这只小冰蚕?”
原本还底气十足的柳毓在看清盒子里的东西时脸色瞬间大变。
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只冰蓝色,好像一般毛毛虫大小的虫子,只不过现在那只虫子已经断作两截,将透明小盒的底部白色的缎面都染成了淡蓝色。
迟洛兮像是很满意柳毓现在的表情,他随手把小盒抛给李桥,然后又朝对方逼近了一步:“小睿醒过来了。”
“不可能!”柳毓尖叫一声:“冰蚕有可以让人瞬间进入冬眠状态的能力,就凭张辰睿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抵御住冰蚕的侵袭!”
“事实是他真的醒过来了。”迟洛兮微微一笑:“指尖血,冰凉的活物,寒气入体让人在受尽寒毒折磨后活活冻死……如果不是小睿醒来告诉我你对他做过什么,我差点就真的以为杜宛妮把她的秘术传授给你了。说起来,能平安把冰蚕从他身体里取出来,你送给我的轩辕剑可是派上了大用场。”
迟洛兮现在还记得当时他用轩辕剑割开江弦皮肤,将冰蚕从他体内剜出斩断时的样子。
多亏了轩辕剑是上古神兵,可以斩杀世间一切不详之物,否者这只冰蚕极有可能在几天内钻进张辰睿的心脏,到时候,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其实我很厉害对不对?”迟洛兮的思绪被熟悉的声音打断,他看见江弦从卧室慢慢走了出来。
江弦扶着门框,步履有种大病初愈的飘忽感,漆黑的发丝散落在颈间,衬的脸色更加苍白,但嘴唇已经恢复了些许红润。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迟洛兮的衬衣,宽宽大大、松松垮垮,衬衣下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腿。
“喂,你……”迟洛兮只扫了一眼便感到呼吸一紧,眼睛就像钉在对方身上了似的挪不开。
此时的张辰睿完全是一副病态的美少年的模样,但在那种如水晶般脆弱的状态里又透露着一种要命的性感,让迟洛兮忍不住想要把他压在身下狠狠疼爱,就算他哭着求饶也绝对不会手软……
迟洛兮的喉头无声地滑动了一下,直到听见不远处一个小警察的抽气声,他才回过神,取下玄关衣架上的羊绒外套,走过去不由分说地将江弦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打横抱起,用一种“这是我的宝贝,你们谁都不要妄想”的表情扫过在场所有人。
“谁让你这样跑出来的?”迟洛兮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然后低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故意亲的很大声,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顺道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耍流氓道:“你这一身看的我都硬了。”
江弦秀气的眉毛不满地皱了一下,别开头表示自己并不想理他。
众人:“……”
MD我们只是来抓个人,有什么错竟要当场被塞一嘴狗粮!
在一道道属于单身狗的愤怒视线中,迟洛兮的泰迪脑终于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干完,他轻咳一声,对咬牙切齿瞪着两人的柳毓摇了摇头,快速做出总结:“所以就是这样,原本我念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并不愿意强迫你接受灵异刑侦局的监视,但你错就错在不该对小睿下手,他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存在,你不该挑战我的底线。”
说完迟洛兮就抱着江弦在众人一脸懵逼的视线中施施然走进卧室,片刻后又从门缝里探出脑袋,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你们看这天都快亮了,既然逮到人了就快走吧,我和我家小睿要睡觉了,哎李桥,走的时候别忘了给我把门关好。”
“好。”李桥的答应被迟洛兮关门的咔嚓声所掩盖,只留下客厅里的众人面面相觑。
没过多久,卧室里就传来一声压抑的呻吟,柳毓的脸立马变得比李桥还要黑,等其他几个小警察回味过来里面正在发生什么的时候,立马都涨红了脸,只有李桥一脸淡定地大手一挥:“收队!”
卧室里,床头灯暧昧的光线笼罩着两个不停扭动的人影。
江弦死死咬着被角,手忙脚乱地抵挡迟洛兮的进攻。
刚才无意间叫出的那一嗓子一定被客厅里的人听见了,江弦此时只觉得羞愧地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去面对灵异刑侦局的那些人。
说到底都是迟洛兮的错,泰迪精精虫一上脑就什么脸都不要了。
大门被打开,片刻后又被关上,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迟洛兮抓住江弦刚才从死亡边缘捡回一条命,没太多力气和他抗争的空,成功把人按在了身下。
“你也太不要脸了!”江弦气喘吁吁,苍白的面颊上也不知是因为刚才的激烈反抗还是因为害羞了,泛起了两坨潮红:“刚才那么多人在外面,你也敢乱来!”
他穿着的衬衣扣子早就自之前被迟洛兮扯开了好几个,现在正凌乱的歪在一边,露出一片若隐若现的白皙胸膛。
在左边靠近心脏的位置,赫然有一条浅红色的疤痕。
那是轩辕剑将冰蚕从他体内剜出时留下的痕迹——神兵有灵,救命而不伤人,在冰蚕被取出后不久,江弦被轩辕剑割出的伤口便愈合了,只留下这么一道浅淡的疤痕。
迟洛兮的指尖轻轻在那条疤痕上摩挲,表情却是一脸无赖样:“谁叫你穿成这样就随便跑出去了,你没看见外面那几个小警察,看见你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江弦用手推着他噘着嘴想要往自己身上拱的脑袋:“没看见,我就看见你跟个饿狼似的盯着我,眼睛别说直了,那样子简直就是泛着绿光。”
“这都要怪你穿的太撩人了。”迟洛兮趁机在他手心咬了一口,然后抓着他的手朝自己身下探去:“你摸摸,都成什么样了,你撩起的火,你就得负责灭。”
“大哥!”江弦哭笑不得:“我可是昨天才在死神镰刀下转了一圈逃回来的,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我又没说要做。”迟洛兮抓着他的手在那鼓起的地方揉了揉:“你让我亲亲,然后摸摸,或者你帮我摸摸……吃是不能吃了,过过手瘾总是可以的吧?”
于是说话算话的泰迪迟真的就只是用亲亲和摸摸把眼角泛红的江弦在熹微的晨光中送上了云端。
“和我在一起你后悔吗?”高潮中江弦恍惚听见迟洛兮问出了这样一句。
不后悔啊,江弦想,嘴里说出的却是另外一句:“我喜欢你,迟洛兮,能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
“我也是。”迟洛兮温柔地舔去他眼角的水渍:“我也很幸福。”
江弦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呼吸很轻很舒缓。
迟洛兮撑着头看着他的睡脸,从眉峰到下巴尖,看了一遍又一遍,每看一次就觉得喜欢他的心情更加重了一点。
“还差三个了。”迟洛兮喃喃着,指尖点在对方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