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妻君犯上(40)
见阮檬还有话想说的样子,卫谦直接打断了他:“既然可以调整,那就宜早不宜迟。”
闻及此言,严蒲哪敢说不,他说自己下去做点准备,当天下午就可以开始。
严蒲告退后,阮檬走到卫谦面前蹲下,伸手抚上他的肚子,严肃道:“软软,你太调皮了,下回可不许这样了。”
见此情形,卫谦扑哧笑了,无语道:“软软才多大一点,哪能听懂你在说什么?”
“谁说软软听不懂的?”阮檬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现在跟他商量好了,说不定他就不会再乱动了。”商量了不见得管用,可不商量肯定不管用,阮檬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卫谦摆摆手,对阮檬的异想天开表示怀疑:“你相信我,这一招不管用的。”
“为什么?你又没有经验。”卫谦反驳的话说得太顺口了,阮檬被他搞得差点愣住了。
“我当然是没有经验了,可我父皇有啊。”卫谦把皇帝的金口玉言搬了出去,企图说服阮檬,“父皇以前对我们说过,我和卫圆圆在爹爹肚子里的时候可爱打架了,搞得爹爹每天都不得安宁,他是哄也哄过吼也吼过,就是半点作用都不起,我们照样每天拳打脚踢,一直打到了出生的时候。”
他和卫诚当年是这样过来的,到了自家软软,卫谦觉得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不错了,就不指望他比自己更乖巧了。
下午,严蒲准时来了,卫谦的表情十分坦然,比起阮檬不知镇静了多少倍。
阮檬扯着严蒲的衣袖,把几个问题翻来覆去重复问了好几遍,问他下手会不会很重?问他卫谦会不会很难受?能不能尽量轻一点?让卫谦稍微好过一点……
搞得严蒲压力重重,矫正胎位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偏偏卫谦的身份又很特殊,他是重不得也轻不得,正是左右为难的时候,阮檬还那么多话打扰他,实在是烦人得很。
严蒲不敢开口让阮檬闭嘴,卫谦却是敢的,他觉得阮檬太啰嗦了,惹得软软都跟着闹腾了几分。
卫谦的忍耐力一向不错,这是阮檬很早就知道的,可好到这样的程度,还是他没有想到的。
若不是摸到卫谦汗涔涔的手掌心,阮檬差点就要以为真的是严蒲的手艺有那么好,让卫谦没有感到过多的疼痛。
他后来才知道,不是卫谦不痛,而是他为了不让他太过担心,默默忍耐了。
软软最喜欢与人互动了,严蒲在外面推他,他也不抵抗,还顺着动,把矫正胎位的难度值降低了一些。
一番推揉下来,严蒲比卫谦还要累得慌,好在软软终于又回到了大头朝下的位置,结果还是令人感到欢欣鼓舞的。
等严蒲走了,卫诚长舒口气:“你们之前说得太严重了,原来其实也还好。”
“瞧你满头满手的汗,哪里好了?”阮檬说着招呼人打水进来,亲自拧了帕子,帮卫谦擦拭了一番。
卫谦安然地享受着来自阮檬的服务,嘴上却道:“天气本来就热,我现在又怕热,不动都是一身汗,这不很正常么,哪里就是疼的。”
虽然卫谦话是这样说的,可阮檬一点也不信,还郑重其事地对着卫谦的肚子叮嘱了一番:“软软,你可不许再乱动了。你要是不听话,回头出来爹爹可是要打你小屁股的。”
卫谦闻言捂着嘴笑个不停,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他觉得软软不会那么听话。
因为胎位不正的问题,原来隔天一请的平安脉改成了每天一请。
第二天,严蒲战战兢兢地来了,发现小殿下并没有翻回去,心里可开心。
第三天,软软仍然乖巧地没有乱动。
第四天……
整整过了十天,软软还是乖乖保持着大头朝下的标准姿势,让人感觉十分欣慰。
可就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小人家又在半夜里来了次不知不觉的乾坤大挪移,而且这回不是坐着了,而是来了个脚朝下身子半蜷缩着的姿势,比坐着还要让人头痛。
严蒲诊脉时查到这个结果又气又急,哆哆嗦嗦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还是卫谦主动开导他,说软软既然能转过去,他们就能把他给转回来。
但是严蒲还是说了,胎儿自己转和他们帮他转不是一回事,过去了十来天,小殿下又长大了一些,这回要调回来就没上回那么轻松了。
他还怕胎儿转圈太多,要是把脐带给缠住了,也是很危险的事情。
果然,这回调整胎位的时间比上回长了不少,卫谦也比前次更加难受。阮檬握了握他的手,被他反手用力一抓,痛得差点惨叫出声。
好容易又把软软摆对了姿势,阮檬不敢再用威胁战术了,他改走怀柔路线,温言细语和孩子打着商量。
然后软软听话了半个月,在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把自己摆成了横躺着的姿势。
第45章 第045章 前尘
两次反复下来, 阮檬面对儿子的神奇操作已经彻底没了脾气, 就像卫谦说的那样,真的是哄也没用吼也没用,只能随着他小人家的心情来,你根本猜不到他的下一步动作。
反而是卫谦的心情还算不错, 还有空挑阮檬的字眼:“你哪里看出来是儿子了?说不定是个闺女哦。”
阮檬顿时被吓得不轻,惊骇道:“谁家女孩儿这么调皮?”就是清河公主卫诺, 那也是位温柔端庄的小淑女。
“我家小姑姑不就是?”卫谦从小跟着乐怡长公主习武, 对她的强势印象深刻, 觉得有个像她的女儿也很不错。
阮檬哑口无言,愣了愣把话题硬生生地转开了:“你不是说父皇来信了, 信里说了什么?”
“卫圆圆回京了,每天任劳任怨干活呢。”卫谦一向很佩服他父皇, 当皇帝当得特别洒脱,除了把正确的人放在正确的位置,他什么多余的事也不会做。
当然, 两个正确本身就不是那么容易把握的, 起码现在的卫谦就自认为做不到,少不得某些事还得亲力亲为, 至少是亲自盯着, 不然总是不那么放心。
但是卫崇荣不,皇帝陛下的字典里就没有事必躬亲这四个字。卫谦觉得他父皇这样挺好的, 皇帝本来就只管做什么, 具体怎么做, 那是文武百官的事,也是皇子们的事。
想到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卫诚,阮檬的心情略显复杂,却意外地没了之前的危机感。倘若卫诚真比他回来地更早,他要做点什么也太容易了,但是很明显,他什么不该做的也没做。
见阮檬沉默不言,卫谦以为他还在担心,便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檬哥哥,你别想太多了,我觉得软软挺乖的,说不定过两天他就自己转回来了。”
前两次发现胎儿位置不对,严蒲都是主张第一时间矫正回来,因为那时胎儿个头还不算大,挪挪位置也不算难,谁知小家伙不听话,每次都会摆出比前次更加高难度的姿势。
所以这回严蒲不急了,再来一回前功尽弃太子殿下可能不会说什么,太子内君的眼刀就能砍死他,不如先观察两天,万一小殿下自己又转回去了……
卫谦后面又说了什么阮檬根本没有听见,他就听到卫谦叫他哥哥,立马心花怒放。
“团团,你终于不生气了?”阮檬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他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特别在意这个称呼。
卫谦轻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这个‘不’要从何说起?”
当初皇帝下了赐婚的旨意,卫谦不是不知道其中有不妥之处,可他太喜欢阮檬了,以至于侥幸压过了理智,没有尽全力抗旨,而是默认了这桩婚事。
婚后两人摩擦不断,虽然由于教养使然没有闹得太过分,可太子夫夫新婚之夜没有同房,这本身就给人留出足够的闲话空间了。
卫谦并不认为自己的退让是对阮檬的一种补偿,而是面对各种意料之外的状况,他其实也是不知所措的,想对阮檬更好一点,可他根本不接受,他除了顺着他的意思行事,根本别无选择。
两人发生关系纯属意外,尽管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夫了,不发生点什么反而更不正常。
那天,冷战多时的两人不知怎地就突然爆发了,事情的导丨火索究竟是什么卫谦如今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吵过之后阮檬把他压倒在了房间的桌面上。
说是吵架,其实是阮檬单方面在发泄,卫谦不会回嘴,只是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后来阮檬觉得一个人唱独角戏没意思,就改成动手了,偏偏卫谦又不还手,局面就变得有点尴尬了。
以卫谦的身手,推开阮檬其实不难,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这样做。
于是两个脑回路意外对接上的人不小心从桌子上滚到了床上。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他们的身体比感情似乎更契合,除了上下关系有点出人意料,其他都是再和谐不过了。
若非如此,卫谦也不会动了服用素云丹的心思。他们总是需要一个儿子的,早做准备没什么不好。
可能是没想到,也可能是过于疏忽,阮檬全然没有发现卫谦服用素云丹这件事,以至于一年多以后,从严蒲口中听说卫谦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他吓得整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卫谦不知道阮檬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可他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他盼望至极的孩子,阮檬是一点也不期待的。
他以为只要自己够努力,他和阮檬总有机会磨合好的,毕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如今想想,阮檬对被赐婚的抗拒远远超过他的想象,这不是一个孩子就能挽回的。
后来阮檬受伤了,醒来后又失忆了,他不是什么事都忘了,而是把成亲以后的事忘得干干净净,还对卫谦一如从前。
面对阮檬如此巨大的转变,卫谦的心情十分复杂,这是他曾经幻想过的场景,可真正到了面前,他又不敢接受。
这个阮檬太好了,好得近乎不真实,如果有一天他恢复了记忆,他对自己还会这样吗?
带着这样的疑虑,卫谦每次想要改口都欲言又止,似乎这样心里才会更踏实些。
“好好好,你没生气。”阮檬没有反驳卫谦的话,而是换了个说法,“可你多少有些介意的,不是么?”
卫谦还是摇摇头,轻叹道:“不是介意,而是害怕。我怕有一天,你……”
“没什么可怕的。”阮檬及时打断了卫谦没说完的话,“我不会再忘记自己的心了。”少不更事的自己也许会犯不该犯的错,可现在的他绝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