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模拟人生(42)

　　但现在，就算他终日被关在清殷池，也能感受到朝政危机。可这位曾经爱民如子的少年皇帝却浑不在意。
　　“李季兰说这只是一场戏……而你之所以要为我编排这一场戏，就是因为前世的我也曾这样骗过你，对吗？”
　　“你果然很了解自己。”封不摧盯着他，“苏折禅，你真够无耻，将别人的诗用以伪装自己。”
　　“所以，你是被伪装后的我迷惑了吗？”
　　封不摧冷笑：“你难道觉得这很值得骄傲？”
　　“我只是觉得，不止。”苏折禅轻声道，“你这样恨我，一定还有的别的原因。”
　　苏折禅想，如果他能找到那个原因，或许他们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黄巢起义了。”沉默了一会儿，封不摧道，“前世我勤于朝政，以为他是不自量力。却没想到，我的身边出了一个叛徒。”
　　苏折禅声音干涩：“你是说我？”
　　“苏折禅，我真的不明白。”封不摧轻抚上苏折禅的脸颊，“我欣赏你的诗才，将你一路提拔至右丞相。我是你的伯乐啊，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苏折禅感受到侧脸的一片冰凉，心惊的同时又不免担忧：“你的手很凉。”
　　“告诉我！”
　　“我从不觉得我会背叛你。”苏折禅叹了口气，“除非……你只是把我当做臣子，而我却不愿你总是离我那么遥远。”
　　封不摧愣了一下，编剧的直觉告诉他，苏折禅似乎把前世剧本推测得有些不大符合主流。
　　“你什么意思？”
　　“既然我今生会爱上你，那么前世就一定也会。可你应该并不喜欢我吧……所以为了得到你，我只能背叛你。”
　　背叛帝王，是他今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前世的那个他呢？在右丞相的位置上待着，就算诗名是假的，可城府总是真的。站得高了，离得近了，对心爱之物也就越发势在必得。
　　其实就连在他一事无成的今生，要把面前这个人关起来的想法也曾经一闪而过——因为这个人太自由了，也太多情了。
　　“前世，你的皇权被推翻了之后，继位的新帝是我吧？”苏折禅问。
　　封不摧心中危机感更浓，他刚想否认，就听苏折禅又道：“不然我保不住你。我不可能会把你置于危机之中。”
　　封不摧硬生生咽下了嘴里的话。
　　“你那样对我，是不是因为，我也曾经那样对你？”
　　听出苏折禅的意思，封不摧只觉得一片黑暗。
　　他好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想法竟然这样污？
　　封不摧迟迟没有说话，落在苏折禅眼里就是默认。
　　“那个时候，你也还是恨我，对不对？那样做后，我们就真的再无可能了——我不会在明知这一点的情况下还这样对你，除非，你让我绝望。”
　　封不摧还是没有说话。
　　他发现，穿越者变了。
　　或许是这些天身体的亲密接触，让穿越者在面对自己时，更加坦然，也更加清醒。他逐渐恢复了那个天才历史学家应有的模样，不再是那个被恋爱冲昏头脑、被玩家们骗得团团转的小子。
　　他构想的前世剧本的逻辑缜密得让封不摧不知该怎么去改动。
　　“我们算是扯平了，对不对？”苏折禅的声音带上了哀求的意味，“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封不摧故意把声音放得轻缓，然而吐出的话却字字诛心：“休、想。”
　　“你不能这样！”苏折禅眼眶泛红，“不管前世的我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今生的我都已经忘掉了。我不是他，你不能借由他的过错来惩罚我。这太不公平了。”
　　封不摧则发狠似地捏住他的肩：“我重活一世，以为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如果你不来，这一世我会过得很好，连同我前世的悲剧，全部弥补回来。可是你为什么要来？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才把自己从那些噩梦里解救出来，让自己不至于变成一个疯子？我是帝王啊，却因你沦落到这个地步，我又何其无辜！”

　　幽冥火（一）

　　苏折禅无力地垂下头。
　　虽说是喝酒，可是一直到现在，他们两人都没有喝过一口。
　　苏折禅拿起酒杯，看着里面澄清的酒水：“如果我死，你就会原谅我吗？”
　　封不摧冷笑：“说不定我会考虑下一下。”
　　在饮下杯中酒之前，苏折禅问：“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喜欢我？”
　　“你不过是一个骗子、一个叛臣。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呢？”封不摧讽笑着反问。
　　苏折禅闭上了眼睛。
　　酒水滑过舌尖，带着一点古怪的甜涩被咽进喉咙。
　　封不摧看着他喝下酒水，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屋内的平静终于被屋外的嘈杂声打破。
　　宫人凌乱的脚步声、兵器的碰撞声、呼救讨饶的声音、火舌舔过木质房梁的声音……
　　封不摧看着苏折禅怔愣的表情，露出一个真正的笑容。
　　“还不跑？再晚就跑不了了。”
　　苏折禅无法理解那些奇怪的声音，他一把握住封不摧的手腕，问：“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这么说？”
　　封不摧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吐出一个人的名字。
　　“黄巢。”
　　苏折禅什么都明白了。
　　如果黄巢军已经攻进了皇宫，那么保卫皇城的禁军也就无法指望了。苏折禅明白，如果不是请君入瓮，那么，敌方攻进皇宫就意味着战争的结局。
　　“那你为什么还不跑？”苏折禅带着一点希望问。
　　封不摧只是喝着酒。
　　苏折禅的希望破灭了，他声音颤抖：“你是故意的？”他本可以做一个好皇帝的……
　　封不摧依旧微笑不语。
　　苏折禅猛然明白过来，他一下子打落封不摧手里的酒杯，眼泪却终于落下来。
　　封不摧温柔地替他擦去眼泪：“我说过了，去得很快，不会有什么痛苦。”
　　的确有一杯毒酒，不过是封不摧手里的那杯。而苏折禅的酒里放的，是糖。
　　“你可以把我的尸体交给黄巢，当着全天下人的面，他不会为难你。”封不摧说，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无力，有些字句轻得像是在哈气。
　　苏折禅半跪在封不摧跟前，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是不是？”
　　封不摧摸摸他的头，说出了他的最后一句台词：“我的确骗了你。”所以，对不起。
　　苏折禅就这样闭着眼睛。他不敢抬头，不敢看那个已经没有生息的人。
　　“我就知道你在骗我。”他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像是害怕惊扰到什么，“如果你不爱我，又何必与我纠缠？你大可以在最开始就将我赐死。”
　　“我倒宁愿你在骗我。”
　　【“诗成泣鬼神”进度已达100%。恭喜各位玩家完成游戏，现在开始传送。】
　　白光过后，封不摧回到玩家花园。□□穿肠而过后的痛苦在一瞬间消失，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封不摧疲惫地盘腿坐下，对着走上前来的白发管家说：“我觉得我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骗子。”
　　“您其实并没有骗他什么。”白发管家安慰道，“前世的那些剧情，不过是穿越者自己想象出来的，您只是做了一个引导而已。”
　　“而已？”封不摧重复道了这个词，发现自己不太能理解管家的思维逻辑，“难道这还不过分吗？有因才有果啊！”
　　管家见自己无法劝解他，于是自动忽视了这个问题，将话题引上正途。
　　“系统将会在十秒之后公布游戏结果。”
　　【恭喜玩家“张打油”获得第一届轮回杯演员加时赛冠军，奖励5000点经验值、道具“绝对×遁”。】
　　【恭喜玩家“宋之问”获得第一届轮回杯演员加时赛亚军，奖励2000点经验值。】
　　【恭喜玩家“黄巢”获得第一届轮回杯演员加时赛季军，奖励1000点经验值。】
　　封不摧看着任务面板上的多出的图标，对管家说：“原来你们有马赛克啊。”
　　管家：“……那不是马赛克。”
　　“那是什么？”
　　“这个道具十分特殊，中间的那个‘×’是由玩家来规定的。例如，您可以选择‘绝对死遁’、‘绝对陨石遁’、‘绝对□□遁’，等等。”
　　“我还是不明白。”
　　“‘模拟人生’游戏里，会有一些玩家将游戏玩成一盘死局。也就是说，规则既不能判定玩家游戏失败出局，但玩家也没办法取得游戏胜利。如果恰好这个游戏没有时间限制，那么玩家有可能会困死在这个游戏里。这个时候，玩家需要通过商城交易、或是玩家花园交易，得到这张道具卡，摆脱死局。”
　　“哎，金钱的力量。”封不摧感叹。
　　“但轮回杯的奖励不可能只是如此。”管家补充道，“市面上的‘绝对×遁’道具卡是一次性消耗物品，而您的道具卡则具有永久性。”
　　“哎，智慧的力量。”封不摧继续感叹。
　　管家：“……”
　　管家：“您有兴趣进入下一个世界吗？”
　　“让我休息会儿吧，感觉最近状态不太好。”封不摧想了想，又说，“但你可以先给我介绍介绍下一个副本的大致内容。”
　　“好的。”
　　“诶诶，等等。”封不摧示意管家让让，然后绕着这个小花园走了一圈。
　　头顶还是一片云雾，无法看清更高的东西。但是脚下的土地却发生了变化——它开始有了弧度，就像一只碗的底部。“果树”的生长与他上次来时略有不同——上一次树枝和树干原本都是向上生长，但在其中现在一部分却有了弓一样的弧型。
　　“怎么回事？”封不摧不解。
　　“您已是中级玩家，有权进行花园的等级更新。”管家解释道，“你在最开始选择了以‘模拟人生’Logo为原型的立体花园模型。”
　　“哦。”封不摧想起来了，他环顾四周，然后道，“但好像不太像你们的Logo，倒像是一个盘子。”
　　“那是因为花园还在持续更新中。您的游戏活跃度能促进它的更新。还有，”管家也环顾了四周，“您不觉得您的‘果树’太少了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行吧。”封不摧一挥手，“开始下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世界。”管家说。
　　封不摧不以为意：“你每次都这么说。”
　　幽冥火
　　东方玄幻
　　简介：幽冥火，焚尽天下，唯独——
　　“这种恶意卖关子的简介，说实话——”封不摧做了长长的停顿，“——我很喜欢。”
　　封不摧翻开了画册的第一页。

　　幽冥火(二)

　　但他没有翻开。
　　这一页像是被紧紧黏住了，怎么也翻不开。
　　在封不摧开口之前，管家解释道：“由于这本‘画册’的特殊性，您只能看到简介。”
　　封不摧叹口气：“好吧。那么……演员，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