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是我心尖宠[重生](37)
齐晗语塞, 又听崔莹道:“臣妾知道殿下身不由己, 分明喜欢世子爷,却不得不娶妻……”
“喜欢殿下是臣妾自找的,不求殿下全心相待……”崔莹的声音逐渐哽咽。
“可是殿下为何偏偏要选眉山呢?她自幼孤苦,臣妾真心希望能有一人真心待她, 为何殿下要让她嫁给世子爷?”
崔莹转过头, 红着眼质问他:“旁的姑娘家臣妾不管,为何偏偏是眉山?”
齐晗无话可说, 因为柳眉山的出身配得上定北候府, 又因为柳眉山丧父失母, 没有家族倚仗, 即便知道宋骁是断袖, 也不会有人替她抗旨力争……
还因为,他从阿莹口中知道,柳眉山知书达礼,娴静豁达,不喜争锋。
所以父皇下旨的时候, 他提了柳眉山。
崔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昔日温情犹如镜花水月刹那光华,早已消逝不见,恍然大悟,这人,从来只爱他自己。
她转过头,任由泪水决堤,“殿下回吧……臣妾不想见您。”
——
“太子殿下,既然来了,不进去看看崔良娣么?”
“…………不了。不过,阿莹用的药怎么不见起效?”
“这……奴这就去查!”
——
“殿下!崔良娣……去了……”
——
“称心如意,便是臣妾给殿下的新年祝愿,殿下呢?”元日的烟火也不及她的笑颜:“可否祝臣妾心想事成?”
齐晗也笑看她:“哦?你想要什么?”
“臣妾想要殿下多笑一些。”她笑着说:“所以臣妾替殿下求山河太平,国运昌盛,万岁——无忧。”
齐晗笑了,握住她的手,阿莹,孤也祝愿你心想事成。
——
“不愿?”宏光帝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同朕说你不想要?”
齐瑄将那道封他为太子的圣旨举过头顶:“父皇恕罪,儿臣……天资愚钝,难当大任。”
宏光帝声音沉得发冷:“朕再问你一遍,是难当大任,还是不想要?”
齐瑄跪俯在地,“……父皇恕罪。”
“咣当”一声,宏光帝起身将案前的茶盏扫落,指着齐瑄呵斥道:“为了那个小子,你竟要弃了江山社稷?”
齐瑄:“有父皇在,定能佑我大宁山河太平,国运昌盛,万岁无忧。”
熟悉的话让宏光帝一愣,僵在原地。
齐瑄接着道:“三皇弟聪颖好学,是可造之材……”
“放肆!”宏光帝喝道:“储君之位你不要,却替朕挑起了太子人选,不若你直接来做朕的位子。”
“儿臣不敢。”
宏光帝身子大不如前,不过呵斥了齐瑄两句,就胸闷气短,有些晕眩,他跌坐回椅上,喘了两口气,问:“当真要选他?”
齐瑄垂着头:“是。”
宏光帝想起了二十一年前,承顺帝对他说:“你想清楚,你是嫡长子,没有娶男妻的道理,如果你执意要娶,那便不能再做我大宁的储君。”
于是他领了赐婚的旨意,娶了妻妾,有了阿莹,有了第一个孩子。
可心里还是放不下宋骁,即便那人根本不愿与他纠缠。
怎料岳氏发现了他的心思,设计捉弄宋骁。
当他再次站在承顺帝面前,他不敢认。
承顺帝问他,是不是真的想废太子妃娶男妻?是不是真的糊涂到不知轻重?若是如此,不如贬为庶民,滚得越远越好。
所以他低头认错,答应再也不见宋骁。
如今,他的儿子跪在他面前,说不做储君,不当皇帝,要娶男妻……
朕当年的取舍,错了吗?
宏光帝沉默良久,问:“你当真这般执迷不悟?”
齐瑄抬头直视宏光帝,认真道:“儿臣所求不多,唯有他,至尊之位亦不换。”
至尊之位亦不换……
宏光帝惨然一笑,不一样啊,他这个儿子,与他不一样。
他从未觉得自己当年的取舍有错,情爱微不足道,至尊之位才是他所求。
他没错,也不后悔。
只是心有不甘,始终放不下那个人,以致后来又亏欠了阿莹。
阿莹,到底如何才算称心如意?若纵容他选与我截然相反的路,来日他当真不会后悔吗?
宏光帝沉思片刻,终是妥协道:“若当真喜欢他,也不是不能娶,前朝也有立男后的先例——”
“父皇,”齐瑄打断宏光帝:“儿臣想随他去北疆。”
宏光帝脸色一变:“胡闹!”
即便是成亲,也只有皇家娶进门的道理。
齐瑄却不紧不慢道:“儿臣想去北疆,一是他在那,儿臣离不得他;二是——”
“北疆的军权,不能一直握在宋家手中。”
宏光帝瞳孔一缩,重新打量起自己这个儿子。
齐瑄:“定北侯忠义,儿臣也信得过阿淮,可父皇别忘了,老定北侯的两个兄弟长年定居北疆,宋家除了定北侯嫡出留在京城,几乎全部都在北疆。”
“一代忠,能保代代忠么?”齐瑄看向宏光帝,“天高皇帝远,谁能保证,兵权在握的宋家永无反心?”
宏光帝眯起眼睛:“你待如何?”
齐瑄:“化整为零,相互制衡。”
————
快马行军的宋淮等人终于赶在中元节之前抵达了北疆。
北方边境有三州与北狄接壤,与临近的两州统称北疆。
北卫军分梁州军、季州军、北州军,分别在三州边境驻扎。但梁州和季州皆有山势依托,易守难攻,只有北州接壤北狄草原,是往年北狄来犯的首选之路,北卫大将军府便设在北州。
宋家在北疆,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不仅北卫军只听宋家号令,五州知府也敬宋家三分,他们虽由中央任命,但在北疆,都要依仗北卫军的庇护。
若是没有宋家,没有北卫军,北疆五州早就亡在北狄的铁蹄之下。
而北卫军军纪严明,从不扰民滋事,战时骁勇坚韧,誓死护卫百姓和疆土,休战时便在北疆开荒耕种,修建利民工程,有不少将士已经在北疆成家立室,扎根于此。
与继承爵位的老定北侯不同,他的两个兄弟都是在北疆成的家,长年驻守北疆。
因此,宋淮虽然没有亲叔伯,也没有亲兄弟,但在北疆却有不少隔代的堂兄弟。
宋淮独来独往,只不过是因为京城的同龄子弟待他不和善,但十三岁来到北疆之后,就有了不少兄弟和玩伴。
如今他和父亲回到大将军府,还没下马就被几个堂兄弟团团围住。
“阿淮!”宋淇一把把他从马背上拉下来,站定了一看,摸着他的脑袋与自己比了比,“你又长高了?才三个月不见,都快赶上我了。”
宋浩捏宋淮的脸:“又白了,京城的水土那般养人?”
宋治拍开宋浩的手:“再养人也养不白你这黑炭。”
宋淮无奈笑:“堂兄,别来无恙。”
三人一愣,见鬼了一样看着宋淮。
宋治:“他、他、他笑了对吧?”
宋浩呆愣愣点头:“嗯,笑了。”
宋淮:“……”
宋淇三人都比宋淮年长一两岁,宋淮当年来北疆的时候,跟几个人高马大的堂兄弟相比就跟个小鸡崽似的,还是一只长得白白嫩嫩的小鸡崽。
几兄弟在北疆可没见过这样瓷白的男娃娃,带他出去玩都怕他磕了碰了。
谁知道小鸡崽半点不柔弱,骑马、射箭、枪法,没有哪一样输给他们。
反倒是他们,回家了被自个父亲揪着耳朵骂:瞧瞧你堂弟,再看看你。
但是堂弟性子有点独,不爱说话,不爱笑,要不是他们几兄弟脸皮厚,又实在喜欢他,见不得他落单,硬是拉着他一块玩,说不定堂弟还真不会和他们亲近。
宋淇最先回过神,摸了一把宋淮的脑袋,“是该多笑笑,别跟堂叔似的——”
宋淇看见宋浩和宋治使劲冲他眨眼,立刻收住了话头,果然转头就看见宋骁板着脸站在他们身后。
三人立刻站得笔直:“堂叔!”
宋骁扫了他们一眼,道:“玩去吧。”
几人一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宋骁走进大将军府。
宋治拍了拍宋浩:“我没听错吧,哥你掐我一下,咱堂叔刚刚说啥?”
宋浩呆愣愣答:“堂叔说让我们带堂弟去玩。”
宋淇:“…………”
宋治:“三个月不见,堂叔竟变得这么……慈祥?”
往日堂叔见到他们,都是先拎校场上操练一顿,才准他们带走堂弟。
宋淇则万分委屈不解:“不是……我都成家了,堂叔怎么还觉得我整日和你们上山打鸟下河捉鱼啊。”
宋浩和宋治齐点头:“你是啊!”
宋淮抿唇笑了,露出浅浅的梨窝。
宋淇眼前一亮,伸手勾住宋淮脖子带他往前走:“得!就冲你这个笑,哥哥今天带你抓兔子!”
宋治和宋浩紧随其后,宋治还不忘挤兑他:“当心嫂子骂你。”
“闭嘴!”
…………
第二天,京里传来的邸报说,十五年前岳家混淆皇室血脉,欺君罔上,如今又谋逆犯上,企图弑君。判决结果是齐琛和皇后被赐死,岳家九族除了五岁以下的幼儿,全数打入大牢,男子斩首,女子流放。
宋淮也收到了齐瑄的来信,洋洋洒洒的好几页,全在诉相思: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的梨窝,想念他的体温……
看得宋淮面红耳赤。
最后才说起齐琛纵火逼宫之事,说安置完在火灾中受害的百姓,就来北疆寻他。
宋淮红着脸把信又看了一遍,才提笔给他回信,却没有寄出,而是放在书桌上那个小匣子里,里头放着一沓信纸,已经快要放不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信鸽:
我是一名优秀的派信员,风雨无阻,准时送达,累计派信1314封,飞行里程十万八千里,是一名零差评的优秀派信员。
最近,我的主人和他的媳妇被迫异地,我对于他们的感情维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但是,我最近压力很大,开始头痛、脱发、体重锐减,差点抑郁了。
我的同事们很不解,因为我待遇(吃的)最好,有专人给我洗澡,还能享受主人的马杀鸡,它们都很羡慕,不明白我有什么好抑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