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是我心尖宠[重生](6)
与岳皇后和齐琛虚情假意的本事,齐瑄更是早就炼得炉火纯青。
红袖道:“二皇子时刻挂念着王爷呢!方才还说,若不是年纪不到,不能封王出宫,定要请陛下在王爷隔壁赐座宅子给他。”
齐瑄笑了笑:“那倒好,我也想与皇弟毗邻而居。”
语毕,齐瑄就将帘子放下,脸上的笑也消失了。
齐琛如今才十五岁,不到封王的年纪。齐瑄比他大六岁,去年封了宣王,虽然十六岁开始,父皇就给了他一些差事练手,但封了王,才正式进入朝堂议事。
齐琛想与他做邻居,不如说是迫不及待想封王。只可惜,没有这样的先例。
而上辈子,父皇把接待北狄使臣的差事交给齐琛,齐琛因此破格入了朝堂。
当时齐瑄也知道这是岳皇后和承恩公在为齐琛谋划,恰好宏光帝也想平衡朝局,如今想想才明白,或许父皇也有意考验他,试探他,试探他与宋淮是一夜风流,还是确有私情,亦或者是……党谋。
若是后者,父皇将与北狄和谈的差事给了齐琛,齐瑄就算明面上无法参与,也会暗中联络宋淮,不让齐琛获利。
只是齐瑄上辈子没意识到宏光帝的目的,也并没有与宋淮结盟,并未利用他暗中作梗,因而此时齐瑄也无法肯定,上辈子若是试探出是党谋,父皇会如何处置?父皇对他和宋家交往到底是支持还是反对?
看父皇今天的意思,是支持的……难道说,他上辈子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
上辈子因为齐琛突然入朝,形势突变,齐瑄不得不将与宋淮之间的问题暂时搁置,哪怕自己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宋淮吸引,也实在无暇谈情说爱。
直到宋淮为了救他差点丧命……
想到这里,齐瑄不禁捏紧了拳头,这辈子,一定,一定不能让他受伤!
这般想着,已经走进了朝凤宫,他对上首雍容华贵的岳皇后露出一个笑,俯身揖首:“见过母后。”
低下头却收敛了笑意,面如寒霜,所有害了母亲,伤了阿淮的人,都得死!
十五岁的齐琛坐在岳皇后下首,抢白道:“皇兄不必多礼,过来坐。”
齐琛说着话却不起身,自己占着下头第一张椅子,招呼齐瑄坐到他的下位。
“琛儿莫胡闹!”岳皇后假模假样道:“怎能对你皇兄呼来喝去?”
齐瑄笑笑,道:“不碍事,二皇弟年幼,不懂事罢了。”
齐瑄上辈子没少被岳皇后和齐琛这般奚落冷待,他都忍过来了,但如今,做了十年皇帝的他再回到这时候,可没那么好脾气了。
这种早就习以为常的侮辱不是不能忍,但齐瑄不愿意受这个气了,便不痛不痒地顶了回去。
岳皇后和齐琛被齐瑄一句“不懂事”噎住了,这话不仅说齐琛不敬兄长,还把岳皇后教导无方也骂进去了。
岳皇后脸上一阵青白交替,却很快恢复过来,对身边的宫女呵道:“愣着作甚!还不快给宣王上茶!”
作者有话要说: 爹不疼娘不在的瑄瑄:淮淮,好羡慕你,呜呜……
爹撑腰娘疼爱的淮淮:你……你还有我【脸红】。
瑄瑄抱紧淮淮,蹭蹭~
第6章 愤怒
岳皇后脸上一阵青白交替,却很快恢复过来,对身边的宫女呵道:“愣着作甚!还不快给宣王上茶!”
红袖最先反应过来,把齐瑄引到齐琛对面、岳皇后左下方的第一把椅子的位置。齐瑄笑着坐下,抿了一口宫女奉的茶。
他记养在岳皇后名下,自幼时起就受制于她,直到封王出宫,才渐渐放开了手脚,但养恩和孝道还压在他身上,所以面对岳皇后,齐瑄一直很有耐心地虚与委蛇。
但重活一世,做了十年皇帝的他,在宏光帝面前还愿意收敛锋芒装一装,面对岳皇后,已经全然不惧了。
年轻时不明白,后来便懂了,岳氏野心勃勃,得不到父皇的宠爱,便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力,做了皇后还想做太后,若非没有先例,说不定还想做女皇帝。
至于她爱不爱宏光帝,齐瑄就无从知晓了。但就算不爱,也不妨碍她内心的嫉妒与偏执;就算爱,也阻挡不了她的野心。
有野心,也有手段,只可惜还不够高明,也沉不住气,藏不住意图,太容易叫人看透她的虚伪。她若是有父皇一半深藏不露,深谋远虑,齐瑄面对的局面就要棘手多了。
如今齐瑄不主动“表孝心,话家常”,岳皇后便开门见山进入正题:“听说你昨日在永王叔的寿宴上喝多了?往后切莫贪杯,有失体统,也损伤身体。”
瞧瞧这看似嘘寒问暖,实则指责他贪杯无度、不知分寸的嘴脸。若是真的关心他,不应该先问问他宿醉之后是否身体不适,再来分辨对错么?
齐瑄不欲与她分辩,答道:“谨遵母后教诲。”
“你肯听母后的话就好。”岳皇后挂上和蔼的笑,“今儿个叫你来,是有一件喜事要同你说。”
齐瑄看向她,等着她的下文,岳皇后笑着看向齐琛。
齐琛竟然有些脸红:“母后,还是你说吧。”
“这有何好害羞的?不就是有了心上人么!”岳皇后笑道。
“哦?”齐瑄挑眉假作惊讶,“二皇弟有心上人了?”
齐琛迫不及待答:“是霍家七小姐。”
“哦?可是霍尚书的孙女?”
前朝那位做了宰相的男后逝世之后,太治皇帝便废了宰相一职,大宁朝开国也未曾复立,六部尚书直接由皇帝管辖,地位也相应提高。
东川侯霍耀文正是吏部尚书,是宏光帝的心腹。
齐琛点点头,那欣喜又不好意思的表情,倒真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齐瑄道:“皇弟眼光极佳,霍家风严谨,他家女儿想必也蕙质兰心。”
岳皇后道:“是呢,本宫见过那姑娘,确实是个秀外慧中的好姑娘,就是她和琛儿都年纪尚小,若是你父皇点头,先定亲也是好的。”
齐瑄心中冷笑,可不是年纪小么?齐琛十五,霍家七姑娘估计也就十三、十四的年纪,谈婚论嫁确实早了点。定亲倒是可行,可齐琛上头还有他这个兄长尚未娶亲,好端端地哪里轮得到齐琛先定亲?
这么一想,怂恿南阳郡主对他下药的幕后主使就一目了然了。
岳皇后巴不得齐瑄赶紧定亲,若是出了无媒苟合的丑事,对方又是半个皇亲国戚,齐瑄不想娶也得娶。陶侍郎是个草包,凭借祖辈和姻亲才混到那个位置,而永王爷是皇室宗长却没有实权,这门亲事对齐瑄毫无帮助。
但这样一来,齐琛就可以早日定下霍家七姑娘。
再者,齐瑄若是真的在永王爷的寿宴上轻薄了永王爷的外孙女,那便是不敬尊长、放纵失德,就算娶了陶冉,也洗不掉这个污点。
这是岳皇后一箭三雕的计策,只有爱女心切的南阳郡主和痴迷他的陶冉傻乎乎的以为可以美梦成真,也不想想,就算齐瑄当真娶了陶冉,会待这个毁了他一切筹谋的女人好么?
齐瑄上辈子就想过,若是当时他真的中计,不得不娶了陶冉,想必也会破罐子破摔,变成父皇那样,对枕边人毫无情意,只有利用。
到那个地步,他就彻底黑心冷肺,绝情寡义了。
幸好,阿淮救了他,没让他变成深渊里头的怪物。
拉回思绪,齐瑄对岳皇后道:“如此再好不过了,二皇弟不如向父皇表明心意,请父皇赐婚。”
岳皇后饮了一口茶,道:“确有这个打算,但眼下更要紧的是你的亲事,你都二十一了,还未娶亲,朝臣该指责我薄待你了。”
齐瑄笑了笑:“哪里的话?母后待儿臣如亲子,是儿臣自己不着急娶亲……”他顿了顿,道:“说到底,还是看父皇的意思。”
齐瑄刚去见过宏光帝,正好搬出来压岳皇后,让她误以为宏光帝对他的亲事有了打算,即便没有,齐瑄这话也没说错,他的婚事由父皇做主,谁也不能说不对。
齐瑄也不怕岳皇后去当面问宏光帝,因为她心虚,怕宏光帝看透她的打算。
但岳皇后肯定坐不住,必然会插手探一探情况,否则,万一是能给齐瑄带去极大助力的勋贵之家女子,岂不是便宜了齐瑄?
齐瑄就怕她不插手,她在宏光帝身边的眼线一直没动过,上辈子,齐瑄也是在齐琛逼宫之时才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只要她动了,齐瑄就有办法让宏光帝察觉,折了她的羽翼。
岳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齐瑄封王出宫后越来越圆滑,不受控制,今日格外难以捉摸,无视她的明示暗示不说,还不软不硬地顶撞她,实在是可恶至极!
由陛下做主,宣王妃的人选就不受她控制了,所以她才想先给齐瑄定下“最合适”的人选。
若是昨日陶冉那事成了,齐瑄就是不想娶也得娶。
不!只要齐瑄进了客院,就算没碰陶冉,败坏女子名声的流言也能逼他就范。偏偏被定北侯家的小子插了一脚,坏了她的大事!
定北侯府,果真是她的克星!
原本想着就算陶冉不成,今日也要给齐瑄许一个她选好的女子,即便他不答应,放风出去,就说是齐瑄向她表露意属哪家女儿,如此一来,流言真真假假,管他有意无意,都解释不清,到时候她再请陛下赐婚,就能给他定下亲事。
齐瑄必须娶亲,必须尽快娶亲,并且一定要娶一个废物,如此,才能给琛儿扫清障碍。
谁知陛下竟然要插手他的婚事,那她要是放错了风声,岂不是会让陛下一眼看透她的打算?不行,未免弄巧成拙,她得想办法探一探,弄清陛下的心思。
知道今日的目的达不成,岳皇后便懒得应付齐瑄,假作乏累,让齐瑄告退。
齐瑄出了朝凤宫,吐出一口浊气,他真的感到厌倦了,上辈子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十年,可惜,一刻也不好过。
他想阿淮了,没有他在身边,当真是度日如年。
但今早才去了定北侯府,再去就太不合适了,所以即便心中再想,也只能回自己的宣王府去。
齐瑄乘着辇车,带着长康往宫门去,穿过园子的时候,听见一声稚嫩的呼喊声:“大皇兄?”
“停!”齐瑄道。
那声音又低又怯,若非齐瑄耳力好,压根听不见,撩起车帘循声望过去,六岁的齐珩爬在两丈高的树上,死死抱着一截树干,撞上齐瑄的视线,还抖了抖。
“王爷,是三皇子殿下。”长康急忙道。
齐瑄立刻下了辇车,快步走到树下,张开了手:“下来,皇兄接着你。”
齐珩犹豫了一会儿,豁出去一般闭上了眼睛,撒开抱着树干的手,朝齐瑄扑过去,稳稳落在齐瑄怀里,死死抱住齐瑄的脖子,瘦小的身子还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