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我学习(10)
张宪斌一进门,指着谢景的头发,颤抖着声音:“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张宪斌真的崩溃,接来一个搞事青年已经很糟心了,一回头就看见谢景那一头红毛,简直就像□□,“砰”的一声炸了。
谢景实话实话:“昨天见剪头发的时候,看见这个颜色好看,就染了。”
张宪斌怒上心头:“你现在还有点学生的样子吗!还有不到一年就高考了,现在给我来这么一出,马上出去给我染黑了。”
谢景说:“我不。”
脸不红气不喘,不骄不躁,不卑不亢,连个重音都没有。
谢景大学三年洗涤,对高中班主任已经没有了那种学生对老师天生的畏惧感,将追求自我贯彻到底。
张宪斌心里哇凉。
瞧瞧着态度,听听这语气,张宪斌梦回十年前,自己还在带这个普通班的时候,和不务正业的刺儿头斗智斗勇。
不管你和他说什么都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两个月之前,谢景还是他们班最勤奋最努力的学生。
怎么会这样。
张宪斌背着手,在落着灰的木板床旁边来回打转,百思不得其解。
电光火石间,张宪斌突然打开了任督二脉。
难道这小子突然迎来了迟来的叛逆期?
张宪斌带了谢景整整两年,从分科之前一直到现在,说实话,从没见过谢景干学习以外的事情。
不爱说话,不交朋友,没有兴趣爱好。
张宪斌给谢景做过不少次思想工作,不过谢景好像都没听进去。
这孩子忽然有个点明显的取向性,张宪斌竟然有了点欣慰。
谢景本来站在那里,等张宪斌一顿臭骂出气,骂完了再死性不改,原封不动地回去。
只见张宪斌站在那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忽然从一个暴躁的火柴棍变成了一个慈祥地向日葵。
张宪斌苦口婆心:“唉,你要是喜欢这个发色也没关系,但是不能给学习拉下了,马上就要一轮复习了,只要把学习搞好了,外表也不是那么重要。”
谢景:“?”
老张刚刚叹的那一口气到底是想通了什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张宪斌觉得自己找对了切入点,继续进行爱的教育:“话有说回来,虽然学习很重要吧,但是也不能总坐教室里不动弹,下课了去到走廊上走走,晒晒太阳,多活动,放松一下,才能提高效率。”
“头发染的还挺好看,多欣赏几天,这几天我先帮你兜着,等看够了就去染回来,对学校对班级影响多不好。”
“行了,下午还要开学考试,你先回去吧。”
谢景一脸懵逼地被老张赶出小杂货间。
老张就跟吃错了药一样,忽然好说话了。谢景实在不知不觉中给老张灌了什么**汤吗。
从谢景出门,一班的一群人学习就有点心不在焉了。一边看书,还要一边盯着门口,谢景或者老张回来了没有。
等了半响,谢景从门口进来了。
全须全尾,神色如常。
等着看戏的吃瓜群众门显得有点失望,一直目送着谢景从门口,走到他的位置上。
一班教室一共有六排,一排九个人,二二三二分布,谢景坐在靠窗的第三排,走的时候同桌是空的,回来的时候,旁边有人了。
沈晏清坐在第三排靠窗的旁边,正在整理复习资料。省实验和二中用的不一样,这还是校长去他家拜访的时候带来的。
谢景皱眉:“你坐这里。”
沈晏清抬头:“是啊,怎么了?”
众人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感觉有戏要看。
彩虹战队的世纪会晤。
优等生和转学生独特的发色让他们和这个班格格不入,自己待在一个次元里。
“没什么。”谢景侧过身从沈晏清身后过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差点忘了,他原来的同桌顾善杰现在已经到普通班报道了。
顾善杰真的好悲惨一人,连续两次考试,他是以为一个两次都在倒五的人,被残忍的刷了下去。而且普通班没有人达到入班标准。
老张刚才走的急,没给沈晏清多做安排,这里是全班唯一的空位置了,沈晏清别无选择。
拘留同住一间房,转学同坐一张桌,还真是应了沈晏清那句话。
好巧啊。
可是谢景不记得,他高三那年有学生转到他们班,还是特征如此明显,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转学生。
沈晏清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还是新的蝴蝶效应。
谢景忍不住扭头打量他的新同桌。
学生上课坐的时间太久了,都会不由自主的含胸。他的新同桌背脊挺直,骨节分明又细长的手翻动着桌子上的复习资料,将他们分门别类,然后一一竖起来用书夹立在桌子上。
新同桌一边整理,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你看我干什么?”
谢景第二次偷看别人被逮个正着了,尴尬地以头抢地,硬着头皮转移话题:“你把十八本教辅都带来了?”
沈晏清:“这不是你们学校的同意复习资料吗?”
谢景:“……”
这谁他妈记得啊。
第12章
事实证明,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谢景非常想扇死刚刚说话不过脑的自己。
但是表面完全看不出来。谢景面不改色,宠辱不惊,非常淡定:“还没开始用,记不太清了。”
沈晏清没说话,目光盯着谢景的桌子。
谢景的桌面上,用书夹立着几十本书,领头第一本《大一轮复习讲义(化学)》。
可能是上学期放假之前,谢景整理出来放在桌子上的。
明晃晃的放在桌面上,红皮,特别显眼。
谢景顺着看过去,觉得此时此刻他应该选择闭嘴。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谢景到教室又补了一觉,确实没注意。
万幸沈晏清没追究,低头从桌肚里掏出几本书:“这个才是我买的复习资料。”
沈晏清翻开,从中间抽出来一沓卷子,皱巴巴,卷面上密密麻麻各种乱七八糟的符号、公式。
都是谢景画的。
从沈晏清那里抢来的物理真题,谢景做完没带走,又被沈晏清背回家了。
谢景当时真没想到,这写的比鬼画符还难看的卷子,有朝一日还能回到他手上。
沈晏清:“你在拘留所写的卷子,给你了,留着看错题。”
良苦用心,令人动容。
谢景: “谢谢你啊。”
谢景拿过来,从桌子上随便抽了一本书夹进去。
谁爱看谁看,反正他不看。
还没放回去,听见沈晏清说:“你是怎么做到物理既能考25又能考98的?”
沈晏清是真心发问的。
石旭自己成绩差,特别崇拜学霸,把谢景夸成了天下绝无仅有的一朵金花。
沈晏清差点怀疑,他对谢景不会做物理卷子是误解。回家就翻了翻谢景做的物理卷子。
谢景两天一共写了十一套物理,六套生物。就说物理吧,前九套都是对着答案写的,最后两套就自己写的,一套写完了,一套还没写完,被放出去了。
没来得及对答案。
沈晏清拿出答案一对,红茶能连成一条dna双螺旋。一眼望过去,沈晏清差点以为答案错位了。
第一张卷子得分36,第二章由于最后还差两题没写,最终得分,二十五。
沈晏清上学期期末物理还考了四十二呢。
浪得虚名。
沈晏清坐实了结论。
开学一进腾飞园大门,沈晏清又看见谢景了,不是本人,是照片。
腾飞园回形闭合式,走廊和南楼的接口处是大门,进来是片大中厅。
教务处在这搞了个光荣榜,打印的丝绢布,套在一块木板上,金底,红字,三米长,靠在墙上,正对着大门,学校还自己划了重本线,一本线和二本线,过线的都有名字。
前十有照片,放在第一个版面上,重点表扬。
沈晏清本来对光荣榜没啥兴趣,但是这块光荣榜太特殊了,只要经过就没有不被它吸引的。
理科第一名,谢景,710。
理科第二名,不认识,681。
理科第三名,不认识,679
理科第四名,不认识,675。
谢景甩了第二名将近三十分。
这还不是最骚的。
除了前十,单科第一也有在光荣榜上露脸的机会。
然后噩梦就来了。
数学第一,谢景148,英语第一,谢景146,物理第一谢景98,化学第一谢景97,生物第一谢景92。
语文翻车了,第一是个小姑娘,136。
不管是谁,一走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六个谢景齐刷刷并排朝你笑。
复制粘贴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但是谢景在三十二张照片里帅的一骑绝尘,勉强也算是赏心悦目了。
沈晏清站在那儿甚至还听见旁边几个小女生兴奋的讨论声。
高一新来的,专门跑到高三教学楼,瞻仰尊容。
沈晏清总算明白,谢景为啥威名远扬,连石旭一个一中的都敬佩不已。
沈晏清真的很好奇,一个被试卷气到摔笔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在二三十分和接近满分里来去自如。
怎么做到的。很简单,只要你中间三年把物理抛到脑后,不停的接触新东西,保证忘的一干二净。
别说三三十,两三分都有可能。
当然事实真相无法宣之于口,反正这事怎么看怎么迷幻,最扯的事情就要有最扯的答案,谢景思考了一下:“你知道作弊吗?”
沈晏清点头,虚心求教。
“学会作弊,你也可以从二三十分考到九十多分。”
沈晏清:“……”
那您的技术可真是出神入化,作弊把自己作成了年纪第一,还是甩第二三十分的那种。
可真是不容易。
沈晏清:“请问您收徒吗?”我也想靠作弊考年纪第一。
谢景颔首:“收,但是传女不传男。”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沈晏清:“……”
“大佬,看看我,我可以吗?我是女的”谢景后桌伸长了脑袋在后面瞎嚷嚷。
谢景的后面坐的就是那个拿点他帽子的人,谢景看了他封面上的名字,才想起来这个人叫施宏宏。
谢景从老张的魔爪下侥幸逃生,施宏宏身上就肩负着探听消息的使命,耳朵伸的比兔子还长。
施宏宏还没准备好措辞,彩虹小队就勾搭上了,施宏宏暂时插不上话,躲在后面偷听墙角。
施宏宏代表全体同学,从头震惊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