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清白(70)
岳承修见他这般,恶劣的拿脸像他靠了靠,冷笑道,“你看见了,如愿以偿了。还满意么?”
陆仁嘉幽幽的望着岳承修,无法言语。见他利索的将面具重新戴好,仿佛没发生任何事情一般和衣躺下身,闭上眼,随时都准备睡去的模样。
陆仁嘉紧紧的握着拳头,心里却在计较不甘。在他对着自己发脾气的那一瞬间明明和司徒宇那么像,他真的以为……以为他是司徒宇。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是……
为什么会失落呢?
迟瑛斥责的话语犹言在耳,“他若视你如玩具,何苦重伤未愈不管处境只身为你……”自己是受了迟瑛的蛊惑么?只身为我、不管处境……陆仁嘉反复咀嚼着这一句看似深情温柔的话语,回味却是无比的艰涩苦楚。
他真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迟瑛说着玩的话!你怎么能当真!他耍你也不是一两次了!别天真的以为司徒宇会来救你,凭什么啊!他喜欢你?你还真以为自己貌比天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呸!你三番两次辜负他,甚至不惜重伤他,只为逃脱他的掌控。司徒宇要是真的为你孤身犯险,那才是真正的脑子有问题。他又不傻,而且他位高权重,身边燕瘦环肥他不缺美人投怀送抱,你是什么东西呀!
陆仁嘉想到此处,真真觉得自己凄惨可怜到极点,险些把持不住哭出声。
第74章
两人默契的绝口不提昨夜之事,仿佛从不曾发生过一般。陆仁嘉备受岳承修照顾,也不知他喂自己服的是何灵丹妙药,伤势好得极快。如此几日,他已能蹦跳自如完好如初,心里感激岳承修是一回事怀疑他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可不信这世上有没来由的好与坏,这个岳承修一定隐瞒了他什么,要不非亲非故做什么对他这样好。
他心里存着怀疑,自然时时刻刻都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恨不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好剥开他这层厚厚的伪装,一看究竟。
这日天气晴朗,陆仁嘉洗了头发,身上穿着一件月白华袍也不系腰带,懒洋洋的侧身躺在屋外的青石上。墨色长发顺着线条柔美的背部自然垂落,如一匹黑色的绸缎在微风中微微飘动。他将手中的毛巾丢到一边,侧脸望着身旁的岳承修,眨着眼睛笑眯眯道,“削梨呐,顺便削颗给我啊。”
岳承修刀工了得,那薄如蝉翼的刀片在耀目的阳光下,灵巧快速的围绕着澄黄的梨子转上一圈,果皮褪去不过一刹那。陆仁嘉只觉得神奇,这就是传说中的快刀,用来削梨真的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了。
岳承修将削好的梨子递到陆仁嘉面前,“拿去。”
“你顺手再帮忙切下啦。我吃着也方便。”陆仁嘉一副理所当然的欠扁摸样。
岳承修面对如此使唤自己的陆仁嘉眉头也不皱,利落的往掌心的梨子,飞快的切上几刀,薄刃插上一块雪白的果肉,再次递给他。
陆仁嘉别有深意的望着眼前威风凛凛的男人,笑得邪肆放荡,微微向前探了身体,张嘴就这岳承修的姿势伸出舌头舔了下锐利刀锋上滴下的果汁,缓慢的咬上果肉吞进口中,他听见一声细微压抑的惊呼。无辜的抬头望着面前身体僵硬的男人,伸手非常不小心的摸上男人两腿之间的某处,不怕死的摩挲了一下。男人似被蝎子蜇了似的,立马后退一步与陆仁嘉拉开距离,眯着眼戒备的瞪着他。
陆仁嘉似天真的稚子纯洁无辜,望着莫名疏远自己的岳承修,疑问道,“怎么了?”
岳承修敛了眉似在极力隐忍什么,望着身前慵懒魅惑的陆仁嘉,五月温和的阳光照在他玉白的容颜上,白里透粉,端得是一张出水芙蓉不甚娇羞的脸,堪堪比过了身后大片霜白怒放的如火如荼的栀子花,微风拂过送来阵阵清香,眼前美人如玉顾盼生辉,他立在原处,心尖微生醉意……
三日后两人收拾妥当,并辔而行纵马下山,与在山脚等候的洪懿汇合共同商议寻宝大事。《破穹心经》上的字符盟主兰个也只识得两三个,大致推断是兀烈族的某个都城,具体方位却不得而知。洪懿本将希望寄托于岳承修,毕竟当初揭秘诡异字符是出自他手,哪里知道这厮硬梆梆吐出三个字,“不认得。”希望就此破灭。
血盟中人干的就是刺探秘杀的勾当,任务下达往往都是单独出动,长期下来刺客们我行我素,独挡一面的能力也得到大大提升。故而岳承修出山身边不带一人只身独往,在血盟也属正常并不突兀。洪懿虽身为白虎堂堂主出行任务,也只贴身携带一名小厮。
眼下仅仅手中揣着诡秘字符,却如无解天书。寻宝之事全无头绪,洪懿与岳承修两人商议,当下决定策马南下王家庄所在地清流。
陆仁嘉得知要去清流,有刹那沧海桑田的恍惚。当初便是在清流误上太守府,阴错阳差顶替了逃跑的小公子,被当作娈童送给了司徒宇。两人之间的纠葛便是从此处开始,如今要去那,算不算故地重游。
策马三日总算到达清流,四人选定一家名为“万客来”的客栈落脚。掌柜的安排的房间,个人领着门牌而去,陆仁嘉一看门牌地字六号间,隔壁是地字八号间住的正是岳承修,正和心意,陆仁嘉喜上眉梢。眼看着岳承修进去了锁了门,他招手唤来小二,“给我上你们这最好的酒菜,往地字八号间送。”话毕往小二的手掌里塞了块两指宽的碎银,挑了眉毛压低了声音道,“大爷们赶路甚是幸苦,劳烦小二哥去寻个知趣讨喜,手段高超的巧姐儿来,带到地字八号间,好生伺候着那位爷,事情办妥了。大爷我重重有赏。”
小二一看给赏钱如此之巨,当下信誓旦旦嘴甜的是抹了蜂蜜。欢天喜地的领着陆仁嘉给的一锭银子,呼啦啦的飞了出去。
陆仁嘉不厚道想着某人房里待会儿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扶着墙偷笑。在青龙堂自己对着他百般引诱,奈何对方就是不上钩,原来对方不爱男人。这回老子给你送一个身经百战大胆泼辣的,温香软玉入怀我看你怎么能坐怀不乱。倒时岳承修一身衣裳尽褪自己藏在屋外,自要看看对方的身体。如若他真是岳承修容貌都毁成那般,身体定也是满是焦痕。如若没有焦痕,那……这个念头一出现,心脏不受控制一阵急跳,那……那他是谁?
暧昧的夜晚如期而至,蛰伏于黑暗中欲念蠢蠢而动。
小二陆陆续续已将酒菜送进地字八号间,躲在屋外篱笆道的陆仁嘉拉住小二问道,“我交待你要的人呢?”
小二咧嘴一笑,谄媚的拍着对方的肩膀,咬耳朵道,“等等,蜜桃就来了。她会端着酒水进去的。”
酒水!陆仁嘉似被提醒了般,双眼迸射出兴奋的绿光,指点道,“那可要加点料助助兴才是。”
“晓得的,晓得的。”小二点头如捣蒜,脚底抹了油般溜开。
嘿嘿,不一会儿果见一名身着粉红春裳,身姿曼妙的女子袅袅挪挪的端着酒水进去了。陆仁嘉按捺着心头上的兴奋,弓着身子猫到屋外,舔了手指在纸糊的门上扎了个小洞,狼眼便迫不及待的贴了上去。
屋内岳承修冷眼上下打量着那端酒的女子,冷嗤一声,“谁叫你来的?”
那女子见对方身量高大,气质傲然,面上又戴着面具。她身处烟花之地人分三六九等,她又机灵如何能不知。眼下单看这阵势便知此人不是寻常人物,又见他眼中半点寻欢作乐的意思也无,她也就不讨没趣了,低声软语陪着笑道,“大爷既然无意,小女子告退便是了。”
陆仁嘉眼睁睁的看着“好事”就这么吹了,恨得直咬牙切齿。但瞧着屋内的岳承修冥黑的眼,眼神似无意般投向一墙之隔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挑似猎人终于等到逮到落网的猎物。陆仁嘉只被这一眼吓得汗毛直竖,再不敢多做停留,马不停蹄的滚蛋。
第二日,四人兵分两路。洪懿携仆两人前往两年前被焚毁干净的王家庄寻找线索,另岳承修与陆仁嘉两人前往王家祖陵。
陆仁嘉在前往的途中满心不甘。王家陵园建立在距离清流甚远的一个无名村落附近,至两年前王家发生灭门惨案后,这陵园就有闹鬼之说。那小村落便是第一个传出有无头冤鬼复仇之地,传闻活灵活现说得煞有其事。至此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小村落的居民也早早的舍家弃宅搬迁而去。陆仁嘉思及此处,只觉山林之间的凉风都阴森惨淡,不由瑟缩了身体。他本不信什么鬼神,可至从他穿越之后,这就不由得他不信了,这世上真正有灵魂一说的!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该死的是自己借得还是陆寒声这个杀人凶手的身体,都说冤有头债有主,鬼魂定是认得这张脸,可怜他陆仁嘉平白无故背了这顶天大的黑锅。他泪流满面,直把洪懿十八代祖宗一个个挖出来问候一遍,还是不能解气。Nnd!凭什么让老子去那晦气的地方,满目坟冢恐怖阴森,自己到是乖觉。该死的岳承修不是架子挺大么?也不懂反抗,全由洪懿揉圆捏扁。人生呐……
骑马半日,两人下马将马匹拴好。岳承修懒洋洋的寻了块草垛坐下休息,陆仁嘉解下水囊仰头痛饮却丧气的发现里头半点水滴也无。
岳承修善解人意的将自己的丢过来给他,陆仁嘉自然不客气。
山林之中绿阴蔽空,鸟叫虫鸣格外清晰越发清幽。静下心来细听,此地不远处似有潺潺流水之声,陆仁嘉大为受用,对着岳承修道,“你在此等我,我去装水。”
岳承修两手交叠在脑后侧身躺下,闭上眼睛打算安排下一步动向。却听闻不远处一声尖叫,“岳承修救我!我不会水!快快救我!”
岳承修心下一沉,长腿使上轻功,眨眼间便冲到事发之地。眼见陆仁嘉身处河中央,浑身湿淋,吃力的抬高胳膊,慌张的呼救。他脑子“嗡”的一声毫不犹疑跳入河中,迅速游到陆仁嘉身边,伸手将他往自己怀里带。对方非常配合的滑进他的胸怀,却是死命的将他往水里拖。岳承修救人不成反倒被狡诈的“落水者”拖下水猛呛了几口,低头惊见对方眼底闪过一丝得色,根本没有落水的慌张,岳承修气得咬牙一把推开他,赌气的游回岸边。
陆仁嘉浮出水面,望着岸边某人锅底灰似的脸,哈哈大笑,“真是小气和你逗着玩呢?这水多干净,反正也湿得透彻了,不如脱了下水,我给你搓澡当作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