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你别下毒[重生](59)
这样的日子让人很容易便忽略此处是皇宫内院,细细想来,与普通人家的生活也并无太多区别。
久了也并非无人上谏,觉得华辛与贺幺儿长期住在后宫之中实在不妥。
每到这时,赫连淳锋便反问对方,让华辛离宫,若是华白苏有个什么闪失,谁来负责?
华白苏腹中的这个胎儿,不仅是他们二人的孩子,也会是苍川皇室的嫡长子,整个朝野上下都十分重视,男子受孕本就风险极大,太医院又无人有相关经验,细细想来,万一华白苏真出了事,他们怕是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渐渐便也无人敢再多言。
很快便到了除夕,今年因着华辛与贺幺儿的到来,除夕夜变得格外热闹。
这样的热闹并非是挂多少彩灯,宴多少朝臣能比的,而是一种心理上的热闹,又或者说是,温暖。
华白苏已有五个多月身孕,不能太过劳累,赫连淳锋今年便未宴群臣,而是与华辛夫妇一道,在陶静宫用的晚膳。
饭后华白苏在软榻上休息,赫连淳锋陪着华辛对饮,邢辰修好酿酒,华辛好喝酒,从前邢辰修每次上祁灵山都会给华辛带上一些自己酿的好酒,只是华辛上了年纪后,贺幺儿便不许他多喝,到了节庆日子,才有机会喝上几杯。
邢辰修当上冉郢的辅政王后,每日都十分繁忙,华辛怕耽误了他的正事,哪怕住在王府时,也不敢拉着他多喝,算是憋了好一阵子未饮酒。
如今遇上赫连淳锋,正好能喝个痛快。
苍川几乎个个好喝酒,且苍川与冉郢所喝的酒不同,苍川的酒乃是用一种苍川特有的植被酿造,带有一股独特的清香。
两人越喝越是兴奋,从两国发展聊到医术的研究,又聊到华白苏幼时的一些趣事,贺幺儿今日也不拦着,就让华辛喝尽兴。
华白苏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时已经是深夜,华辛与赫连淳锋都已经醉了,赫连淳锋见他醒了,便摇摇晃晃走到他身旁,伸了双手道:“白苏,抱。”
华白苏初醒时向来有些迷糊,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抱了抱他:“怎么喝成这样?”
贺幺儿刚让守在外头的人入内将桌上的酒杯和点心收走,闻言回头道:“还不是你爹非要拉着陛下喝,你以往有没有见过陛下喝多?若是发起酒疯来,你如今的身子怕是受不住,要不你今日还是留在我们这儿,让徐六带陛下回去?”
华白苏上次见赫连淳锋喝酒,还是去年除夕夜时,那时赫连淳锋心中压着事,多喝了几杯,但也未到今日这样,只是微醺而已。
今日虽然也喝多,但今日是他是因着高兴才陪华辛多喝的,与去年除夕的心境已经截然不同。
华白苏也说不准赫连淳锋醉酒后会如何,正犹豫着,就见男人似乎是听懂了他们的意思,满脸委屈地将脑袋搁在他肩上蹭了蹭:“白苏……”
“陛下头晕吗?可要回宫休息?”华白苏一手护在小腹上,一手在赫连淳锋背上拍了拍,“先起来。”
赫连淳锋虽是醉了,但还是十分听华白苏的话,闻言便慢悠悠地抬起身子,想了想道:“不头晕,白苏,我们去院中观星吧。”
这次华白苏还未开口,倒是一旁另一个醉鬼抢答道:“醉酒后不可吹风,易患风寒,怀着身孕也不可受冻,要格外注意。”
赫连淳锋也不知听懂了多少,拉着华白苏的手不说话。
华白苏刚刚休息了一阵,如今倒也没什么困意,思索片刻后便道:“那我陪陛下在屋内看吧。”
赫连淳锋立刻点头:“好!”
屋内哪能看得到星星,何况天寒,几扇窗户全关着,但好在赫连淳锋也不是真多想看星星,不过是想拉着华白苏陪他,两人便煞有介事的面朝窗户坐下,开始“观星”。
看了一会儿赫连淳锋不知想起什么,开口道:“白苏,你说我们的孩子起什么名好?”
华白苏一愣,之前他们从未讨论过这个问题,没想到赫连淳锋喝醉了酒,倒是想起此事来,“苍川皇子起名,可有什么规矩?”
若真按苍川礼数来,皇子诞生后会先起一个乳名,至于大名,一般在孩子满一岁后再行决定。
但赫连淳锋似乎是对华白苏的问话不满,轻“哼”了一声,抱着他道:“白苏不必在意那些,今后苍川的礼数便是朕的皇后想给孩子起什么名便起什么名,想什么时候给孩子起名便什么时候起名。”
华白苏也不知今日赫连淳锋说过的话,明日会不会全忘了,但他自己打心里不希望旁人干涉孩子起名之事,对赫连淳锋此时的说法自然是欢喜的。
贺幺儿在一旁听了二人的对话也跟着笑,赫连淳锋便回头问:“娘觉得孩子该叫什么名?”
“你们是孩子是爹爹,这名自然得你们来起。”贺幺儿扶着华辛坐到一旁,又补充道,“起名一事不急,你们可以好好考虑之后再做决定。”
赫连淳锋却是摇头,忽然道:“不如叫澜儿吧。
第87章 澜儿
“澜儿?”华白苏好奇,“可有什么含义?”
赫连淳锋低头思索了片刻,又抬起头,正当华白苏以为他要回答时,他却笑了一声,满脸无辜道:“忘了。”
华白苏一时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乐,最后无奈道:“忘了便忘了吧,陛下若是明日还记得,就依陛下的意思。”
“澜儿,别说,这名听起来倒也不错,只是不知陛下所想是哪个‘澜’字。”贺幺儿道。
“现在他哪能说清。”华白苏好笑,凑过去让赫连淳锋将脑袋枕在他肩上,“陛下还是好好观星吧。”
华白苏陪着赫连淳锋又坐了一会儿,见他喝醉过后只是有些粘人,并无别的嗜好,便对华辛及贺幺儿道:“爹、娘,我与陛下还是先回宣德宫休息了。”
说着他想扶赫连淳锋站起身,赫连淳锋向后倒了倒:“你小心身子,让外头的人进来扶我。”
葛魏与康奉不久前完婚,如今还算是新婚燕尔,除夕夜赫连淳锋便未让他们二人当值,守着的是另一名御内侍卫樊意致。
贺幺儿本还有些不放心,打算劝华白苏留下,但听到赫连淳锋这句话便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个男人若是连醉酒时都还记得不能让你累着,那他便是真将你的安危刻在心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你的。
贺幺儿笑笑,取了二人的披风来,分别替他们披好:“这几日天寒,地上都结了霜,你们不要日日过来了,有什么事派下人来说一声,我与你爹过去便是。”
“是。”华白苏应了声,正好初一朝中不早朝,他能与赫连淳锋一道睡迟些。
回去时二人乘的龙辇,赫连淳锋十分安分,华白苏甚至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可回到宣德宫,龙辇一停,他便立刻睁了眼。
赫连淳锋喝多了便像个孩子,华白苏摸清后索性将他当做孩子哄:“陛下困了?我们回屋再睡吧。”
赫连淳锋凑近华白苏,努力在昏暗的龙辇中分辨眼前之人,光睁眼看还不够,还凑上前嗅了嗅,完全确认后才将人抱住:“不睡,还没给白苏按摩。”
自打华白苏怀有身孕,赫连淳锋日日都会替他按摩手脚,而在能感受到腹中胎儿活动后,他便又多了一个喜好,就是每日在替华白苏按摩时,对腹中的孩子说话。
喝醉的赫连淳锋格外任性,待华白苏替他洗漱完,与樊意致一道将人扶回床上,他非要给华白苏按摩,华白苏阻止不了他,便只得让樊意致先退下,由着他替自己按摩。
谁知赫连淳锋这按摩,按着按着路线便与往日有了区别,华白苏捉住他的手:“陛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华白苏清楚看到了赫连淳锋眼中的火热,但同时亦有挣扎。
这一个瞬间,他甚至有些怀疑男人到底有没有醉。
但他很快便抛开这个念头,松开手:“已经五个多月了,无碍的。”
赫连淳锋并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赫连淳锋在对待他的身子时总是十分小心,又或者说,有些小心过了头,华白苏却不想再忍下去,很快主动凑上前亲了亲对方带着酒香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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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赫连淳锋不必早朝,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赫连淳锋扶华白苏起身时,见着他裸露在外的痕迹,立刻紧张起来:“感觉如何?可要让爹来看看?”
“让爹来看看陛下是如何欺负他儿子的吗?”华白苏将他的手拍开,没好气道,“陛下昨日是真醉还是装醉?”
赫连淳锋赶紧赔笑:“我哪敢骗白苏,昨日是真喝多了,昏昏沉沉的。”
“哦可陛下夜里分明清醒得很。”华白苏挑了挑眉。
“哪有。”赫连淳锋拉起他的手亲了亲,又有些委屈道,“我昨日本想忍着,明明是白苏你……”
“我怎么了?我是心疼陛下一直忍着,可也没让陛下如此彻底的‘放开’吧?”
两人原本体力相当时还好,可如今华白苏怀了身孕,自然及不上赫连淳锋,便让他折腾得够呛。
唯一庆幸的或许便是男人还有些理智,控制着力道,未伤着他腹中的孩子。
赫连淳锋自知理亏,讨好地替他按着酸疼的身子。
华白苏也非真要对赫连淳锋生气,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过了一会儿后问道:“昨日之事,陛下可都还记得?”
“昨日在陶静宫时,我确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但说过的话,我倒都记得。”赫连淳锋顿了顿,也猜到华白苏想问什么,直接道,“天下安澜,比屋可封,澜又有水波之意,水本是柔软之物,成澜后却又十分凶猛,能吞噬性命,我希望我们的孩子也是如此,张弛有度,面对臣子、百姓,能做到知人善任、节俭爱民,面对强敌又有成大事的魄力,”
孩子像是能听懂赫连淳锋的话语,在华白苏腹中兴奋地扭动着身子,华白苏隔着肚子轻轻抚了抚他,柔声道:“是个好名。”
之后二人又将此事与华辛、贺幺儿说了说,孩子的名字便这样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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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白苏身为男子,不似女子那般能自然分娩,随着他腹中胎儿一日日长大,华辛便开始计划着何时将孩子取出。
钦天监那头送来了几个日子,华白苏也懒得选,随手抽了其中一个日子,便让华辛在那一日替他开腹。
到了孩子八多月时,华白苏活动已经十分不便,连夜里翻身都需要赫连淳锋帮忙,原本已经逐渐平复了心情的赫连淳锋便又开始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