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万人迷的一百种方法(324)
可他不是林初砚。
“你不用想这些,好好休息,待会膳食好了,我再叫你。”谢知现在的态度跟之前简直是天差地别,声音都变得温声细语了。
可申珏听见这声音,更觉得恶心,他扯了下唇角,眼神冰冷,“我不想吃。”
谢知拧了下眉,“不吃对身体不好,是太累了吗?那我待会喂你吃一点。”
申珏的回答是直接闭上了眼睛,谢知顿了一下,但还是没再说什么。
只是没多久,申珏被喊醒了,谢知端了一碗粥坐在他身边,那张秾丽漂亮的脸上此时挂着讨好的笑,“初砚,起来喝点粥,我喂你。”说着,他用勺子在粥里搅拌了几下,“我知道你喜欢吃红枣,所以这里加了一点点红枣,我切得很碎,吃起来不会费力。”
他用勺子装了一勺子粥递到申珏的唇边,眼里讨好和希冀并存。
申珏看着他,片刻,他轻声说:“我想坐起来。”
“好好好。”谢知立刻把粥放到旁边的凳子上,再将申珏扶起来,他还拿两个枕头垫在申珏的腰后,怕申珏靠着不舒服,等做好这一切,他又听到申珏说。
“我想自己喝。”
谢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但他把碗递给申珏的时候,很担忧申珏没力气,端不稳,把粥洒在身上。这粥虽然不是特别烫,但要洒在身上,还是疼的。
担忧成了真,可粥没洒在申珏的身上,而是全部泼在他自己的脸上。
谢知被泼了一脸的粥后,许久都说不出话来,他感觉到那些黏糊糊的粥从他脸上滴落。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伸手把脸上的粥抹掉。
他眼前的青年眼神讽刺地看着他,还晃了晃手里的空碗,“好喝吗?谢知。”
“好喝!”谢知从牙关里挤出这两个字,随后就起身走了出去。他再回来时,身上的衣物全部换了,甚至头发都洗了,此时发尾还滴着水。
他几步走到申珏的面前,不复方才的温情,眼里只剩下阴鸷,“我吃饱了,现在该你了。”
……
申珏再度疼得几乎无法动弹时,外面起了喧哗声。谢知没管,等有人来敲门时,他才怒吼一声,“无论是谁,都给我滚!”
外面安静了一瞬,随后房门被大力地踹开。
谢知眉头一拧,立刻扯过旁边的被子盖住自己和申珏。一盖住,已经有人走了进来,那人脚步匆匆,等看到床边的场景时,脚步顿住了。
“没听见我叫滚吗?”谢知扭头看过去,眼里的凶恶在看到不远处的那个人时顿时消失,只剩下了惊愕。不知过了多久,谢知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不敢置信地喊出对方的名字,“初砚?”
不远处的青年脸色苍白,放在身侧的手早握成了拳,可到了这一刻,他的背依旧挺得很直。他没有看谢知,而是看着谢知身下的人。
确切说,是那个顶着他的脸的鬼。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1“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晏殊《浣溪沙•玉碗冰寒滴露华》
2“西风稍急喧窗竹,停又续,腻脸悬双玉。”——阎选《河传•秋雨》
(自动道歉,磕头认错。)
正文 干掉那个美人(21)
那声“初砚”后, 周围陷入了死寂, 没人说话。
谢知看着不远处的林初砚,再看看他身下的人, 片刻后,他脸色也变白了。
可以说, 三个人当中最冷静的是申珏。他看着林初砚, 先是无声地笑了一下, 可那笑容疲惫不堪,半分笑意都没有进入眼中,反倒是眼泪顺着眼眶滑落。
那只本抠着床板的手向对方伸去。
谢知看着那只手往外伸去,唇瓣抖了抖,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退出来, 还有令人难堪的声音。
随后他立刻放开了申珏,垂手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他穿的时候手一直在抖, 系衣带系了好一会都没系成功,最后他烦躁地丢开衣带,转眸看向林初砚。
谢知一步步走近林初砚, 只是刚走近,他的脸上就挨了一拳。若说原先林初砚打谢知只用了五分力, 如今便是用了十分力,他把谢知的脸打偏后,又抓过对方的衣领,一拳又一拳地砸上去。
谢知被打得吐了血, 刺眼的血顺着精致的下巴往下淌,他没有躲,也没有还手,由着林初砚打。直到谢知被打到鼻青脸肿,倒地不起,林初砚才收了手。
林初砚手上全是血,他没有多看地上的谢知一眼,往床边走去。
“你是初砚,那他是谁?”后面的谢知低语道,里面夹杂着痛苦和绝望。
这句话让林初砚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向谢知,那张向来温和的脸上此时半分表情都没有,“与你何关?”
这句话意味着他不再跟谢知是好友,即使之前两人闹得再凶,也未说过这种话。谢知跟林初砚自幼一起长大,听到这句话已经完全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林初砚转回头,他走到了床边,眼神把床上的人从头看到尾,最后停留在对方的脸上。申珏见林初砚走近,那只手探向半空的手往林初砚那边伸,他努力伸直手,才碰到了对方的衣袖,一点点地拽紧衣袖,收入手中。
他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带泪地看着林初砚,那双灵动双眸如今里面只有一片荒芜,梅花印从脖颈处一直蔓延往下,连那只抓着林初砚衣袖的,手腕处都有青痕。
林初砚只看一眼,都能知道那是被手大力抓出来的。
这张皮有多嫩,他是知道的,嫩到他都舍不得太用力去碰,可现在……
他忍不住闭了闭眼,世事多磨难,他算是明白了。
当年他先认识静荷,有意跟双亲提要迎娶静荷的事,可还没提,他就在自己长兄的桌子上发现了静荷的手帕。
静荷擅长女工,刺绣手艺简直是一绝,光凭上面的绣花,他就一眼就能认出这手帕是静荷的,更别提他还曾在静荷那见过这块手帕。
后来,他停住了脚步,不再接近静荷,果不其然,三个月后,双亲就去了静荷家提亲,为他长兄提的。
如今,即使再难受,他都舍不得真正碰的人,被他的好友碰了,还被他亲眼撞见……
林初砚垂眸看着那只抓着他衣袖的手,半响,他抬手将那只手包入了自己的手心,再在床边坐下。刚坐下,床上的人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林初砚停顿一下,才反抱住对方,抱住后的第一件事,他拿被子把申珏包得严严实实。
这一幕落入了谢知的眼中,他看着林初砚用被子包住申珏,也看到申珏搂紧林初砚脖子的两只手,把脸贴在林初砚的肩头,是完全依靠的姿势。
他长睫一颤,慢慢抬手胡乱擦掉唇边到下巴的血迹,再慢慢爬起来。谢知本爱穿红衣,如今鲜血流在红衣上,留下深红的印记。
“之前也不是你吗?”他的声音像是从牙关
里挤出来的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后面三个“为什么”,一声比一声大。
他想得到一个答案,这世上为什么有跟林初砚生得一模一样的人?为什么他会那么蠢认错了人?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关系如此之好?
林初砚一手抱着怀里人,另外一只手在床褥上蹭掉上面的血迹,等蹭得差不多了,他才抬起那只手轻轻抚摸申珏的长发,最后轻轻地拍着申珏的后背。
这是安抚的意思。
申珏本就疲惫,如今都是强撑着精神,被林初砚轻轻拍着后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再醒来,他已经换了一张床躺,而谢知也不见了。
林初砚坐在他旁边,看到他醒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继续他的动作。
申珏自然能感到林初砚的那只手,他咬了下牙,后面又忍不住抓过旁边枕头一角,狠狠地咬住,仿佛咬住,就可以忽略其他感觉。
林初砚收回了手,放进旁边的水盆里,仔仔细细洗了一遍。
“第五遍。”他突然说,“我给你洗了五遍,已经干净了。”
申珏听见这话只觉得难堪,忍不住闭上了眼,可没多久,他感觉有温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脸上。一睁眼,就对上了林初砚那双眼眸,温柔不复,温情不复,里面只剩下了看不透的黑。
“阿珏,是他强迫你的,对吗?”
“是。”申珏低声说。
“那之前的几回呢?也是他强迫你的?”林初砚问的时候,语气是那般的漫不经心,仿佛这只是一个随口一问的问题。
申珏张了张唇,话还没有说出来,林初砚就扯了下唇,眼神变得有些森冷,“别撒谎,我不喜欢撒谎的人,阿珏,这是你最后一次讲实话的机会。”
这话落地,房里安静许久,才响起申珏的声音。
“不是,是我……是我贪慕他的相貌,自……自愿的。”这句话才短短十几个字,他却说得磕磕绊绊。
林初砚听完这句话,久久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申珏,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勾唇一笑,温和地说:“没关系,那是以前的事情,我不会介意的,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