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与美食[种田](71)
赵五爷听这话便是一哆嗦,在仔细看看狗娃的穿着,刚好瞧见他腰间挂着一枚冰种翡翠的玉佩。那玉成色极佳, 就连他这样见过好东西的人,看一眼都有些移不开眼。而这少年,就这样随意挂在腰间,似寻常之物一般。
难道真的踢在铁板上了?可既然那女子有这么好的背景,又怎么会人又他欺辱,连被卖进青楼也不肯多言一句?
赵五爷一时想不出这里头的关系,只得连连求饶道:“回禀青天老爷!草民实在不知有此事。前些日子府里倒是卖了个狐媚惑主的奴才,府中之时向来由内子管理。草民不甚知晓。只是有一点,所有丫鬟入府是,都会特别询问是否有了所配之家。夫人信佛,本着怕污了姑娘名声而被婆家瞧不起的心思,从不要有了夫家的丫鬟。所以小民实在不知哪个姑娘,有那个未婚的夫君。”
瞧着赵五爷要反将一军,狗娃忙将准备好的婚书拿了出来。
“还请老爷过目。婚约定下时,刘姑娘还未出生,我们也算指腹为婚的婚事。我与刘姑娘亦是从小一块长大。许是入府时,刘姑娘为了能够被选进去,说了个谎。可被主子相中要选入姨娘后,她既不愿,自会说出小人所在。五爷可以说刘姑娘是嫌贫爱富。只是小人现在已入士籍,前途不说无限,却也是衣食无忧。任谁想来,士籍的正房夫人,和五爷府里依旧是半个奴才的姨娘。二者之间选了谁,应当都能想的明白。若是五爷坚持说是我那妹子狐媚惑主,那边请现在身在青楼的刘姑娘前来对峙。”
狗娃难得有伶牙俐齿的时候。其实狗娃也是在不是一个好与人争辩的人。只是当前为的是那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狗娃自幼跟亲人之间的缘分就小,刘秀儿是跟他从小一道长起来的,狗娃不能眼看着被人拉入火坑。
“赵五!你也听见了,你可服气?”县太爷说完,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既然说是不知,那边叫来你夫人前来问上一问。且不说你口中狐媚惑主是否确有其事。就算是真的,那丫鬟既不是死契,又是短约,不老实,让爹娘领回去各自配人便是了。哪有发卖的道理?更何况是卖入青楼那火坑?你大可继续与本官狡辩。那姑娘既然是这陈二的未婚妻子,即便未过门,也可算作士籍。你夺人之妻买入青楼,这大燕律,你可还见过?”
听此言赵五爷哪里还敢狡辩?忙跪地福身认错道:“小人糊涂!还往大人恕罪。向来是内子气糊涂了,所以在做出那糊涂事来!小人再次替夫人向这位小爷道歉。回头便请人将刘姑娘好生送回,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见他服软了,大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给狗娃使了个眼色,轻轻点了点头。
“陈二,你说呢?”
狗娃福身道:“草民本不愿惹着一番是非,只是我那妹子好生命苦,现在还在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受苦。还望大人替小人深远,速速将他接回家中。我那丈人此时还躺在那炕上死活不知。若是我那妹子回去晚了,只怕连最后一眼都瞧不见了。”
话已至此,赵五爷今日是好不了了。
县太爷是有心偏帮狗娃的。更何况这件事本身就是狗娃占理。
“赵五!你可还有话讲?”
“草民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赵五贩卖良女在前,纵容恶奴在后。行为实在嚣张至极。念及尚有不知之处,又是触犯。免去大罪,罚三十板子,命你即可将那姑娘从青楼接出,好生送回家中不得有误。另罚银五十两与刘家,算作刘父养病和姑娘压惊只用。退堂!”
惊堂木拍下,这件事便这样拍板了。
听见了惩罚,赵五便打了个哆嗦。三十板子,还不知是怎样打的,他这老胳膊老腿哪里受得住?再有那五十两。赵五爷家里进项不算多,多半是仰仗祖上福荫。这五十两,已经是他家中差不多一个月的花销,虽说不多,却也不少,够买进二十个丫鬟做使唤了。
赵五爷被拖下去,这才反应过来要求饶。可差人哪里会听他的求饶,拖下去便是一顿板子伺候。
狗娃忙扣头谢恩,县太爷对他点一点头,又问了些这几个月的琐事,便要他先回去等着姑娘送回去。
狗娃不方便亲自接送,那刘秀儿被送进去的隐蔽,出来的更要隐蔽。不能让外人知道一分一毫。否则刘秀儿这名声就毁了。
在这个讲究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时代,名声毁了,跟杀了她没什么区别。
狗娃出了县太爷府,也没敢进回春堂,而是让马车路过了回春堂,挑开帘子向里面看一样。一抬头,刚好瞧见楼上窗户开着,铁蛋站在那窗口上对着他笑。
狗娃心中一动,看着那铁蛋足足愣了几秒,眼圈一红,差点从窗户跳出去。
应该快了吧,他们二人,就快重新生活在一起了。那时候,便再也没人能够分开他们了。
他们之前,会有永远在一起的那一天。
回去以后,狗娃先去刘四家里报了喜。刘四媳妇自己都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当然,她也明白这是因为有狗娃身为员外的身份在里头的。
狗娃顺手将婚书也还了回去:“这个婚书也是管了大用的。若是没了他,这件事只怕还要费一番口舌。不过好在都解决了。这个您且收好。等秀儿回来了,就烧了吧。”
狗娃这话的意思很明确。这一次拿婚书出来,只是为了救人。
刘四媳妇手里托着婚书,只觉得有千斤重。
狗娃要走,忽然被人从背后叫了一声,狗娃回头,便瞧见那刘四媳妇直直跪了下去。
“狗娃,你娶了秀儿吧。”
狗娃一怔,忙上前将人扶起:“四婶这是做什么?这不折了侄子的寿吗?”
刘四媳妇眼泪下来了,哭道:“我实在是没别的主意了。秀儿这事情,唯恐传了出去。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就算咱们知道她是干净的,免不了难听的话传出去。你叔又那样了,以后还不知这日子如何过。从前退婚,是我们做的糊涂事。现如今秀儿已经这样大了,这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狗娃你是最好的。你若是不嫌弃……”
“四婶。”狗娃面上严肃了几分,“婚姻大事,哪里是儿戏的?更何况……我已经有了旁的婚事了。哪里有一人聘两妻的道理?”
“有了?是哪家姑娘?”刘四媳妇脑子转的也快,“莫不是那贵人安排的?”
狗娃点头。这也不算撒谎。只是他那妻不是姑娘,便是那贵人本尊。
刘四媳妇叹了口气:“是了,对方既然认你做兄弟,为你解决婚姻大事也没什么不妥。可这事……对了。我怎么忘了,你现在也是贵人了。既然是贵人,有个三妻四妾也不碍事。若是你不嫌弃,秀儿给你做小,也是她的福气。”
见刘四媳妇由此执念,狗娃心里更是苦笑:“四婶这话,算是将咱们多年的情分摔进土里了。咱们何时会有那么多的糟心事儿?我从未嫌弃过秀儿。可也从未想过娶她。我当她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子,待她好是应当的。只是自小村里人都当我们是两口子。当年我不懂,便应了。别说家里有后来的那些事。就是没有,我若是想明白了,这婚事也是成不了的。别说是将她娶进门来作妾,就是做正房太太,我从没当她是妻子,自然就是委屈了她。”
这种话,刘四媳妇从没想过,自然是不理解的。
见她还要说,狗娃又道:“自古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秀儿到底在大户人家里干过活,吃过见过的比咱们多。为什么不让她自己拿主意呢?说不定她自己挑的,比咱们都好。您就少操这份心吧。”
第77章
狗娃说完话,就从刘四家出来了。先回家安顿一番, 眼瞧见村口进来了轿子。狗娃便带着郑四迈步又去了刘四家里。前头的戏已经演了, 在赵家面前自然是要演全套。
那轿子做工不错, 比狗娃的马车看上去稍好一些。抬轿子的四个轿夫都有些喘。狗娃对刘四媳妇道:“弄盆炭火来。秀儿遭了这一番事, 总要祛祛晦气。”
随后走到轿子近前, 就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骑着马, 两旁的小厮围绕。
那男人斜眼瞥了一眼狗娃,眼里尽是不屑。
狗娃也不看他, 只对郑四道:“去请你二奶奶。”
狗娃被称为二爷, 他的未婚妻自然被称为二奶奶。
郑四忙福身应下,随后到了倾斜的轿子前,先将自己干净的汗巾子搭在手上,对里头道:“小的恭请二奶奶下轿。”
刘秀儿有些不明白情况。可他听见狗娃的声音了。挑开轿帘子, 抬眼先看见不远处站着的狗娃, 顿时哭肿了的眼睛又淌下眼泪来。
“狗娃哥。”刘秀进来没怎么吃东西, 人瘦了几圈。下了轿子有些站不稳, 郑四忙隔着手帕将人扶住。
“回来就好, 先进去看看你爹娘要紧,这里有我。”
赵四媳妇忙拉了一把秀儿,将闺女拉回院子迈过火盆进屋看看还躺在炕上的爹。
狗娃也松了口气, 这件事算是解决了。刚回身, 那骑马的公子哥动了一下马,那马胡乱走动几步,刚好到了狗娃身旁, 掀起了些许尘土。
狗娃抬头,正好跟那个男人对视在一处。那赵公子跟赵五爷有几分像,人长得也高大。只是许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人瞧着印堂发黑,气色并不佳。
“你是得意了,不过我警告你一句,只怕你有命讹我家的钱,却没命花。”
这是明目张胆的警告。
狗娃抬头,对他和善一笑:“这位爷觉得,我还怕再过一次堂吗?”
这句话成功激怒了那赵公子,他下意识就要徽鞭子打人,这时候郑四开口喊了一句:“赵公子三思!”
那赵公子转头看那郑四。郑四双眼微眯,带着几分威胁:“赵公子请三思。贵府老爷与我家二爷对付公堂,已经打过板子了。您这一鞭子若是打在我家二爷身上。只怕贵府倾家荡产也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