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捧我上皇位(34)
最近策论一事,两人也帮上良多。
卫炙稍一想,就知晓施昼的心思,回他:“没什么喜欢,也无甚缺的。”顿了顿又道:“谢礼就不必了,这是臣自愿的,殿下。”
争到最后,也只是要施昼请一顿菜食就行了。
卫瑾送他出去的时候,快出府时,搂住人肩,斜斜歪歪的倚着人,靠在人耳边说道:“你怎生不问我?”
施昼嫌他太重,推搡了下:“什么?”
卫瑾攥住他的手腕:“谢礼啊,我也要。”
霸道的话像蛮不讲理的孩子。
“你怎知我不会问你?”施昼先是反驳了一句,卫瑾压着他难受,受不了的抱怨人:“太沉了……松手,起开。”
卫瑾见人真的难受,才起身了:“我也没多沉啊。”
施昼不想和这种对自己没有清晰认知的人再继续谈论这东西,“你想要什么?”
卫瑾看了他几眼,突然笑着凑近:“就这个吧。”
他抽走了施昼发上的发簪,攥在手心里。
那一瞬间,面前人的青丝骤然披散下。
卫瑾看着人,移不开眼,低声道:“改日再还你一支。”
施昼顺了下自己的长发:“什么毛病,走了,明日见。”
他刚走没几步,又转头对着卫瑾道:“听闻你今夜又去那些地方跟人吃酒,可别又像上次闹过头了,实在不行,你把簪子还我,我让太医院给将军府送些补品。”
卫瑾低声笑起来:“快走吧你。”
等人走了,他又看着那府邸门口好一会儿,才端详手中的发簪。
很朴素的样式,金身玉顶,殷红饱满的玉如主人一般艳丽。
施昼上了府外候着的马车,车上坐着江奕。
看见施昼此时的模样,面色就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人端端正正的进去,现下狼狈的出来,谁看都窝火。
施昼此时满头青丝凌乱的披在身后,这是走过来时被风吹乱的,衣裳也没有拢和,是方才与卫瑾一阵推搡弄的凌乱。
“卫瑾要了我簪子当谢礼,也不知又发什么疯。”施昼随口道,很自然的坐下来,背对着江奕。
没有梳子,江奕用手掌拢起面前人的长发,理到背后,用很轻的力道一下一下顺着,怕人被自己弄疼:“疼了就与我说。”
施昼的头发是很柔顺的,梳理起来无甚难度。
江奕与他说着话:“策论还未弄完?”
施昼想摇头,想到自己头发还攥人手心里,又忍住了:“没有,可难了。”
江奕道:“不急,还有好些日子。”
施昼叹道:“还得累好些日子。”
江奕直接拔了自己头上的发簪给施昼挽发,他手艺可以说是熟练的,没几下就挽好了,没有玉冠束缚显得有些松垮,但也是好看的。
他此时又想起自己第一次给施昼挽发的时候,江奕动作难免生疏,把人给扯的生疼,年幼的施昼怕疼又娇气,哭着说疼,又不让他走,闹着就要他挽。
他特意像姑娘家们学了一段时间,才把人伺候舒服了。
现下面前的人,却也不再是哭闹着离不开他的模样了。
江奕心底发疼,他有多久没与施昼好生相处过了?
那件事的隔阂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
什么时候他们两人不再这般生疏?
他亲手推开的人,现在又有什么脸面说舍不得?江奕轻嘲般笑了声:“好了。”
江奕发上有玉冠束缚着,没了这发簪,也没彻底垮下。
施昼转过身来:“这发簪我明日还你。”
江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现下你我二人,也要分这些了吗?”
施昼忍住心里的不舒服,笑笑道:“总归是要分的。”
他下马车前,道:“不如早些的好。”
江奕手上还隐隐残留着施昼青丝穿过指间的触感,他挺直的背脊弯下来,靠在马车璧上,他阖上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响,才叫车夫打道回府。
——
天色将暗,施昼上了软轿,撑着脑袋,满脑子都是江奕方才那一句。
——“现下你我二人,也要分这些了吗?”
施昼闭上眸,突然感到很是疲惫,累的他快要倒下。
他算着时辰,此时已快要经过后宫,再不久就能到他的宫殿了。
突地,软轿却一阵动荡,施昼吓了下,还没问怎么回事,就听见外头尖利的太监声叫喊:“来人!快拦住她!”
“莫要让人冲撞了五殿下!”
轿子被下人们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地上,施昼出了轿后,对现下的场景还有些愣。
几位宫女围在他面前,前面不远处有一位披头散发的女人,嗓音尖利的怒吼着:“放开本宫!”
几位太监一起上前压制,才堪堪制住,压跪在地上。
远处禁卫军在匆匆赶来。
施昼让那些宫女们让开,走到那披头散发的女人面前:“本宫?你是谁?”
他示意那些太监把人的头抬起来。
他俯视着面前的女人,遮挡住的黑发被太监们粗暴的扯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施昼诧异道:“安妃?快些将人扶起来。”
他身后的宫女却拦下:“不可!”
施昼转眸,是一位他面熟的宫女。
这宫女知晓施昼性子好,又过于担心,才这般大胆。
施昼问她:“青栖?为何不可?”
宫女回道:“奴是青芸。”
施昼尴尬的咳了声:“嗯。”
宫女回:“她已经不是安妃了,是安嫔,殿下出事的那一天,皇上就立刻下诏,这些日子都锁在宫里紧闭着,奴听到些风声,说是安嫔疯了。”
“一直念叨着她要找殿下报仇,还整日摔砸东西,今日不知怎的跑了出来,殿下可要小心。”
施昼示意他知晓了,让人退下去。
他轻声问:“疯了?本殿不太相信,不然安嫔怎会特地来此候着本殿?”
施昼对上安嫔那双愤恨瞪大,泛着血丝的眼珠子,看着人面目的扭曲。
有些唏嘘,但却没同情。
自作孽不可活。
有些事敢有这个胆子做,也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安嫔一时的沉寂,与宫女的诉说,令众人都少了些许警惕,此时施昼更是在想些有的没的。
一声尖叫猛然让施昼回身:“殿下小心!”
却已然来不及了。
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安嫔,挣脱开禁锢之后,就猛地朝施昼冲过去。
施昼被他一撞,不慎跌倒在地上。
安嫔跪压在施昼身上,一手大力掐住他的脖子,另一手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至极的匕首,狠狠刺下:“去死!”
施昼被掐住脖子,呼吸困难,力都使不出来,拼劲了全力才堪堪拦住安嫔。
他左手想扯开安嫔掐住他脖子的手,右手却紧紧攥住了安嫔手中的匕首的刀身。
刺目的鲜血立刻涌出,顺着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流下,又流过泛出青筋的手腕,染红了施昼身上的青袍。
施昼闷哼一声。
疼,太疼了。
他怀疑他的手掌都被刺穿了。
“我要让你跟我们母子一起下地狱!!!”安嫔疯狂道,双眸全是浓烈的恨意跟即将报仇的快感。
那些宫女太监扑上去想拉开安嫔。
此时却有人突然冲过来。
皇帝弯身一手掐住安嫔的脖子,力气愈发的大,最后安嫔也愈发的无力,慢慢松开对施昼的压制。
匕首无力掉到地上。
安嫔两手都在扯着皇帝掐住她脖子的手,无力沙哑叫着反抗。
皇帝才看见安嫔手上施昼的血沾到他手上时,力气猛的一大。
安嫔面态丑陋的抽搐着。
皇帝在人即将死去之前,将人扔到一旁的地上,他半蹲下身道:“将人按宫规处置过后,压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