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做储君(132)
廖雪娘有些事情实在无法和还小的儿子说清楚,便绷着脸,说:“娘也是为了你好,你听话就是了。”
二王孙顾润泽被说了一顿,闷头吃饭,飞快的将吃食都下了肚后,自个儿生了闷气,回屋去了。
饭厅里,廖雪娘叹了口气,怪苦恼的将筷子轻轻放在桌上,目光盯着前院子里的花草,忽地总觉得有些隐隐约约的邪门,怎么姓顾的皇室子孙都遗传了什么喜欢顾宝莛的血统吗?
且先不说她的孩子了,四王爷那边六岁的池漪更是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从小就亲近太子顾宝莛,但小孩子疯闹没轻没重,有一回池漪和顾宝莛在宫里泛舟,池漪非要摇晃小舟,两人一同落了水,被救上岸后,池漪那孩子就被老四关禁闭了一个月,就算发烧也得跪着闭门思过。
嫁入皇家的女人们偶尔会一同在宫中给皇后娘娘请安,请安过后,各自又会寻处得来的聊天,廖雪娘便和四王爷府上的王妃有些交情,当时便听四王妃哭诉,说不知道四王爷到底怎么想的,明明池漪和太子都病了,池漪还小呢,也不通融几分,非要惩罚,儿子难道比不上弟弟重要?
这份幽怨并非到此为止就能打住,问题是四王妃还哭说,她心疼池漪,私底下委婉地让池漪以后不要去招惹他爹几乎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叔,偏生池漪也不听话,还和她犟嘴,心里头估计根本没有她这个娘,只有顾宝莛。
四王爷家的情况让廖雪娘总也忍不住代入到自己身上,她不知道自己和儿子在多年没见的王爷心中是否重得过太子,但若是连儿子心里都是小叔的分量更重,那这儿子到底是她的还是太子的?!
廖雪娘下意识地让儿子远离太子,谁能想到这些年相安无事的过去了,弟弟一来京城,仿佛就又被太子网罗了过去。
这种无形之中仿佛是命中注定不可更改的吸引力,让廖雪娘心惊,她怀疑并非是姓顾的都遗传着在忽顾宝莛的那份血统,问题只在她夫君那从小就无比漂亮,被兄长父母娇惯长大的七弟身上。
是七弟顾宝莛本人有着能让身边人都疼爱他的本事,是七弟这个人,浑身都是让人不安的异常。
兴许她该在王爷回来前,去悄悄请一回神婆来府上做法,保佑家里所有人不受控制,不被夺走。
这边廖雪娘将请神婆的事情提上日程,那边带领侍卫们找到病牛的廖二爷并不收下侍卫们给的买牛钱,而是不近不远的站在病牛旁边,笑着说:“昨晚分明是七公子买了牛,想必应该也是送到七公子的庄子上,这牛七公子说有大用,廖某不敢随随便便交给薄公子,希望差爷们行个方便,让廖某亲自送牛过去,亲眼看见牛交到了七公子的手上,不然廖某就是把牛烧了,也不会让旁人拿走,毕竟谁知道别人要这牛是要做什么坏事呢?对吧?”
侍卫们无法明抢,因为这是王爷的小舅子,也无法和廖公子沟通,这廖公子一口咬定牛是送给七公子的,抬出薄公子的身份也没有办法让廖碧君松手。
实在没有法子,侍卫们又怕耽误了太子的事情,只能先答应廖公子跟着一块儿护送病牛去庄子上,但是不能进庄子里面,等侍卫们进去请示了太子殿下,再由太子殿下定夺是否要暴露身份见见这位不惧义王府威名的廖公子。
“那这样,廖公子不如随我们一同送牛,亲眼看见送到七公子的手中如何?”侍卫长头脑灵活。
廖公子露出一个和善的笑脸,垂下的眼皮子里是毫不意外目的达成的淡淡傲气,说:“那自然再好不过。”
达成一致后,廖碧君找来下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病牛拖上连夜专门为病牛打造的囚车,病牛站在里面后,又盖上白布,以免招摇过市引起恐慌。
侍卫长见廖公子动作迅速,什么都准备好了,一时间倒是错愕之余对其表现出来的死脑筋有些改观。
待装载病牛的囚车从王府上路,廖公子和他们这些侍卫一同护送前往郊区,路上侍卫长便能听见廖公子有意无意的打听薄公子和七公子是否现在在一块儿的事情。
侍卫长对廖公子的问话一句也不回答,廖碧君竟是也能自娱自乐毫不感觉尴尬。
而先行一步前去庄子里寻太子汇报情况的侍卫早廖公子等人八百米的路程,在庄子里见着了正在同六王爷、威廉亲王一块儿照顾工匠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侍卫单膝跪地行礼。
顾宝莛一边站在院子里洗手,一边心情雀跃地露齿一笑,说:“牛来了?快送到东边儿早前养猪的栅栏里面,那地方我已经让人清理了杂草。”
侍卫抬起头来欲言又止。
太子殿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立即有贵喜送上帕子握着他的手帮忙擦拭,然后才了然地说:“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病牛不在金府,而是在二王爷府上的廖公子手上。”
顾宝莛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这位廖公子想要干嘛:“他也来了?”
“卑职无能,无法阻止。”
“没关系,他来了也没有关系。”除了会让他想起荒唐的昨夜,其实也还好,这位二嫂的弟弟想来只要到了庄子上,就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会知难而退了。
他没发现自己对待除了薄厌凉以外的人是有多随便冷淡,才不会在忽别人的心情好坏呢。
之前对于蓝少将于自己似是而非的好感也早八百年前就忘在脑后了。
昨天以前对各种好看之人有多少无伤大雅的幻想,现在就有多保守,一心只想搞疫苗。
“一会儿你们尽可不必隐藏本宫身份,贵喜,你跟我去一趟东院接我的牛。”顾宝莛吩咐完毕,和坐在院子里看书的六哥打了声招呼便出了内院的门,在守庄子的下人的带领下七拐八拐朝着东院前去。
离开前威廉也好奇的跟着,路上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一样赞美了顾宝莛对烧伤最严重病人的救治方法,并且问说:“昨日六王爷让人回去取的是什么?居然手术过后,那移植皮肤的小伙子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其他病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发热来着。”
威廉浅淡的蓝眼睛看着东方太子的时候,浑身洋溢着无法言语的亲近与喜爱,作为从小便接受西方教育,对伤口没有化脓才是伤口愈合标准的现实,威廉表示大开眼界。
顾宝莛对威廉的问题也有一个标准的答案:“我怎么知道?是六哥做的,你想知道就问六哥吧。”
威廉亲王苦笑道:“六王爷根本不和我说话,他不喜欢我。”
“六哥只是性格比较冷淡,不是不喜欢你啦。”其实就是不喜欢,顾宝莛也不知道威廉什么时候惹过六哥,反正六哥从来都懒得给威廉好脸色,但威廉亲王是个玻璃心,倘若当真承认,顾宝莛怕这位威廉亲王得浑身一震,扶着墙抑郁大半年。
“算了算了。”威廉亲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大概我威廉注定与那奇妙的药剂无缘。对了小七,你上回奏的曲子,我学会了,你什么时候同我一齐合奏一曲?那应当是连鸟儿也要自惭形秽的美妙之声。”
“没空。”顾宝莛直截了当的拒绝。
沉迷东方乐曲和山水画的威廉亲王皱着一双秀挺的棕色眉毛,水汪汪的眼里满满都是猝不及防的受伤:“为什么?以前我们合作地很愉快呀。”
“那是之前,现在我有事情。”
“什么事情能比心灵的升华更加重要?那是天籁之音!”
顾宝莛偏头,眼睛一片璀璨的光明,告诉威廉:“当然有,音乐是能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人心,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威廉,你听说过天花吗?”
离开欧洲大陆的时候,威廉还小,但也记得每年他们那边都会有几十万人死于天花:“知道。”金发碧眼却稀奇古怪穿着汉服的亲王那张标致的脸上露出惶恐的愁容,“那是上天的责罚,我在王宫里曾读过一篇文章,是《人口论》,上面说得很有道理,人口的增长永远快过生活资料食物等的增长,所以上帝会降下天花、战争、瘟疫、饥荒等这些恐怖的事情,来控制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