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佞臣(145)
蓝罄手里的东西嚨里啪啦的掉了下来,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没力了。
"小六,小六?”
内心已有可怕的猜想升腾上来,然而他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内心依旧抱着一丝侥幸的想法,朝着小六缓缓走去。
“小六,你听到了吗?我不会再欺负你了,我不会再绐你喂软筋散了,也不会再拖着你不让你去治腿了,更不会一辈子把你困在这里,所以你不要生蓝罄哥哥的气了,好不好?
你起来说句话,别吓我…我知道错了,我通通都会改的…你别生气了,跟蓝罄哥哥说说话,好么…”
恐惧已经叫蓝罄的声音都变了调,要是小六安然无恙,听到他的话,一定会高兴的大叫起来,夸他终于想开了,可现下屋子里只有一片死寂。
蓝罄终于走到了床边,只见小六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露在外面的皮肤白得宛若透明一般,胸前已经没了正常活物该有的起伏同呼吸。
蓝罄只觉得像是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忽然不敢去揭开那被子,去看被子下面的情况。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勇气。
"小六,小六"
蓝罄强颜欢笑道,“快起来,别吓我了,我知道你是在惩罚我,故意跟我开玩笑,我不会再那样犯浑了,你原谅我吧,快起来"
小六安静的躺着,唇角甚至有一丝甜甜的笑容。
蓝罄不断的叫着小六小六,却永远的徒劳无功,得不到半点回应,到后面,他终于忍不住了,再也维持不了平静的表象,热泪自眼眶中滚出。
他只觉得肺腑间传来撕裂痛楚,就好像要把他整个人活撕一般,他只能横下心来,将小六身上的被子揭了起来。
看看他最爱的小六到底怎么了,到底还有没有救。
身上的遮盖物被揭开的那一刻,蓝罄看到小六一手抓着他这辈子最爱的、被摔破的护身符,一手无力的落在旁边的床铺上,腕间有一条深深的、皮肉外翻、血迹干涸的狰狞伤口。“啊啊啊一一”
在看清楚小六腕间的致命伤的那刻,蓝罄凄厉的嘶喊起来。他像是疯了似的,用嘴咬下一截自己的袖子,胡乱的朝着小六的手腕去裹。
裹住小六受伤的手腕,他又咬破自己的手腕,伸到小六唇边,“快喝啊小六。”
他热泪模糊、哽咽不断道,“你不能死,小六…”
小六没有动静,他便吮了一大口自己的血,嘴对嘴的给小六喂去。
舌尖接触,他发现小六的舌头僵直的同死人没什么两样,也根本不会再吞咽,喂入的血全部都顺着唇角流了出去。
徒劳无功的一番折腾后,蓝罄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裹住了小六的身体,片刻不停的朝着山下赶去。
好不容易下山,他正要抱着小六直奔城中的医馆,旁边忽然出现了一队官兵来。
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周南。
“便是你将我儿子掳走,耽误了他治病的好时机?”
周南面露杀意道。
“他快死了!快救他!”
蓝罄声嘶力竭道。
周南并不理会他,而是拔剑直指他的面门,同时疾言厉色的对身后官兵命令道,“将他包围起来!不准叫他逃了!”
“别打了!我求你们别打了!快点救救小六吧!”
蓝罄双膝跪地,嚎啕大哭,悲痛万分,浑然失态。
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惨意与疯意。
39韩先逆袭救老婆蓝罄痛不欲生悔不当初火葬场
鸣轩睁眼,便看到一个尖尖的顶端,他身处一个营帐之内。“有人吗!来人啊!”他声嘶力竭的撑起身体,向外大喊了一声,外面立刻有几个侍卫走了进来。
“快去禀报王上,他醒了!”
鸣轩瞪大眼睛看着这些人,实在没有想到,立丰竟然将他出卖给了匈奴!
他用膝盖想也知道,匈奴绑了他是要拿他做人质威胁沈修宇的。
他必须设法离开这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鸣轩捂着胸口咳嗽起来,状似不舒服的样子。
很快,匈奴余孽的新王便到了。“太子殿下,你醒了。”
新王正是那日在马上同鸣轩打斗的那个异域男子,“之前太子殿下的身体好似不舒服,来人,拿药来。”
新王一声令下,便立刻有人送来一碗散发着腥苦气息的漆黑药汤,“来吧太子殿下,赶快将这药喝了,您的身体才能好起来。”
说着,新王把那碗朝着鸣轩嘴边送去。
“滚开!我才没病!”
鸣轩勃然大怒,抬手将那药碗打翻了。
“太子殿下的脾气还真是烈啊。”新王纵然被药烫到了手,也面不改色,而是对下人吩咐道,“再叫人送一碗药来。”
新的药很快送来了,这一次,新王命人按住了鸣轩,将那药一滴不剩的给鸣轩灌了进去。
“喝了药,太子殿下便可以快点好起来了。”
“你绐我喝了什么!”
鸣轩咳嗽不断,“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别想拿到半点好处!”
“太子殿下放心,这药不过是暂时封闭你内力的药,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的。”
新王伸手,替鸣轩抹去饱满唇瓣间的一滴药,低头附在他耳边说道,“在你父皇答应我的条件之前,我不会伤到你半根寒毛的。”
“卑鄙小人!”鸣轩怒骂道。
新王却是满脸愉悦、朗声大笑着离去了。
京城。韩府内,时不时的传来韩先压抑破碎的痛呼声。
此次回京,他想要把自己的身体治好,亲自带兵去救鸣轩,便找了一位西域名医过来。
这位西域名医确实有办法将他全身的断骨断筋恢复如初,但过程却是异常可怕。
西域边界内长着一种奇特的药草,这种药草会腐蚀肌肤,却能促生筋骨,韩先想用这药草治病,就必须叫浑身的肌肤被全然腐蚀掉一层,直到叫腐蚀的见了骨头,再将药汁撒于筋骨之上,才能再度生骨,整个过程要持续七天七夜,意识必须一直都保持清醒。
这法子成功的办法只有一半,事实上,前来治病的人很多,但更多的人都在这七天七夜间被活活疼死了,根本熬不到真的治病的时候。
韩家人坚决反对,但韩先还是坚持如此。
于是,这七日七夜,他便再次经历了从前的生不如死。
熬到第七日的时候,韩先已是满目赤红,满身溃烂,全无人形,千疮百孔,然而,当那药撒上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筋脉之中有种不同寻常的力量,缓缓涌动起来。
整个过程都很疼,疼到他已经彻底失了言语,只懂惨叫,意识大部分时候都是模糊不清的。
每次快失去意识的时候,他便将鸣轩之前送他的一个玉佩拿出,以那玉佩尖利的一端浅浅戳入自己的太阳穴中,深一点就会毙命,浅一些全无作用,以此力道适中、却又万分凶险的法子来刺激自己,千万不能倒下。
终于,他熬过来了。
他在床上修养了几日,这期间每日都用价值万金的奇药来疗养,加之他身体底子原本就好,几日之后便可再次带兵了。“臣韩先叩见皇上,还请皇上下旨,让臣去匈奴的地盘上救回太子殿下!”
“你有多少把握?”沈修宇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