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才第一天呢,大家又不了解,这些人迟早会拜倒在他的风采之下!
他相当自信。
国子监也不同于一般的书院。
州学、府学,包括一些民间的书院与私塾,都是教人考科举的,也会教一些算账、术数之类,总之都是教最为实际、实惠的东西。
国子监里面全是权贵子弟,这其中有大半都是贵族,是没有科举资格的,他们不能跟平民抢资格,换言之,来这里上学的人,家里本来就有先生坐馆,教他们读书,所以国子监教学重点并不在作文、论证上。
国子监教四书五经,也教诗词书画,还教君子六艺,总之还是侧重在培养情操。
说白了,大家来这里,主要还是为了人脉,要学写文章,学史书,回家找家里的先生便是。
余心乐早上跟着上了诗词课,下午则是作画,于他而言都是很简单的东西,而且他已经明显发现,他好像真的比很多人都厉害,尤其是他最擅长的作画,章景天也比不过他,也不知这些人是故意装拙,还是真不行?
夕阳开始西落,便到他们下学的时间。
中午用午膳时,余心乐就已经跟大家约好,今晚要请客,此时下学,人人围上来,个个喊着叫余心乐请客,都很热情。
余心乐将书篮一提,潇洒道:“走呗!”
“今儿非要吃垮你!”
“就是!你家可是江南首富!”
余心乐被大家簇拥着往门口走,笑道:“哈哈哈,行啊,待会儿你们就使劲吃!”
“快说,今晚在哪里请客!”
“若不是辉煌楼五十两一桌的席面,我可不答应!”
辉煌楼是京城最贵的酒楼,最便宜的席面也要五两银子一桌,余心乐也早有耳闻,他原本就是打算在这里请客的,只是给忙忘了,辉煌楼的位子不好定,也没法说去就去。
他们这话,余心乐也不好接,大家勾肩搭背地,大步走出国子监,还非要余心乐说,到底是哪家酒楼。
余心乐也被问得有点焦头烂额,好在——
“少爷!!”西园奔了过来,又小声凑到余心乐耳边说,“方状元接您来了!”
“真的啊!”余心乐眼睛亮起,也顾不得其他的,扔了其他人就往胡同口跑。
其他人一看,指着余心乐就喊:“好啊!他要跑!”
众人纷纷嬉笑着上去追余心乐。
余心乐跑得贼快,他已经看到那辆熟悉的马车,迅速冲过去,利索地踩着小板凳爬上马车,掀开帘子一看,赵兄正温温润润地笑着看他呢。
余心乐莫名的开始浑身发麻,好像被雷电劈中一样,呆在那里不动。
赵酀好笑:“怎么了?”
“……嘿嘿。”余心乐回过神,走过去小心在赵酀身边坐下,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就是突然觉得好幸福呀。
追着余心乐跑的人也来了,个个喊着叫他下车,问他躲起来是怎么回事。
赵酀笑着告诉余心乐:“快回回神,叫你的同窗们也上车,跟着我们的车走。”
“好!”
余心乐立即探头出去,告诉众人。
“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啊?!”
“余心乐!你搞得这样神秘,可别叫我们失望啊!”
“要是我不满意,余心乐请客一个月!”
“就是!!”
余心乐笑出声,趴在车窗边应道:“当然没问题!快别啰嗦,你们跟着我走就是!”
众人这才纷纷上了自家的车,余心乐的车也开始动了,余心乐扭过头就问:“到底去哪里呀,万一没辉煌楼好,我真要请客一个月的!倒不是舍不得钱,是这样吃一个月很累的!”
“到了便知道。”
“有点讨厌啊。”余心乐噘嘴。
赵酀笑,余心乐看他笑得这么好看,心里决定暂时原谅他!
余心乐又问:“你真要陪我和同窗们一起吃饭?”
“嗯,不过别说我是谁。”
“知道啦!”余心乐本也没打算说,赵兄可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若要知道他是谁,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巴结呢,以后肯定要天天骚扰赵兄,还想抢赵兄回家做妹婿、姐夫之类的。
赵兄是他一个人的,哼!
任何人也不许巴结!
余心乐并没有纠结于这件事,他已经很自然地伸手去摸赵酀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笑道:“真的一点儿也不烫啦。”
“嗯,好得差不多了。”
“晚上回去还是要好好喝药!”
“好~”
“人家黄大人说了,哪怕好了,也要再喝三天,这叫巩固!”
“好。”
看他那样乖,余心乐很满意,眼睛笑得弯弯的,稀罕得赵酀又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余心乐打他的手。
似乎也没做什么,也没说重要的话,马车不知不觉就停了,看来是到了地方。
余心乐还没探出脑袋看看到底是哪里,外头已经响起同窗们的惊呼声。
更有人已经过来敲窗户:“余心乐!你真是好本事啊!泰和园都能被你搞到!”
“今天可不是开放日!!”
“余心乐你怎么办到的啊?!”
“……啊?”余心乐懵了会儿,再回头看赵酀。
赵酀朝他点头:“泰和园。”
“可、可是,今天不是开放日啊。”
“谁让我有关系呢。”
“……那陛下知道了,会不会怪你滥用职权啊。”余心乐很担心,“你才开始当官呢,不能这样,你要注意啊,万一被御史参呢,御史最喜欢干这样的事儿!咱们还是赶紧换地方吧!”
赵酀笑出声。
余心乐生气:“认真跟你说呢!”
“你放心,此事陛下知道,是过了明面的。”
“可是——”余心乐想不明白。
赵酀再道:“放心吧,本就不是多大的事儿,你可是帮了陛下好大的忙呢,这点算什么?泰和园,本来就是属于陛下的,他说怎么用,便怎么用,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听说有过类似的例子,余心乐才放心。
他想了想,得意道:“就是,我可是帮陛下发现那么大的案子呢!”
赵酀心道,这点案子又算什么,余心乐予他最大的帮助,便是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赋予他人生的所有意义。
外面的人还在催余心乐赶紧下去。
“来了来了!”余心乐起身,伸手给赵酀,“我们下去呀!!”
“好。”赵酀递手给他。
余心乐拉着赵酀一同下车,泰和园门口,本来还热闹非凡,毕竟一下子来了十几辆马车,更是有近三十人,还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最是闹腾。
当赵酀出现后,气氛忽然冷凝。
有那么一种人,他就是有这样能够冰冻一切的神力,威压扑面而来,这些少年郎基本都是每家的小儿子、小孙子,都是惯着的,最怕赵酀这种冷冰冰、凶巴巴的人。
下车后,余心乐便已松开赵酀的手,见大家都不说话。
他“哈哈”笑道:“你们怎么了!!”
“……我们这不是被吓住了么,余心乐你好能耐啊,还能在泰和园请客!”众人渐渐回神,很快就有人问,“快说!你怎么办到的!”
还有人小心看着赵酀问:“余心乐,这位兄台是谁?”
“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叫他赵兄便是!”
余心乐说罢,赵酀略点头:“你们好。”
本来气氛好不容易松快些,听到他冰渣子一样的声音,气氛竟然更死寂……
余心乐有些茫然,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下意识地回头看赵酀。
赵酀下巴微抬,不悦地看向躲在角落里的章景天。
章景天暗自擦汗,他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金子,这“交朋友”的差事,可真不好办!他都躲到角落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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