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的一刻,恍若经年之前。
“陛下……”
萧则绪轻笑,握住他的手,率先朝前走去,他经过人群,满城的士兵都朝他看去,一时间忍不住羞红了脸。
他们陛下长得可真好看。
而且真厉害。
不比前一个那般窝囊,连个仗都不敢打。
他一路走到平珠王宫前,迈着台阶坐到了平珠王原来的位置,桌面上放着平珠王的王印。
旁边还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见夏寒青进来便跑过来抱住他的腿躲在他身后,看着有些羞于见人。
“这是谁?”
萧则绪仔细看了眼那小孩,难道夏寒青背着他又生了一个?
似是感觉到有所猜测,小男孩怯生生地朝夏寒青喊了一声,“师父……”
“师父?”萧则绪眉梢一挑。
“知遇,给陛下磕头。”
小男孩这才松开夏寒青走到萧则绪面前,有模有样地跪下作揖行礼。
“见过陛下。”
夏寒青道:“他叫夏知遇,臣先前从战场上捡了个婴儿,见他无父无母便养在西北,这次回来他已经这般大了,臣见他有几分武学天赋,便想着收他为徒。”
萧则绪这才恍然。
他朝小家伙伸了伸手,笑道:“快起来,我是你师娘。”
小家伙歪着头想了想,最后确定似的喊了一声:“师娘。”
“哎……”
萧则绪弯了弯唇角。
夏寒青抿唇,“陛下,别让他这么乱叫,知遇还是唤陛下。”
萧则绪撇撇嘴,“就喊师娘。”
夏寒青哭笑不得。
师娘就师娘吧……
萧则绪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他姓夏,挺好的,以后便继承你的衣钵。我一直在想这个事,因为我,害夏家后继无人,我也无颜面见夏老将军。”
“臣不在意这些,陛下知道的,臣只在意陛下。”
萧则绪这才弯唇轻笑,小家伙被徐绥带出去玩了,他敛起方才的笑意,缓步坐到平珠王的宝座。
“把他们带进来吧。”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平珠王和赫连咎被五花大绑地请了进来,旁边还跪着个姑娘,想来就是赫连咎是那位妹妹。
赫连咎一进来便破口大骂,“萧则绪,你不守信用,撕毁两国盟约。”
萧则绪神情有些慵懒,单手撑着脑袋,屈着指尖在桌面轻扣。
赫连咎看着这熟悉的动作便想起被萧则绪坑的那些年,不禁咽了咽口水,有些发憷。
“信用?”
萧则绪懒懒地吐出两个字,随后轻笑一声。
“昭荣公主以尊贵之躯下嫁平珠,尔等竟然让她做妾,折辱至死,你羞辱我燕云的公主还敢跟朕谈信用?”
提到昭荣公主赫连咎也蔫了。
“昭荣公主是怎么死的?还要朕来提醒你们吗?”
他的声音忽然拔高,起身走到赫连咎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跟朕提信用,你也配?”
赫连咎咽了咽口水,“她是我大伯的妾,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两国盟约是朕的父皇同你们谈的,和朕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微微弯腰,目光如露出獠牙的猛兽般泛着光芒。
他拍了拍赫连咎的脸,笑道:“弱国没有资格谈条件。”
旁边的平珠王见状嗤笑一声,“咎儿,你同他说什么废话,萧则绪,你要杀要剐,今日悉听尊便,何必拿昭荣公主做文章。”
萧则绪重新坐上平珠王的宝座,手里头把玩着那颗他的大将军打下来的王印。
“朕何时说要杀你们了?”
清润冷峻的声音陡然响起。
赫连咎心里咯噔一下。
不杀,难道是折辱?
萧则绪却招了招手,旁边福乐立刻递上一本折子,他打开看了两眼,又交给福乐呈到赫连咎面前。
“你不是想要在平珠实行燕云的政策吗?画虎不成反类犬,当因地制宜,朕来之前做的详细规划。”
赫连咎打开折子看了两眼,平珠王也有些疑惑,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俱是看到对方眼中的迷惑。
萧则绪竟有这般好心?
“你要在平珠实行此政?”
“不然呢?”
萧则绪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
赫连咎犹豫问道:“你可会伤我平珠百姓?”
“降者不杀,君无戏言,朕收复失地,不伤百姓一人。”
“你会好生安置他们?”
“自然,他们同样是我燕云的百姓。”
赫连咎抿唇,眼底开始犹豫。
平珠王也在犹豫。
平珠公主还在盯着萧则绪看,这燕云的皇帝长得可真好看。
然而萧则绪可不给他们考虑的机会,当即朗声问道:“平珠王,可愿称臣?”
殿内一时有些沉寂。
平珠王还被绑着,双手背在身后,他突然老泪纵横,留下一行浊泪,扑腾一声磕在地上。
“罪臣赫连祁参见陛下。”
“父王……”
赫连咎见他下跪,最后也叹了口气跪在萧则绪面前,“臣赫连咎参见陛下。”
平珠公主赫连蓉反应过来也急急跪下。
萧则绪满意地笑了。
这样对大家都好,如果平珠王宁死不屈,他也只能诛灭赫连一族,只是那样以来,收复平珠便有些麻烦,不过他可不怕麻烦。
“福乐,拟旨。”
“赫连祁归降有功,封为平珠侯,赐京内府邸一座,赫连蓉封为嘉安郡主。平珠国并入燕云三十一州之一,为第三十二州,更名为平州。”
他说罢拍了拍手,殿外突然又走进几位穿着官袍的男子,朝萧则绪屈膝行礼。
“王卿,今日起你为平州总督,携柳春山等人建设平州,不可区别而待。”
“臣遵旨。”
“平珠侯,与王卿交接一下平珠事务,便启程归京吧。”
“是。”
“赫连咎等一下。”
萧则绪突然叫住了他。
赫连咎当即心里又是一咯噔,他不会要弄死自己吧。
“朕的家书呢?”
“什么?”
“大将军写给朕的家书被你截获了,现在你可该拿出来了。”
“家书?”赫连咎挠挠头,突然想到那封密文。
他匆匆跑到内殿,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他截获的那些密文。
“这是家书?不是密文吗?”
赫连咎不可其解,他们研究了许久的密文啊。
“什么密文?吾夫写的家书。”
萧则绪笑了笑,拆开信笺。
正要看——
却被一只手拦住,夏寒青脸色微红,“陛下,臣在这里便不必看家书了吧。”
那些信写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看。
若是背地里看也就罢了,当着他的面看总归有些难为情。
萧则绪自小叛逆,夏寒青不许看,他便更想要看,当即展开信纸。
“吾妻圣安……”
清润的声音缓缓念出,夏寒青脸色羞红,手脚都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别念了。”
赫连咎一脸迷惑,这到底写的什么,怎么夏寒青还脸红了?
“这一百三十六页是什么意思啊?”
他话一出口,夏寒青脸色瞬间涨红。
赫连咎眉毛一拧,一个密文而已,你脸红个屁啊?跟个大姑娘似的。
“难道不是密文暗语吗?”
萧则绪忍不住闷笑出声。
“朕和将军还有要事要谈,你先出去。”
赫连咎摸摸脑袋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出去。
待他身影消失后,殿内空无一人,萧则绪拉了拉夏寒青的衣角,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一条腿当即搭在夏寒青腿上,夏寒青一僵,旋即又一条腿搭上来,萧则绪顺势环着夏寒青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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