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没理他。
姬乾:“......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知道。”
“你想他知道吗?”
司珩转过脸,视线不知落在何处。
良久姬乾才听见他说,“他会知道的。”
姬乾意外地挑眉,“......他要是恨你呢?”
司珩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姬乾识相,封嘴动作越来越熟练。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聂槐安便坐起身了。
不知道是不是司珩给他喂的药有安神的作用,他睡得很沉,也没有再做梦,安稳的一觉到天亮。
他醒的时候司珩不在,只有姬乾。
许是这两日习惯了醒来司珩就在身边,这会儿聂槐安有点不太习惯,和姬乾道过早后便问:“司珩呢?”
“找水。”姬乾清理已经熄了的柴火堆,转头见聂槐安一手抱着司珩的衣服,端坐在干草上的样子,虽然刚睡醒,但面容恬静舒美得像尊菩萨,他扯了扯嘴角,“给你找。”
聂槐安面露茫然不解。
很快司珩就回来了。
“往北一炷香。”
姬乾嗯了一声出门收拾马车。
聂槐安还愣着,司珩已经用内力温热了水壶里的水,帮他洗漱,然后直接连人带自己的衣服一块抱上了马车,还塞给他一张烧饼。
他知道聂槐安吃东西很挑,但是荒郊野岭的他也确实寻不到别的,“我知道这不好吃,就垫一下。”
聂槐安两只手捧着快赶上他脸那么大的一张烧饼,犹豫着咬了一口。
烧饼很干,吃进嘴里很难下咽。
聂槐安只能就着水壶的水一点点将就着吃。
换做以前他宁愿饿肚子也不会吃,但只要想到这是司珩一大早出去找回来的就怎么也没办法放下。
司珩丢给外面驾车的姬乾两张烧饼和一壶水,回来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马车摇摇晃晃的,除了车碾声外就是聂槐安小口吃饼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像某种绵软的小动物。
司珩等了一会儿,睁开眼看他手里的烧饼还剩下大半张,而他明显吃不下了还不愿意放下,伸手对他道:“给我吧。”
聂槐安虽不解,但还是听话地把剩下的烧饼递出去。
司珩接过几口吃完,淡声道:“没浪费,我吃了。”
聂槐安抿了抿唇,没说话。
马车沉默着赶路。
一炷香后,他们到了这一路遇到的第一座城,连城。
连城不算大,勉勉强强算是一座城,城里住着的也多是当地人,汉子们身形魁梧有力,姑娘们恣意泼辣。
姬乾将马车驾到一棵大榕树下。
榕树边上有家面摊子,三人落座各点了一碗葱花面加肉糜。
西南口味偏酸辣,饶是这样一碗普通的葱花肉糜面也浇了一勺辣油一勺醋。
聂槐安在鬼宴时吃得都十分清淡,许南许北给他送饭菜都是一人份,他没和其他人一起用过饭,直到这时闻见另外两人的面才恍惚想起这是两个西南人。
姬乾两口吃下大半碗面,抬头见聂槐安没动筷子,以为他怕辣,道:“吃吧,你这碗清汤的。”
聂槐安嗯了一声,抬手摸索着扶上桌沿,在同桌两人的注视下,慢慢摸到了筷子,一手扶着碗,另一手握筷缓缓伸进碗里挑起几根面条。
司珩默默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虽然很慢但确实可以自己吃便转开了视线。
姬乾大概是饿狠了,连着吃了三碗才堪堪停下。
聂槐安碗底还剩下了些,还在慢条斯理地收尾,直到司珩说了声好了才放下筷子。
姬乾看了眼他的碗,稀奇:“你怎知他说的好了是这个意思?”
聂槐安正用司珩给他的布巾擦拭嘴角,闻言只道:“猜的。”
姬乾还想说什么,忽然转过头看向聂槐安的身后。
一辆马车正缓缓驶来,车碾声越来越近。
直到聂槐安听见一声莫名觉得有些耳熟的冷哼。
还未等他想起来这声音在哪里听过,姬乾就道:“照月山庄什么时候搬到西南来了?”
聂槐安眉头微蹙,照月山庄?楚筠慎?
马车帘子被人从里掀开,里面坐着一个身穿蓝衣的男人。
他目光沉静地扫过三人,最后落在司珩身上,微一颔首,“司珩宴主。”
举止间竟是透着敬重之意。
而对着另外两人他这份敬重便消失了,但礼仪还在,“姬公子,聂公子。”
“楚庄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姬乾语气怎么也算不上和善,“我记得你们照月山庄和西南可是两个方向。”
“我此来西南是要往阴山去一趟的,见见司珩宴主,没想到这么巧竟在这连城遇到了。”楚筠慎道。
姬乾一只手撑在桌上托着脸,“该不会是来找我们讨要照月山庄藏宝阁丢失的珍稀药材吧?”
“这只是一场误会。”楚筠慎淡淡道:“清秋,给姬公子道歉。”
驾车的少年心不甘情不愿,“姬公子,对不起。”
姬乾挑眉,没那个心情为难一个半大孩子,“行吧,我接受了,所以你们找我们宴主有什么事儿?”
楚筠慎:“关于天青芙蓉和混鹏。”
第20章
连城茶楼的雅座里。
司珩身旁坐着聂槐安,二人对面是楚筠慎和清秋,姬乾独坐在一侧。
桌上摆着一整套白瓷茶具,茶杯里茶水澄红,一旁铜制的香炉烟气袅袅。
楚筠慎看着聂槐安:“我确有计划粉碎天青芙蓉在照月山庄的消息,但是将火引至玄机宫并非我本意。”
聂槐安神色平淡,“事已至此,是否为楚庄主本意并不重要。”
楚筠慎对此确实无法多有辩白,只好转而道:“那三个玄机宫弟子的安危你不必担忧,来时路上我听说他们朝西南来的路上和魏崇英汇合了。”
聂槐安:“......”
姬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楚筠慎说完这件事目光便转向了聂槐安身旁的司珩。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司珩,数年前二人便有过一次接触。
那时候的司珩刚继任宴主之位没多久,还是个少年模样,时隔数年的今日再得见真人,以他来看司珩的变化其实并不大,仍然是这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楚筠慎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从记忆中脱身,淡声道:“混鹏确与我照月山庄有所往来。”
如今的姬乾再听见混鹏这个名字已经不会再有明显的心绪起伏,但脸色也实在是算不上好看。
与之对比司珩倒是面色如常,还将面前特意晾凉一些的茶杯送到聂槐安手上。
楚筠慎目光下意识地追随他的动作,该说的没有耽搁,“和他接触往来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叔父,而有关混鹏和天青芙蓉的一切此前他都是瞒着我的。”
照月山庄楚家也是烂账一本,楚筠慎父亲过世得早,山庄大权都握在他叔父手中,楚筠慎直到一年前他叔父过世才真正坐上庄主之位。
“大约在一年前,我叔父死后没过多久,晟楚各地突起关于天青芙蓉的消息,那时我们并未放在心上,毕竟晟楚江湖从来不缺打天青芙蓉主意的人。”楚筠慎道。
聂槐安闻言想了想青冥和宣麟下山的时间,差不多也就是在一年前。
楚筠慎:“那之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源源不断地有人意图潜入我照月山庄,幸得山庄内有防御的阵法才未沦陷。”
聂槐安听得很专心,手上杯子从温到彻底凉了都没意识到,还是司珩给他重新换了一杯。
“谢谢。”聂槐安低声道谢。
司珩嗯了一声。
楚筠慎目光在二人间转了一圈,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为了解开照月山庄的困局,山庄弟子生擒下了一个,他将天芳谷的沼泽群与混鹏的尸体都交代了。”
天芳谷一事聂槐安之前已经听青冥和宣麟说过了,他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混鹏要这么大费周章,先是埋下线索给江湖人,将其引至天芳谷后又为他们指向照月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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