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槐安发现自己有些不敢想,雾山太大了,他靠自己是没办法找到他的。
人在不安时就会胡思乱想,聂槐安没有发现自己的思绪正朝着一个很糟的方向,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地想司珩没回来该怎么办。
在聂槐安慌得六神无主之前,司珩终于回来了。
远处黑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由远及近,繁盛的枝叶仅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
但聂槐安还是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他的气息。
他长长松了一口气。
司珩落地后朝他走来,“风大,怎么不进屋?”
“等你,你今天回来得太晚了。”
司珩牵起他的手,握一手冰凉眉头蹙得很紧,“在屋里也能等。”
聂槐安摇头,由着他牵自己往前走,“屋里等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他又没有明说。
哑叔从锅里端出蒸熟的地瓜和土豆,还有一大盘过水煮熟的野菜。
一张不大的方桌坐了三人便显出拥挤来。
司珩正给聂槐安剥地瓜。
聂槐安对他道:“今天有过路的人进来讨水喝。”
司珩嗯了一声,把手里剥好皮的地瓜送到他手里,“快吃吧。”
聂槐安接过地瓜,接着道:“是一个少年和一个年轻人,奇怪的是那少年的声音我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我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司珩又是嗯了一声,“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这会儿说起了就有点在意。”聂槐安耐心地磨着那一点很细微的熟悉感。
良久,他带着一点不确定,“那好像......是沈春风的声音。”
--------------------
感谢阅读❤
第30章
沈春风和万华聂槐安都没有直接接触过。
他唯一一次听见沈春风的声音还是在长宁时与青葵潜入沈家宅院的那晚。
沈春风的生辰宴遭人破坏,万华带走他时他正气急败坏地发脾气。
聂槐安最想不到是他们会来雾山,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而且最奇怪的是沈春风,他不像是被挟持的。
聂槐安把自己所想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司珩。
司珩并不在意这件事,但对于沈春风的态度却不感到奇怪。
“沈春风对万华很信赖,他若是说了什么让沈春风跟他走也不是不可能。”
“沈春风和青葵的年纪一般大,他没有警惕心吗?”
司珩反问了让聂槐安哑口无言的问题,“你会警惕魏崇英吗?”
聂槐安愣了一下,缓缓摇头。
“那是绝对信任,也就是说他坚信了万华不会伤害他。”司珩拿过桌上已经湿过水的布巾细致地给聂槐安擦手,“现在我要说另一件事,霜白梅鹿应是被猎杀了,我在雾山深处找到了很多废旧的陷阱。”
聂槐安心中早对此做有准备,遂并不惊讶也不失落,他只是心疼司珩这一路的付出。
“雾山唯一值得设下这天罗地网般的陷阱的只有霜白梅鹿。”司珩的声音很冷静,“霜白梅鹿的角是价值千金的药材,它如果被猎杀了,现在应已经制成了药材,而这味药现在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照月山庄。”
聂槐安想了想,道:“可是照月山庄的藏宝阁不是失窃了吗?清秋说他们被偷走了很多的珍稀药材。”
“总之,现在霜白梅鹿不在雾山,我们也只能先去照月山庄看看了。”
聂槐安没有异议,如果此行能遇见楚筠慎那就更好了,正好也可以查查天青芙蓉的下落。
次日一早,二人便辞别了哑叔。
司珩给他留下了一袋碎银和平时用得上的伤药。
感觉到哑叔的依依不舍,聂槐安伸手摸索着握住他的手,“等我们把事情都办妥了,会再回来看你的。”
司珩闻言转头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终是什么也没说,背起人朝山下走去。
聂槐安在他背上,手臂圈着他的脖颈,耳边风声呼啸,“我刚才那样对哑叔说,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
“你有。”聂槐安道:“你不想以后再带我来这里?”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聂槐安闻言眉头深蹙,“我不喜欢听这种话。”
“那我不说了。”
“可你已经说了。”聂槐安伸手抓住他的一缕头发。
“......”
聂槐安松开抓着他头发的手,缓缓收紧圈着他脖颈的手,“好好活着,就当是我求你。”
司珩能感觉喷薄在他耳后的呼吸,热得他心口发烫,脑海里他在山上毒发时的记忆却挥之不去。
“......好。”
姬乾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想感谢沈家的时候,竟有办法把魏崇英留在长宁。
就在他们抵达长宁的当天晚上,沈家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的人是谁,与魏崇英谈过什么姬乾一概不知,只知道从那晚之后,鹰和狗还有几名玄机宫弟子就离开了。
姬乾推测魏崇英大概是和沈家达成了什么合作,魏崇英帮他们找到沈春风,而沈家也给出了能让魏崇英暂时放下寻找师弟的代价。
姬乾不由感到十分好奇,得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这满心满眼都是师弟的魏崇英转而开始帮忙找别人家的孩子?!
他去问宣麟和青冥,却见这两人比自己还要困惑。
“你们宫主这是打算干什么?”
“谁知道。”
姬乾挑眉,“不找聂槐安了?”
“那是不可能的。”宣麟道:“宫主此行是势必要把他带回玄机宫。”
青冥:“对宫主来说,槐安只有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放心。”
姬乾理解不了,“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毕竟这么大人了,身手也好,他保护他自己绝对没问题。你们宫主对他也太过保护了,他又不是个孩子。”
宣麟和青冥与魏崇英聂槐安为同一辈的师兄弟,只不过魏崇英和聂槐安是老宫主亲自教导的,他们二人拜在老宫主的师兄弟门下。
四人在枢阳山也算从小一起长大,对于魏崇英与聂槐安这两人的相处他们知道的比姬乾要多得多。
因此姬乾说起这件事两人倒是早已习惯了。
“槐安眼睛还没瞎的时候宫主待他就与常人不同。”
姬乾:“这和我在聂槐安那里听到的不太一样。”
宣麟好像能猜到聂槐安跟姬乾说了什么,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如果当时宫主在枢阳山,他是下不来的。”
青冥也道:“槐安不见宫主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敢,因为他没有办法当面忤逆宫主,只要宫主当面叫他回去,他不会不听话的。”
姬乾,“这听着有点渗人。”
“这其实更像是一种习惯。”宣麟道:“你如果从小和一个非常疼爱你的人一起生活,那你对于会让他失望这件事,也会感到惶恐。”
“既然如此,他当初就不会下山才对。”姬乾道。
“这或许就如你所说的,他不是个孩子了,而且当时宫主不在枢阳山,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姬乾很难得对别人的事情感到有兴趣,他问:“你们想过他为什么下山离开玄机宫吗?”
“大概猜到了,应该是因为宫主的孩子就快出世了。”宣麟道:“宫主夫人还未有身孕时,玄机宫内就开始有针对槐安的微词,他估计是听进去了。”
“这些魏崇英不知道吗?”
青冥摇头,“谁敢让他听见这些话。”
姬乾嗯了一声,“也是,人家和和美美一家三口,他这个师弟那么突兀地插进去确实不合适。”
青冥和宣麟二人闻声转头直直看着他。
姬乾一脸无辜,“聂槐安的原话:他有他的人生,我也有我的。”
两人默默转回头,他们方才的反应不过是因为姬乾讲了一句玄机宫在私下里传了许久的一句话。
上一篇:错以为竹马在女扮男装
下一篇:错认白月光的帝王重生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