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在草原上以绝对的优势压制着别的部族,殷鸣镝是掌控实权的大首领,但是只要他爹还没死,草原王的尊号就落不到他头上。
虽然王上在王帐也是听王妃的,可那毕竟是他们的王,还是他们首领的爹,该尊敬还得尊敬。
顾璟言想起殷鸣镝之前说的喜欢揍他的阿娘,裹紧了斗篷紧张的问道,“他会挨打吗?会不会伤的很重?要提前准备伤药吗?”
蛮族汉子们:……
所以,首领在小公子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连他见了王妃要挨揍都知道还不嫌弃,这大概就是真心相爱吧。
殷鸣镝本来计划的很好,直接把娘亲接到别院,他们娘儿俩计划好怎么让大舅哥点头,然后开开心心把家还,回到王帐后立刻大婚,只要他动作够快,大舅哥的反悔就追不上他。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早春的寒风没能让他的热血凉下来,亲娘温温柔柔两句话直接让他从云端摔了下来。
在别院待久了,竟然忘了王妃来中原需要先进城修整,见了皇帝之后才能跟他去别院,这一折腾,就从白天折腾到了晚上。
殷大首领到底还是没能逃脱亲娘的教训,不是□□打击,而是精神打击,出门在外连媳妇的哥哥都搞不定,如此无能之人,人家哥哥凭什么放心把孩子嫁过去?
伏低做小有个屁用?
你得支棱起来才行!
中原不是自家地盘,暂时找不到僻静的地方教训儿子,殷云裳只能降低要求,拧着儿子的耳朵手把手的教,她在草原从无敌手,没想到儿子平时看上去挺机灵,关键时候还得靠她这个娘亲。
然后,殷大首领就和亲娘、大舅哥、大表哥一起踏上了回别院的路。
过两日就是登基大典,大舅哥和大表哥正是最忙的时候,这时候不应该留在皇宫忙正事儿吗,为什么还要大老远的跑来别院?
阿娘也是,以前只说让他和谢氏子弟好好相处,也没说她和小乖的娘亲是闺中密友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还让不让人娶媳妇了?
一天之内经历了数次打击的蛮族大狼狗再也欢快不起来了,回到别院后噫呜呜噫要找他的小乖亲亲抱抱求安慰,于是,就看到了桌上摆着的各种各样的伤药。
云二青提供,不好用可以揍大夫。
顾璟言在知道他们家大傻那位凶巴巴的阿娘来了京城后就紧张了起来,生怕可怜的大狗狗被亲娘揍到鼻青脸肿没法见人,拉着云二青把各种可能用到的药都找了出来。
身上的伤可以慢慢养,脸上的伤坚决不能拖,不然他们就没法在大哥的登基大典上见人了。
身上并没有带伤的蛮族大狗狗:委屈——想哭——忍住——不能在心上人面前丢人——忍不住——不忍了——呜哇哇哇哇~
备受打击的殷大首领将心上人抱在怀里,委屈的像是真被揍了一样。
顾璟言乖乖的任他抱着,抬手拍着他的后背不停的安慰,“乖哦,不怕不怕,我让我哥哥来保护你好不好?”
殷鸣镝:!!!
哭的更大声了。
门外,殷云裳无奈扶额,让这臭小子支棱起来,结果可好,比之前还黏糊。
私底下亲近也就算了,在谢家小子面前这么黏糊,当哥哥的可不得担心自家小孩儿以后受欺负?
傻儿子,阿娘该怎么拯救你哦?
作者有话要说:
阿娘(叹气):随他爹,随他爹……
第20章
殷云裳看着旁若无人和人家小孩儿亲近的傻儿子,再看看脸色都不怎么好的谢云钊和谢景明,忍不住扶额叹息。
傻成这样,能把人带回草原才是怪事儿。
大表哥很快恢复如常,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只是苦恼的对着殷云裳道,“王妃也看到了,殷帅留在中原,我和云钊实在放心不下。”
殷云裳:……
老娘要是娘家人,老娘也放心不下。
让人不放心的是她儿子,她能怎么办,不帮儿媳妇就没了。
这中原,果然不是好回的。
臭小子在信上没有说心上人是谁,她以为找的是个家世比较厉害的姑娘家,现在可好,不光家世厉害的超乎想象,成亲对象还变成了个男娃。
两个男娃成亲虽然不多见,但也不稀奇,可大衍国祚几百年,还真没见哪个皇子娶过男妃,更不用说嫁去草原了。
人家中原的皇子,在中原过的舒舒服服,哥哥登基之后就是最尊贵的亲王,凭什么要跟臭小子去草原受罪?
如今蛮族不会大肆发兵中原,谢家小子也不是好惹的,等他登基之后将中原那些起义军全部处理完,到时候谁打谁还说不准呢。
她生的儿子她了解,臭小子带兵打仗的本事没得说,在别的方面就是个毛头小子,还是个惯会惹人生气的毛头小子,看现在这情况,大概是非这小殿下不可了。
让这小殿下嫁去草原,不如想想怎样说服谢家小子同意这小殿下娶男妃,小家伙的身份在这儿摆着,人家找男妃也要容貌家世品行都是上上乘的才行,他这傻儿子……
家世,下一任草原王,蛮族大首领,勉强还行。
模样,她和臭小子的爹模样都不差,这小子剑眉星目身姿挺拔也是难得一见的俊俏儿郎,虽然和人家小孩儿一比显得壮实了亿点点,勉强也算是过关。
至于品行……傻儿子有这东西吗?
殷云裳很怀疑,她觉得就算她把傻儿子打包送到中原当男妃,人家家里人都不一定想要,更不用说让这傻小子成功把人娶走了。
唉,儿女都是来讨债的,儿子遇上难题,当娘的不管谁来管,再不省心也是她生的。
看上去温婉柔弱的女子拢了拢斗篷,抿抿唇不好意思的说道,“给二位添麻烦了,鸣镝无甚心机,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是以情难自持有些失礼,还望二位担待。”
长辈放低了姿态这般说,就是谢景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只能将这位看上去柔弱其实却能上阵打仗的殷氏女郎交给谢云钊,自己进屋把可怜的小表弟解救出来。
姓殷的手上没个轻重,动手动脚把璟言弄疼了怎么办?
谢云钊没有进去,他说话没谢景明那么委婉,既然带殷云裳来了别院,就已经做好了把事情说清楚的准备,“王妃,璟言还小,之前又在宫里伤了身子,我和景明这两年都不想考虑他的亲事,更不会让他大老远跑去草原。”
宝贝弟弟他们自己还没稀罕够,外面的野猪最好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殷云裳无奈叹息,“你们兄弟二人刚刚重逢,我也不好说太多,只一点可以像你保证,我儿和他父亲一样是个痴情种子,我与你母亲又是多年好友,如果小殿下也喜欢我儿,不管是在中原还是在草原,我儿都不会辜负他。”
谢云钊顿了一下,抿紧了唇没有再说话。
殷鸣镝是不是痴情种子他不清楚,璟言对那混账是依赖还是喜欢暂时也无法确定,但是草原王是个痴情种子……必定是被迫痴情。
殷云裳轻笑不语,也不管谢云钊听了她的话是如何反应,伸出纤纤素手在门框上敲了两下,看着模样精致的少年人柔声道,“小殿下,我是你母亲的朋友,你可以唤我姨姨。”
殷氏和谢氏都是跟随开国皇帝一起起家的将门世家,天下稳定之后,殷氏镇守幽州,谢氏镇守云州,都是驻守边关的将门世家,自然没少打交道。
殷氏女儿家不少,谢氏这一代却只有一个掌上明珠,家里都是哥哥弟弟,想找同龄女儿家玩耍,最合适的不是云州当地的官宦子女,而是同为戍边将领家的殷氏女儿。
可惜后来谢家姐姐嫁到宫里,她们之间的联系也渐渐断了,早知道后来事情会变成那个样子,她就该自己嫁到皇宫,狗皇帝敢算计她娘家,就做好被她反过来算计到家底赔光的准备。
可惜,世间没有早知道。
中原富饶,北方的草原上的部落时常南下劫掠,有时是因为草原白灾,牛羊冻死,为了活命必须到中原抢粮草,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没有灾祸也要抢,他们已经形成了习惯,到了那个时候就想南下,不抢点东西心里就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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