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一批一批的人,气势汹汹地,夹权带势地来找范雎,赵政已经招架不住了,毕竟他就一小孩。
每天抱着照骨镜挡在所有人面前,他们家仙人就是谁都不见,这些人怎么越来越凶了。
可怜巴巴的,他一天要监督“小工”们维持他们的生计,还要注意造纸生意,还得守着那块黑石不逃跑。
他两只手都快当八只用。
范雎看着也是愁,但他回不去春秋战国了,除非去找周宥这个大直男玩玩动物繁殖的把戏。
赵政在屋子里面吃着饭,小嘴叨叨的:“仙人,你再不出来,我觉得他们就要冲进来了。”
“我这小身板肯定会被他们踩扁。”
“哎呀,这个回锅肉真好吃呢。”
范雎想着,难道真去找周宥深入交流?
那也太尴尬了,关键是他这几天忙着想办法赚钱,周宥是谁他都快忘记了。
午饭之后,范雎在家呆了一阵之后,然后出了门,他在市区的一座大学有一个同专业的大学师兄在学校任教,他准备去找这位师兄打听打听一下门路,若卖青铜器赝品和带人过门都不算是个稳定生计的话,他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在学校找个教师的工作试试。
坐上公交车,摇了两小时才到目的地。
这是一座还算不错的国际学校,留学生和市内特殊专长学生的培训基地。
范雎事先和师兄联系过,拿到了进校的通行证。
学校内都是一些国际一流的设施,难怪他们专业的人都说这位师兄前途无量,是他们之中混得最好的。
师兄陈淮,高高瘦瘦,戴着一副眼镜,为人颇为真诚,在校期间对范雎就十分照顾。
陈淮一见到范雎,笑容就扬了起来:“我们京大第一天才,大一时就在国外发布了好几篇文章引起不同凡响的反应,在校期间身边围满了充满
崇拜的俊男美女,怎么想着下凡来找我叙旧?”
范雎也笑了,他的母校并非本市,而是在京大,在那里范雎的名声应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高山雪莲,片叶不沾。
天之娇子,才华横溢。
这师兄可没有乱说,范雎在校期间,的确颇受男男女女的喜欢,可惜不过是些痴男怨女,最终被无情的无视。
范雎的专业,遗迹学,在国内没什么市场。
范雎答道:“听闻师兄在本市落地生根,我正好也算半个本市人,也就赶来叙叙旧,师兄现在可是我们这专业的标杆。”
陈淮一挥手:“神仙下凡,别说叙旧,赴汤蹈火我也得等着。”
两人并排走着,聊了一些母校的事情,聊了一些他们专业的前景,以及陈淮目前这所学校的事情。
也是奇怪,明明也不算毕业太久,怎么感觉已经开始怀念了。
经过一篮球场,有几个学生正在汗流浃背的打蓝球。
范雎倒是愣了一下,周宥那健壮的体魄太惹眼了,范雎几乎是第一眼就看见了。
黝黑的皮肤,结实的体魄,如同野兽一般的爆发力,在阳光下,汗水从他的发稍滴落,将他的球衣黏在了身上,若隐若现的肌肉,散发着致命的激素。
周宥还是像以往一样,自由自在的一条疯狗。
范雎不由得问了一声:“这是哪个系的学生?”
陈淮奇怪的“恩”了一声:“师弟什么时候对这些挥汗如雨的运动感兴趣了。”
然后道:“运动训练系的大一学生吧。”
范雎嘴角都上扬了起来,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泰迪专业,京大也有这么一个专业,每年都有这个系的学生将人搞怀孕或者两男男偷偷媾和被发现的新闻。
反正是学校的风云专业,男人羡慕的专业,校外的钟点房大半被这个系的学生占据。
场地上,周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目光,不由得边擦汗水边转头看去。
就看到范雎和一个学校的老师微笑的聊着。
周宥都愣了一下,他一直觉得范雎高冷得对任何人都一副傲慢的样子。
结果,好像只是在他的印象中是如此,看看,范雎
对其他人看上去可热心了,笑得如阳光照射在小狗的脸上。
也不知道在聊什么聊得如此开心。
周宥哼了一声,然后掉头继续打篮球。
看见了也不打招呼,范雎不主动理人,就像他会一样。
他也当没看到。
还是蓝球重要。
其中一个队员:“周宥你看什么呢?球传对家了。”
周宥:“……”
这同学胡说八道什么,他专心着呢。
范雎那里,陈淮正在问:“师弟为什么没有留在京城,以师弟在京大的名声,若留在京城,定前途无量。”
范雎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道:“或许是在京城太孤独了吧,没什么归属感。”
陈淮摇了摇头:“天天被一群仰慕的人围着还孤独,我们这些孤家寡人怎么活,你不知道,我们一群师兄弟可是真将你当神仙,那些围着你的仰慕你的那些人,估计也是这么觉得。”
“不食人间烟火,哪知红尘水冷水暖。”
仙人,从不下凡,这就是范雎。
范雎和陈淮边走边聊,去了陈淮的办公室。
陈淮:“你的简历我已经发给了我的教授,你看教授已经回了邮件。”
邮件打开,只见那教授直接回复:“此人可真在人间?那简历上的人是天庭下来历劫的吧。”
范雎嘴角都抽了一下。
他的简历平平,倒也没这么夸张,就是在一些专业问题上推翻过一些国外学者的理论,在国内遗迹研究上,几篇文章被提议写进大学教科书而已。
他真就普普通通的一普通人,哪能被那么夸张的称呼上一声,天庭下凡渡劫的仙人。
仙人,是不会下凡的,而范雎,正在为生计奔波。
最终,陈淮的这位教授愿意引荐,让范雎以遗迹学的特聘讲师的身份给这个学校的学生上上课。
在范雎眼里,就是讲一节课拿多少钱,十分不固定。
但目前而言,十分满足了。
范雎想了想,从挎包里面拿出一只青铜甗递给陈淮:“就当是学术交流,师兄能否帮我鉴定一下这只我偶然得到的青铜甗。”
陈淮都愣了一下,
这是考量吗?在校期间倒是经常有这样的较量,对于一个真正热爱自己专业的人,有时候一件有趣的遗迹出土物,比任何的金钱更加的有意义。
范雎的这只青铜甗不值钱,因为过不了现代科技手段的检验,但对于求真求实的学者来说,它可能……令人难以想象的疯狂,当然这种疯狂和白霜感染令人陷入的疯狂不同,它是一个学者一生梦寐以求的追求。
陈淮有些疑惑:“包雷纹双耳棱线青铜甗,世上唯一的一只藏在大鹰博物馆,也没听说他们将这件宝贝弄丢……”
陈淮边说边用手接过,也是在他接过去的那一瞬间,陈淮的瞳孔都在放大,目光再也从手上的青铜甗移不开。
陈淮还是一个学者,还没有完全成为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这是范雎在陈淮陷入抓掉头发的微妙状态时离开时的想法。
他也没有打扰陈淮,对于他们这一专业,能重返这种状态,何尝不是一件幸事,有些人一但出了社会,就再无法进入这种状态一次。
范雎漫步在校园中,因为来学校的路途花费了不少时间,现在都接近傍晚了。
运动场上的学生依旧挥汗如雨,范雎找了一个角落,观看了一会儿。
周宥的汗水洒落得到处都是,又将一颗篮球凶猛地扣进了球篮,像一只充满力量的强壮的豹子。
范雎想了想,将手伸进挎包中,抚摸在了青铜盒子上,进入了盒子世界.
秦国质子府,赵政气得小手呼呼的。
范雎都愣了一下,一群赵国带甲正准备闯入范雎的房间。
这些人是奉赵王命来召范雎觐见的,赵王偃现在是真的有些急切了,一半的大臣都陷入了推恩令带来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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