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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池春+番外(9)

作者:飘绿如意 时间:2017-09-07 14:29:35 标签:情有独钟 强攻美受 忠犬攻 年上

    齐王晒得黝黑的脸上微微有点红:“嗯,下回记住了,阿涟莫怪。”

    卫涟一面与他并肩而入,一面含笑打趣道:“看殿下这模样,想来乾州水土滋润之余,日头定是十分和暖的。”

    齐王前些时往乾州都督水利修建事宜,回来便晒成了包公脸,立在卫涟旁边,一黑一白,简直有趣。听他这般揶揄,也不生气,只憨厚的笑笑:“乾州气候干燥,日晒充裕,今年旱稻便长势喜人,水利一旦跟上,眼看丰收在望,不仅农户得益,朝廷征粮也轻松些,不至,嗯,与民争利。”

    小侯爷渐渐敛了笑容,轻声叹息,正色道:“殿下慈悲,胸怀黎庶,阿涟十分感佩。”

    齐王表情有些羞赧,绝口再不提这话题,只笑着引他入了席,安顿好后方才离开,招待其他宾客去了。

    再筹备精心的生辰宴,架不住年年如此,早已无甚趣味。卫涟规规矩矩的向太子贺了千秋,献了寿礼,又与席间的诸多熟面孔们交际契阔一番,内心虽百般不耐,面上到底分毫不露,这才笑微微的坐回自己位置,自斟自饮,慢慢消遣起来。

    他的位置排的也有讲究,左首是自家伯父、卫国公卫清栾,右边则是安国公府嫡长子、未来的陈氏家主陈桐。而他的对面,一身雪青色礼服、眉目浓郁挺秀、正与太子往来寒暄的,除了裕王世子荣启欣,还能有谁?

    两杯陈年梨花白下去,卫小侯爷一路绷紧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视线不可抑制的去向对面那人,望着他一路言笑饮酒,豪迈却不失身份的样子,心中千百种滋味交织纠结,又觉莫名的心酸苦楚,偏偏还一点都不能露于人前,于是更加郁结于心,不知不觉中竟是一杯接一杯的替自己满上,不久就将整壶珍酿见了底,自己也开始昏昏沉沉、眉眼滞涩起来。恰这时侍女捧着金盘上菜,不小心手一歪,碰翻了酒瓶,半醉的卫小侯爷反应迟钝没能躲开,瓶中残酒竟悉数倒在了他衣衫下摆,污了一片。

    侍女吓得忙跪地含泪求饶,旋即管事模样的人上前将其斥责一番后,有些惶恐的询问他是否需要找个地方醒酒换衣。卫涟本不想多麻烦,奈何对方态度实在殷勤,且身在太子府邸,也不好太拂面子,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因此犹豫了一下,便有些站立不稳的跟着来人走了。觥筹交错间,这一节情况过得很快,竟是没多少人注意到的样子。

    与此同时,借口更衣而安坐于后堂的太子,面无表情的听着手下的汇报:“……平安侯已经按计划引至芳菲阁,接着裕王世子也会被引过去。”太子嘴角浮起一丝有些阴沉的冷笑:“好生招待贵客……看着点时辰,别误了引宁王前往一观。”

    手下跪伏的身体往下压的更深了些:“已经安排妥当,殿下放心。”

    太子低头轻轻用盖碗撩动着茶叶,许久,方才幽幽的说:“去吧。”

    凭心而论,太子其实并不清楚卫涟对裕王世子那些隐秘的、不可告人的心思。他甚至不知道裕王世子其实的确有分桃之癖——毕竟世人眼中的安乐侯,乃是“天子禁脔”,旁人便是与他走的再近,也无人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之所以设下这样一个阴毒的局,纯为一己之利考虑。

    卫涟骨子里秉性刚烈,一旦受此折辱,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届时只要稍加推手,非但公主府、卫家与裕王府多年来的紧密纽带断裂在即,说不定还能内斗一番,损耗实力。而且各种预先准备好的蛛丝马迹,只会让卫涟以为是宁王设计欲行不轨,阴差阳错让裕王世子着了道,也好将太子府从中给摘出来。至于自己那个愚蠢又刚愎的弟弟,一直以来都对卫涟垂涎三尺,觊觎而不可得。若是让他亲眼目睹心上人在别的男人身下神智不清婉转承欢的模样,指不定会发狂成什么样。到时三方力量角逐厮杀,势必各有损伤,无论削弱哪方,对自己而言都是好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水搅混了,才好捞鱼。

    所以,这样一个看似不入流的、后宅阴私手段的局,其实背后已经设计、谋划了数月,单等各方入彀。而自己,才是那背后执棋CAO盘的手。

    太子抿一口清苦的新茶,感受着口中丝丝缕缕回甘,依旧是面无表情,眼中,却露出阴沉的、计算的味道。

    这时,忽然先前的手下气喘吁吁的急奔进来,重重跪倒,满面惊怖:“殿、殿下,不好了……”

    太子微微皱起眉:“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说吧,出了什么事?”

    “芳菲阁那里……去的是齐王!”

    砰的一声,太子手中茶盏掉落地上碎了一地,茶叶茶水溅的满身狼藉。他却顾不得这些了,猛的冲上前一把揪住他胸口凶狠拎了起来,表情扭曲一触即发,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齐王……”

    “阿煊怎会去那里?混账!你们怎么办事的!”太子暴怒之下,重重一脚揣在他心口上,此人当即倒地不省人事。太子也不多看一眼,面色铁青拂袖而去,口中喝道:“来人,去芳菲阁!”

    

    第14章

    

    卫小侯爷初初被带到这所略偏的别院时,还是生出了一丝警惕之意的。然而对方表现十分正常,一面服侍半醉的他倚到榻上歇息,又声称已令人去外院找侯爷的小厮取备用服饰,还殷勤的献上了一盏醒酒汤。

    卫涟有些昏沉之下未曾深思,料想太子府邸,又是这样的场合,出不了什么幺蛾子,因此便放松下来,随口饮了半盏汤水,闭着眼斜倚在美人塌上歇息,一边等司琴送衣服来——为防着宴席上污了衣衫失礼,一般都会多备一套带着。

    朦胧间,方才服侍的两人不知何时已退了出去,陈设精致的房内只剩他一人。屋角香炉中不知燃着什么香,幽幽的,一点一点丝丝缕缕氤氲开来,堆积成销魂蚀骨的甜腻,悄悄将人整个拢在里面。小侯爷半醉半醒间渐渐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全身也有些奇异的发热。他低低呻吟一声,下意识的撕扯起领口的衣衫。

    好热……身体里好像有一团火熊熊燃起,撩拨唤醒最深处的欲望,肆意蔓延。

    前头的醒酒汤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卫涟只觉头越来越昏沉,神智渐渐迷失,身体里的火却开始呈燎原之势,炽烈焚烧,愈来愈旺,几成灭顶之灾。

    他有些痛苦的、哀泣般从喉咙里挤出一线呻吟,十指扣紧胸前,更加用力的撕扯起来。夏日衣衫单薄,没两下就将外衣连同薄纱内衫一同扯的凌乱散开,玉白莹润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却丝毫没有降下热度,反而从里到外的越来越烫,那肌肤渐渐泛出靡丽的粉色。小侯爷已经神智涣散,双手无意识的抓着自己,很快脖颈胸前便出现道道血痕。

    “阿……涟?”耳畔仿佛传来有些含糊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伴随着酒气踉跄着扑到床边,“阿涟?你、你没事吧……”

    卫涟挣扎中只觉面前模模糊糊伸过来一张关切的脸,眉眼棱角渐渐幻成那人模样,内忧外患的煎熬下他忽然无限软弱起来,眼角沁出泪意,手却伸出去将他往外推:“你管我死活呢……”

    “怎么啦?”对方有些莫名的捉住他手腕。

    对方微凉的手掌一触及自己肌肤,卫涟霎时哆嗦了一下,最后一丝挣扎都溃败了,神智不清的弓起身体,主动往他胸前蹭去,口中低低哀泣:“为何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对方猛的一震,有那么一瞬间,目光变得晦涩不明,然而下一瞬又立刻变回朦胧半醉的模样,用力将他推回去,咕哝道:“我替你叫人来。”

    可是衣衫不整的、欲火煎熬的美人如溺水浮木般抓着他:“不要走……”

    本就带着酒意、又吸了许久熏香的齐王渐渐也开始呼吸粗重起来,他用力咬一下舌尖,企图用疼痛换回清明:“阿涟,你喝多了,我带你出去。”

    卫涟失神的眼中弥漫起痛苦与恨意,忽然一把将他脖颈拉向自己,狠狠咬了上去:“我恨你!”他哽咽道:“我恨你……”

    颈侧猝不及防的疼痛让齐王霎时浑身一僵,仿佛有一丝裂纹从那被咬处崩开蔓延。再不复平日敦厚模样,他沉着脸,目光幽深如海底,凝视着情欲中陷没的卫涟,后者已经将自己撕扯的快要衣不蔽体,大片大片晶莹耀目的肌肤扑面而来,四肢饥渴而焦灼的往他身上纠缠摩擦。仿佛天人交战般,他双手握拳,反复深呼吸,胸口肌肉剧烈起伏……终于,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怵人的光,破釜沉舟般俯身下去,用力按住他双手,重重吻住他的唇。

    卫涟被侵占的口角中溢出一丝叹息般的“嗯——”,闭上眼,热烈的迎合起来。

    门砰的一声被重重踹开,一脸青黑的太子带着两个最贴身的手下杀了过来,待见到床上那两人激烈拥吻的模样,面色更是黑如锅底,心底却莫名的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没到最糟的情况。

    一路上,太子已经弄清了来龙去脉。宴席过半时,齐王不慎被喝醉呕吐的邻桌污了礼服,便去换了一身。不曾想,换上的竟是与裕王世子一样的雪青色长衫。后来,齐王酒醉,自行起身欲找个地方歇息醒酒。偏这时裕王世子又去更衣,场上只剩下他一个穿雪青色的。今日这局做的隐秘,为保万无一失,用的几个人都不是府里的熟面孔,而是别处秘密调来的,因此并不认得这些贵人长相,只知道要将穿雪青色的人引至芳菲阁。因此送酒上来的侍女一见他自己主动起身,心中暗喜,殷勤的将人哄骗了过来。齐王本就是太子府里逛熟了的,自然记得有这么个僻静的去处,便顺从的跟着过来小歇。

    于是,阴差阳错,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一群废物!太子强压着怒火一挥手,训练有素的手下们一个轻手轻脚的去熄了香炉,另一个小心的上前试图扶起齐王。

    齐王面色通红,懵懂不清的样子,愣愣转过头来看他:“阿兄?”

    太子自小疼爱这幼弟,不输卫涟之于卫泠。见他这副模样,咬牙忍了忍,好生哄他:“阿煊喝多了,哥哥叫人带你下去醒酒。”一面转头低声吩咐:“扶齐王下去,找两个人给他……事后扫干净首尾!”

    欢意香虽然极为霸道且无解,但渲泄过后便无大碍,并不伤身。

    撮弄走齐王,太子终于将目光投向床榻上狼藉混乱、犹自煎熬啜泣的卫涟,目光暗了暗。即便不好南风,也不得不承认,平安侯之美,实在叫人惊心动魄。尤其是撕掉平日里冰冷高贵的外衣,这副天人跌落尘埃、沉沦红尘欲海的模样,简直惹人疯狂。

    这烫手的山芋……太子微微皱起眉,还未想好如何处置,只听门口传来低沉的、隐怒的声音:“殿下可否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熟悉的声音一入耳,太子心中立刻咯噔一记,知道坏了。他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表情,有些焦灼有些无奈的样子,转身叹道:“阿欣来的正好,阿涟喝醉了,不知怎的就跑来这里……”

    门口,裕王世子背着光,面部表情模糊不明。今日卫泠没来,他便不时分心留意卫涟的情形,暗中照看。谁知一番扰攘劝酒之后,转身这孩子竟不见了,初时没在意,只道他去更衣了,谁知过后许久都不见人,世子这才有些着急起来,抓了几个人都没问出结果,于是找个借口脱身出来,四处寻找,终于摸到了这里。门口鬼鬼祟祟守着的人让他更加心生疑窦,强行闯入,结果便见到了如此令人震惊的一幕。

    眼见着平日里灵慧的、傲气的卫涟,如今却衣衫不整的、呻吟啜泣着在自己身上胡乱抚摸撕扯,世子眉心抽搐,怒意与煞气几乎不可抑制的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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