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祸水(18)
《阙史.管制》记载:大阙昭帝建元十五年十月廿八,昭帝着文坛领袖苏一与夜明珠梨杉枬进行科举制改革,开放论坛,一时之间,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文化的发展进入一个空前繁荣的境地,寒门入仕,任才为用,天下寒门抱头而泣,高呼大圣繁荣的倒来。
第21章 风夜
“就这?没了?”穿着绸缎龙袍的皇帝丢下一叠奏折,打趣的问着跪在金銮殿的臣子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这样来戏弄朕?朕找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回报奏折的事情的。”
皇帝慢慢的走了下来,地上的白衣人也站了起来,似笑非笑,懵懵懂懂的打量着走向自己的帝王:“我的胆子一向都很大,陛下难道不知道吗?陛下找我不为奏折的事情,难道陛下是想给我找个老婆?我要胸小的。”
“你敢。”皇帝怒道。
风夜一推皇帝,手不小心摸到了龙根,他笑得一脸荡漾:“陛下可真是威武呀,穿着龙袍也能这样昂扬?”
辛槐笑了笑,一把揽住风夜的腰,笑得像一只老狐狸,把自己那玩意儿贴着风夜的身下:“只因为有了你才这么威武呀,朕的威武只为了你一个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陛下可能听过一句话,叫做威武不能屈?”
“你真的不想?”手下滑,摸到衣里,风夜的身体毫无反应,甚至对着皇帝那冷峻威武的面孔有一种鄙视,皇帝有点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风夜会这样对他,以前在那茶花园里的相遇。
他真的觉得恍若天人,那个时候,风夜虽然羞涩,可是他会主动缠上他的腰,服侍着他若到云端,也从来不曾拒绝过他,那个时候,他还是东宫的太子,而风夜只是一个浪荡的世家子弟,那不是他第一次出宫,但是确实最惊心动魄的一次。
在茶花园里,他邂逅了风夜,白衣翩翩,人比花艳,恍若天人,可是他也是一个矜持的皇子,那个时候,根本厌恶断袖,可是他对风夜多看了好几眼都挪不开眼睛,风夜走向他,拿着扇子,合拢,用扇子抬起他的下巴,笑得一脸戏谑:“这模样好俊,太俊了。”
然后风夜就主动的靠近他,呼出的气都吐到他的脸上:“如果被压着,一定很爽。”
他当时是太子,没有人敢对他说出这句话,可是他听了,直接拉过风夜,那一次,他折腾得风夜哭着求他,并且发誓再也不说这句话了,也正是那一夜,他彻彻底底爱上了这个天下第一次美男子,不知道爱上的是他那舒适紧密的后@庭花,还是秀美的容颜,这谁能真的说的清。
可是,他是太子,是一国的储君,老三老四惦记着皇位,他不得不娶妻生子,也不敢把自己的这份感情告诸于天下,可是他又舍不得风夜,虽然男人相结合是蚀骨@毒@药,可是却异常的甜美,他爱上了这一份甜美,在他取太子妃的那一天……
风夜在十里红妆的东宫外,站在雨里淋了一整天,里面是春风一夜春宵的新人笑,外面是大雨里分不清泪水还是雨水的旧人哭,风夜回去一场大病,整整三个月未曾开口说一句话,而他也不曾去看过他一眼,不是他不想,只是每次走到风府外,他能徘徊两三个时辰就是不想离去,可是他就是不敢见风夜,不敢看神采奕奕笑如春风的风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也不敢看他愤恨的面孔像那赤果果的控诉,更加不敢面对的是自己背弃诺言,最终,得到了天下,输了他……
再后来,风夜的父亲犯罪入狱,风夜求过他,可是那个时候,他不敢跟丞相撕破脸,他手里的权势还不够,所以他任由风夜磕头磕得满脸鲜血,他依旧无动于衷,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想把风夜给搂在怀里,给他温暖,告诉他,没了家人还有他,告诉他别害怕,告诉他这个世界还有人想要跟他一起承担……可是他不敢,他不敢露出把柄,他也不敢去理风夜,他所有想要承诺的东西,都是泡沫,一个风一吹就散的泡沫,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所以最终,他任由他一个人面对父亲冤死母亲病死一家人到了最后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不敢跟他说自己娶妻生子迫不得已,他没有办法许诺风夜什么,也没有办法给他什么,如果这件事被人知道,受伤害最大的只能是风夜,他是皇子,被处死的只能是风夜。
后来,他当了皇帝,成了帝王,他终于可以去找他了,可是再见面的时候,风夜搂着一个姑娘笑得风轻云淡,抬头看了他一眼,眉眼笑完了,他当时下令赐死那个女子,再后来,风夜做事越来越荒唐,他知道风夜恨他,可是怎么能不恨呢?
一个你以为可以托付一切的人,给你希望的人,到了最后却是一个一脚把你踹开的人……
什么甜言蜜语,什么茶花最美,最美美不过万里江山十里权势……
他成了帝王,只是最终回不去那种年少的那种美好,他只有对风夜用强风夜才会去理他,他当初因为风夜痛恨手里的权势,可是到了最后,他不得不用手里的权势让风夜屈服,可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风夜无牵无挂了,眼睛里透露着游戏人生的悲哀与生无可恋的怅然……
他为了风夜,把丞相绑给他,把他的杀父仇人的头颅送给他,可是风夜连看都不看一眼,对一切都没有什么兴趣,他忽然害怕了,他害怕彻彻底底的失去风夜,风夜那种游戏人生与生无可恋让他无懈可击,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死去,可是他不能让他死,风夜死了,他就死了,他们要一起的活着到天荒地老……
后来,他的淑妃生了一对双胞胎,五儿子出生的时候,他的母后正好死亡,钦天监夜观天象觉得这是不吉之兆,要求处死这个五皇子,这个时候,从来不曾跟他说过一句话的风夜开口说话了,他说,他要养这个孩子,他这大半生都在跟死物邪物打交道,也不缺这一个不详人,那个时候,他想的不是国家大事,而是风夜……
在所有的人反对中,风夜面无表情的把那个孩子抱走,他冷冷的对着群臣说,如果这个孩子有问题,是祸国妖物,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杀了他,他是夜客属署长,所有的人都相信他有能力做好这件事,他最终救了辛络绎一命……
风夜把老五教育得跟他一样游戏人生,可是他知道风夜只是把笑脸画在脸上,因为只有把笑脸画在脸上,你看到他的时候,他总是很开心,这个世界没有谁是一直开心的,除非是疯子与傻子。
他一生都算是一个好皇帝,没有负天下,却是为了天下负了他……
这一生,他只亏欠过一个人,这个人,他曾经许诺千万遍绝不相负的!
良久,辛槐感慨一声,“朕知道朕对不起你,可是朕也有苦衷的,你恨了这么多年,也该好好的给朕一个好脸色了吧?”
风夜淡淡的看着他,似笑非笑,一脸无所谓的瞪着他:“这话很稀奇,我伟大的陛下,老婆抱着,妃子搂着,儿子生着,江山坐着,群臣跪着,万民拜着,你还来跟我说你委屈,既然陛下觉得委屈还不如把江山让给我坐,老婆给我睡,让我也委屈委屈……”
皇帝一愣,半晌失声笑着:“天底下只有你有这么大的胆子跟我说话,虽然你变得狠厉很多,舌头也厉害了很多,但是朕就是喜欢你。”
说完,皇帝一把搂过风夜,抱到皇帝的宝座上,随手拿起一张卷轴看了看:“今时今日,你还能排名在第二,不错不错……”
风夜一看,他在看民间的那个美人榜,他一把抢过卷轴,随手一扔,皇帝摸到他的前方,把那玩意儿放在手心揉了揉,风夜呻@吟出声。
“看,对朕还是有感觉的,你再怎么变,可是你还是朕的风夜,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陛下是要给我压吗?让我在上面?让老子上你的话,老子还能考虑一下的。”
“哈哈哈,给你压也可以。”
“你当我蠢?让我在你上面不就是等着我自己@坐上去自己@动吗?老子才不干呢,老子这几天累了,不想做,陛下后宫那么多美娇娥,不如随便上一个吧……老子的后@庭花谢了。”
“那朕就等着你的花开,朕知道你累,朕也不逼你,只是朕好久没有抱过你了,让朕好好抱抱你,对了,你现在火大因为那上面的第一不是你吧?这么多年,这些虚名该淡了,你当了第一美男子也当了些年头了,干嘛跟小孩子计较?一天到晚跟个孩子一样,乍一看,那第一名好像比你还成熟稳重。”
“那不是你的得意夜明珠吗?没什么了不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早晚会把这个仇恨给报过来。”
“你一个大人跟小孩子计较什么?这么小心眼?”
“你以为我想计较?你的那个儿子一天到晚的粘着他,你们父子俩一样好色。我觉得你儿子好像是看上那个冷美人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风大人,当初好像是你调戏朕才会被@CAO的吧?朕怎么说朕的几个儿子都不像朕呢,原来老五不仅像你还像我,幸好,他不是当皇帝的料,也没有那个心,希望不要重蹈朕的覆辙。”如果当初他不曾追求皇位,或许还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风夜别过脸,看到桌子上一叠奏折看着十分的不舒服,一巴掌的把所有的奏折全部给丢在地上,纸张飒飒作响全部摊开洒在地上,他看都没看,闭着眼对着昭帝辛槐说道:“下去,让老子休息一下。”
辛槐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脸,走了下去,开始慢慢的捡奏折,一脸的宠溺,当初是他做错了,那么他就应该把这份错误给挽留回来。
到了当了帝王的时候,他才发现江山无限,如果没有人共赏,那该是多么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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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清,风正明,花正谢,叶正零……
庄严康庄的大道上走着一路风轻的两个人,十分的从容,十分的规整,辛络绎一路哼着小曲走得十分畅快,梨杉枬优雅从容,他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衫,长发如瀑布并未盘成发髻而是随意的用了一根墨玉簪绾起,羽衣中的身影遗世独立,墨玉发簪之下倾泻如泉的长发直到腰际,肤如雪,人如月,整个人在苒苒红尘之中冷丽得让人失了魂落了魄。
辛络绎穿着一件玄色的长袍,发丝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飞扬的眉梢,英俊的脸庞始终挂着笑容,他身上总是带着飞扬洒脱,桀骜不逊之气,他这种气势就如他做事,想要什么就会不择手段的得到,绝不会有一点点的退缩,那种笑容,近似邪魅,又似真诚,宛若光怪陆离的妖精,因为凡人根本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辛络绎歪着头打量了一下梨杉枬,诡异讪笑的像着卖弄什么的说了一句:“我买了一栋很大的宅子。我把它叫做藏雪苑。”
梨杉枬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那眼神里淡淡的,无波无澜,令人琢磨不透,就好像烟雨蒙蒙之中的江南风景,带着诗情画意却令人感伤感怀。
辛络绎继续解释道:“藏娇用的,如果杉枬以后不想回家,就到我那里去,我可是十分欢迎的。”
梨杉枬是个玖雪王世子,当然知道藏雪与藏娇是什么意思。
梨杉枬继续往着御书房走去,辛络绎的手正好搭上梨杉枬的肩膀,歪着头小声说了一句:“离你的东湖景苑很近,晚上记得在墙上给我留个梯子呀……”
梨杉枬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带着一点戏谑,清冷细润的声音好似雨打芭蕉:“谢谢提醒,我会关好门窗再养几只狗的。”
辛络绎佯装很委屈道:“杉枬,你不用像防狼一样防着我吧?”
梨杉枬看了他一眼,从容优雅的朝着前方走去,辛络绎讪笑几声,只得跟上去。
二皇子辛易桑跪在御书房外,面色苍白,头上渗出点点细汗,看来也已经跪了很长时间了,可是他还是跪的笔直,或许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标准的跪姿了。他因为这次科举的事情一早就来请罪,虽然最终这件事情推给鲍大人,但是最终还是跟他有所牵连,为了安抚他那父皇落个至善至孝的罪名,一大早的就跪在这里,皇帝让他起来回去他都不起来,最后皇帝罚他跪个两个时辰。
“呦,二哥,跪的很直呀,这跪姿真是标准,英姿勃发呀,臣弟可是听说过,跪的直的人都行的不直?二哥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辛络绎明知故问着,离着还有几步远就开始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