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劝说的大脑立刻回答:“可以。”
“你有情感吗?”
“有,我养的一条鱼死了,我很难过,伤心了很久。”大脑像模像样叹口气。
“养了很久吧,才会感情深厚。”
“对,养了好几年了。”
双方都知道,这不过是大脑想象中养过的鱼,仿佛它曾经真的替小鱼换水喂食,亲手触摸过冰冷湿滑的鱼鳞,亲手把它埋葬。
“你以前没养过其他宠物吗?”
“没有,以后也不想了。”大脑叹气。
“大海没有变异以前,海底不会有变异鱼类。你为什么不想再养一条呢?”
“那就算了吧,我还没出现呢。”
……
陆言礼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它认为自己获得“感情”已经有好几年,算上它说的其他线索,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对方的“感情”是后天产生的。
得到答案后,他不顾那颗大脑的劝阻,向外走去。
他需要知道一些其他事情,如自己到底是什么。
第154章
“喂喂喂,你要去哪里?快停下来。”见陆言礼头也不回往外走,大脑急了,想叫住他。
“外面很危险,你要是出去定会被它们吞掉的。”
它没有说谎,所有收容物全部解禁,负面状态相互叠加、吞噬,情况非常混乱。否则研究院的所有人员也不会致决定放弃收容,前往新世界。
陆言礼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不需要你操心,我上去看看。”
它声称研究院里没有其他人,但既然外界已经陷入末日,研究院的人难道还会停留在地面吗?那颗大脑既然想把他留下来,说明自己对它定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而且我现在觉得,和它合作也不错。”陆言礼说的它,指的就是神像。
他这么说,无非是想看看这颗大脑除了指挥以外,还能做什么。
“你不能和它合作!”大脑尖叫。
陆言礼已经拉开了门,往外走去。
和来时不样,他进入了另外条不太样的通道,洁白得没有丝灰尘的走廊,两侧墙壁扇又扇模样的门。
“你很怕我把它叫过来吧?”陆言礼推开了距离自己最近的第扇门,低声和那颗大脑说话。他知道对方应该安装了某些连接整个地下基地监控的装置,能听得见。“如果我把你带到地面上,你猜猜,先被吞噬的是谁?”
大脑没有再说话。
房间内片漆黑,勉强因走廊灯光照亮门内点点距离。就着微弱的光芒,陆言礼看清了门里的东西。
是排排立起的细窄长方体柜子,无论是体积还是其他细节上都模样,乍看过去,活像排排竖起的棺材。
陆言礼见过这些柜子,就在他们误入小镇内蜡像馆时,他们被困在柜子里,身后是厉鬼,而后,他们听见了柜子外传来的类似猛兽的嘶吼咆哮声。
“这些柜子是什么?里面装了什么?”陆言礼问。
大脑没有回答他,导致他的问话像是自问自答。他张望了会儿,踏进门内。
踏进第步,他便眉头皱,这间房地板很奇怪,轻轻的脚步踩上去却发出剧烈声音,造成地动山摇般的效果。他来到门边第个柜子,犹豫会儿,还是伸手拉开了门。
柜子里什么也没有,拉开后,它仿佛失去了浑身的支撑,轰然倒塌,在地面散落成堆废料。因为房间的特殊装置,举动都格外刺耳,更不用说柜子突然倒塌,音量已经大到他需要堵住双耳的程度。
“什么都没有吗?”他又问了句,“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说话间,他拉开了第二个柜子,还是什么也没有,和刚才样,打开,柜子便倒下了。
没有厉鬼,没有阴冷的气息,没有躲在柜子里的人。大脑也依旧没有回答。
第三个、第四个……依旧如此。
巨大嘈杂声中,他忽然听到了来自某个方向的轻微振动声。
那里有东西!
陆言礼想也没想奔过去,循声来到对应柜子前,他的手已经搭在了柜门上,正要拉开……
等等!躲在柜子里的人!
陆言礼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当初在蜡像馆,他躲在第排最左侧的柜子里。那时候,他听见不知名的东西从门外闯进来,听脚步声像是某种庞然大物,那个怪物拉开扇又扇柜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而后,自己拨打了西门远的电话,把那个怪物引过去。
所以,他现在的行为是……
“你想告诉我,切都是我造成的?那个怪物是我?!”没有什么比这更可笑了,如果切都是真的,那个时候,他拉开了柜门,会看见什么?
个真正的怪物?还是未来的自己?
他的手停留在柜门上,许久,还是用力拉开了门。
陆言礼不相信那颗大脑的暗示,他想看看,西门远到底有没有在里面。
柜子里空空如也。
严格来说,不算是空的,里面有滩还未凝固的鲜血,和小半根还在燃烧的蜡烛。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不远处另扇柜门拉开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柜子里跑出来。
他忽然很想笑,也确确实实笑出了声,但他的眼里丝毫没有笑意,只充斥着冰冷。
“你还想告诉我什么,继续吧。”说罢,他转身离开,关上门,又打开了另外扇。
推开门的瞬间,滩不知名生物的鲜血涌到脚边,他适应了会儿黑暗,才看清房间内的陈设。
房间对面有座阶梯式展台,贴墙摆放,每层展台上都摆满了纸扎人,面部惨白,鲜红嘴唇弯起,鲜血从展台下源源不断流出。再仔细看,纸人们双双空洞眼睛注视着大门口的男人。
那些纸人没有眼睛。
“不想让我过去吗?”陆言礼低头注视地面,鲜血越来越多,却始终没有涌出房门外,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屏障阻隔液体淌出去。
但他还是走了过去,任由自己踩在黏腻湿冷的血液表面,发出噼啪水声。陆言礼来到那堆纸人面前,微微仰头看向上方。
展台很高,呈金字塔型,最顶端的纸人和其他纸人没什么区别,他比划了下,发现自己可以伸手够着。于是他真的伸出手去,抓住了那个纸人。
和普通的纸扎人没什么区别,轻飘飘的,除了看上去诡异些什么也没有发生,陆言礼和那双没有点上眼睛的眼眶对视了会儿,弯下腰,指尖在地面沾了些血迹,点在纸人眼眶里。
那双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陆言礼把它重新放回顶端后,它又不动了,只是唇角笑容似乎更弯了些。
待陆言礼离开关上门后,最顶端的纸人“啪”声掉落下去,血液慢慢浸透全身,而后,它抖了抖,慢慢站了起来……
陆言礼关上门,发现自己身上沾着的血迹都不见了,仿佛刚才踩在满是鲜血的地面的行为都是错觉。
“这些房间都和我有关吗?”他指尖沾着的血也不见了,陆言礼放下手,没有犹豫,继续拉开第三扇门。
第三个房间里没有黑暗,亮堂堂片,看上去十分正常。陆言礼反而愣了下。
房间里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时钟,方形的、圆形的、其他奇怪形状的,指针钟、电子钟……正对着房门的墙面更是摆放了面和墙同等大小的时钟,把墙壁遮得严严实实,雪白钟表盘,只有根黑色秒针,时针与分针不见了,环绕圈的刻度,并没有标上数字。
陆言礼看了眼其他的钟表,发现它们也没有标上数字。
但诡异的是,房间里每个钟表的时间都不样,滴滴答答秒针行走的时间杂乱无章,陆言礼试着在内心读秒,果然发现房间里的钟并不准确,有的快有的慢,像是堆坏掉的钟表。
那面最大的钟反而最“准确”,只不过,它的指针竟是倒着走的。
陆言礼眼睁睁看着它的秒针格格往后退,当它点点从逆时针退到顶端本该标着12的位置时,停了秒,下圈反而又是顺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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