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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棠梨大概是真的要陪步衡聊天，把水杯递给步衡之后，就找了话题，“他去办完事之后，还会回来吗？”
“他……”步衡想了想，反问，“那你想他回来吗？”
“想啊。”棠梨想也不想地回答。
步衡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表情，轻轻笑了一下，喝了水之后又问：“我一直都很好奇，周吝的名声一向不好，脾气又是那样，禁地里的妖怪就算不怕他，但也不乐意招惹他，为什么你还愿意和他接触，并且从来都不怕他？”
棠梨想了想：“如果我不和他接触，又怎么知道他脾气到底好不好？至于我为什么不怕他……你和他接触之后，还怕他吗？”
“我吗？”步衡笑了起来，“我本来也不怕他，至于接触之后……”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连心跳都快了几分。
“接触之后，我才知道，他到底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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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57章
阴云密布, 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上，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 久不止歇。
周吝习惯在睡梦中也保持警惕, 雨势刚起的那一刻就醒了过来, 顺着落地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只瞧见昏暗的天色, 一时分辨不出现在的时间。
窗外的海面依旧辽阔, 因为暴雨的缘故, 失去了前夜的深邃宁静, 变得汹涌而澎湃。
周吝站在窗边看了一会, 才回头看了眼时间，刚早上七点半。
步衡应该还没起床。
如果周启真的能说服雌鸟，今天就能回云州, 或许还来得及接步衡下班。
走廊传来脚步声，终在门口停了下来, 对方似乎是纠结了一下，在门外来回转了两圈, 也还是没能鼓足勇气敲门，就干脆站在了墙边。
不用仔细分辨都知道是哪位。
周吝将半遮的窗帘完全敞开, 转身去开门，途径门口的时候, 顺便打开了房内所有的灯，昏暗了一早上的屋子终于亮了起来。
房门打开的时候, 正靠着墙纠结的狍妖明显吓了一跳，整个弹了起来，站直身体看着周吝：“我……吵醒您了？”
这狍妖应该是开车来的, 停了车也没拿伞，冒雨跑了几步，身上的衣服虽然没至于湿透，头上脸上还挂着雨水。
周吝向后退了一步，将他让进来，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纸抽扔到他怀里：“收拾利索。”
狍妖接过纸抽，下意识在脸上擦了两下，才后知后觉地开口：“谢谢您。”
他把另一只手里一直牢牢拎着的袋子放在茶几上，“顺路过来买了点早餐，是我们市特别有名的一家生煎，您尝尝。”
那袋子还散发着热气，应该是才买来就急忙带了过来。
“谢谢。”周吝习惯性道谢，在沙发上坐下，打开袋子拿出餐盒。
狍妖手里捏着纸巾，愣了半天才从睚眦刚刚向自己道谢这一事实中回过神来，他胡乱地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在另一边一把椅子上坐下，看着周吝吃早餐，半晌，突然问道：“周先生，我们今天是去比翼鸟先前的住处看看？”
周吝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刚要说话，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摸过来看了一眼，周启发了条信息过来：“动植物园门口，雌鸟会去找你。”
周吝皱了皱眉，抬头冲狍妖说：“去动植物园。”
“还去？”狍妖下意识反问，但瞥见周吝的表情后，又点了点头，“好。”
雨越下越大，雨滴砸落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刚刚刮过，又有新的雨滴落下，渐渐地宛若溪流一般在玻璃上流淌，加上蒸腾起的阵阵雾气，让行车时的视野变得十分困难，狍妖不得不减慢车速，全神贯注在路况上，一路开到动植物园，用了几乎双倍时间。
车在动植物园门口的停车场停下，周吝却没急着下车，反而是低头按了两下手机，转了视线看向车窗外。
狍妖扭头看了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坐到副驾上的周吝，小声问：“我们不下车？”
“嗯，”周吝指节无意识地敲了敲车窗，“等着就行。”
“哦。”
因为暴雨的缘故，动植物园的游客明显少了很多，偶尔有几个一大早冒雨进去的，大概也扛不住这越来越大的雨势，简单转过之后，便又出来了。
周吝靠着车窗漫无目的地向外看着，远远地瞧见一个人类幼崽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雨衣哭着被家长拉着向外走，大概是发现自己真的要被带离动物园，那幼崽十分不情愿，从低头掉眼泪直接转换成了嚎啕大哭，甚至想要挣脱家长的手，转身往回跑。
大概是那幼崽哭得实在太惊天动地，家长犹豫了一下，领着他的手进了靠近园门口的一间五彩斑斓的房子，片刻之后再出来的时候，那幼崽已经止了哭，脱了雨衣乖乖地被家长抱在怀里。
而他自己怀里抱着一只毛绒绒的玩具老虎。
那玩具老虎个头不算大，刚好够那幼崽抱在怀里，可能是质地还不错，远远瞧过去竟也有栩栩如生的感觉。
周吝看着那一家三口一路出了园门来到停车场然后上车离去，沉默了一会，突然扭头看向驾驶位：“那间房子是什么地方？”
“嗯？”狍妖刚刚也百无聊赖地看完了成年人类是怎么降服人类幼崽全程，听见周吝说话下意识地抬头，然后解释道，“就是各个景区都有的纪念品店，做一点样子可爱的小零食啊，明信片、行李牌、冰箱贴，唔，还有刚才那小孩抱着的那种毛绒公仔啊，卖给那些想带纪念品回去的游客，尤其受小孩欢迎。”
周吝明显忽视了他其他回答，只抓住了一个重点：“除了老虎，还有别的吗？”
狍妖挠了挠脑袋：“应该有吧，周边纪念品什么的是动植物园一笔不小的收入，为了招揽游客，园里稍微拿得出手的动物，应该都会有周边。”
“知道了。”周吝说完，直接推开车门，在狍妖的惊呼中，丢下一句，“一会人来了，车里等着。”
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里。
睚眦的话，大概没有妖怪敢忽视。
狍妖坐立不安地在车里等了一小会，没瞧见有什么人过来，反而瞧见周吝怀里抱着个袋子，从园里快步跑了过来。
狍妖还没来得及下车送一把伞过去，周吝已经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扭头往后座看了一眼，轻轻皱眉：“还没来？”
狍妖点头，手忙脚乱地递了纸巾过去：“雨下太大了，您衣服都快湿透了。”
“一会就干了，”周吝抽了张纸，擦了擦手，打开那个被他一直护在怀里的袋子，一直毛绒绒的白色公仔探出头来。
狍妖瞪着那只公仔，半天才说：“这是……白狮吧？”
“嗯，”周吝应了一声，伸手揉了揉那公仔的头顶，又用一根手指细细地捋顺那浅浅的毛，“可惜眼睛是深色。”
狍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后没话找话：“还挺可爱的，是买给朋友家幼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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