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吝:?
周吝:你不会看地图?
周启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在屏幕上打字。
周启:你不觉得这个距离,“速来”这两个字很过分?
手机那边的周吝似乎迟疑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回了消息。
周吝:你没有身份证,不能使用人类的交通工具,不舍得使用灵力是打算步行过来?
周启看着手机屏幕陷入了短暂的困惑,不知道是不是在阅读文字的时候强加了自己的理解进去,总觉得周吝说话愈发阴阳怪气,一点都不像刚从禁地出来的时候。
考虑到周澈虽然子女众多,但自己有交集的也就只有周吝这一个,也算是仅存的难得的亲情,还是值得维系的,周启又回了消息。
周启:你不妨先说说看是什么要事,我好判断一下值不值得我浪费灵力在这么远的路程上。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周启的疑问,消息很快就回了过来。
周吝:步衡不是白狮幼崽。
周吝:他长角了。
周启微微瞪大了眼睛,手指从屏幕上滑过。
周启:知道了。
步衡歪着头,将周启每一条回复都看得清清楚楚,直到周吝把手机锁屏,随手放在床头,才开口问道:“周启这是答应过来了?”
“嗯,”周吝伸手轻轻摸了摸他前额,可能是退烧药见效,热意退了不少,“为了不惊动元老会,他可能不会直接过来,但也用不了太久。”
“希望他能知道。”步衡忍不住又摸了摸前额,“就算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也得知道怎么控制它不在人身的时候出现,不然顶着这幅样子,明天可怎么上班。”
“周启虽然看起来不算靠谱,毕竟是龙龟。”周吝拍了拍步衡的手以示安慰,“说他知晓天地世事也不全是传说的夸张。”说着话,他往步衡前额看了一眼,“如果实在恢复不了,明天就请假休息,你现在状态不稳定,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步衡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这段时间要把小时候没请过的病假都补上了。”
“很快就会好,我也不喜欢看见你这幅样子。”周吝凑过去,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步寒煲的汤应该好了,我去盛碗过来给你喝。”
步衡应了一声,看着他出了门,又懒洋洋地躺倒,缩回到被子里。
等到周启上门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出乎意料的,他这次并没用先前那种不堪入目的形象,虽然也没化回本来的面目,看起来面目平平,是十分路人的长相,但仅是外表看起来干净整洁,就已经让周吝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将他从南方叫过来的,一进门就把他推进浴室,要求洗澡换衣服再去看步衡多少有些不厚道。
并且十分耽误时间。
周启刚一进门就受到棠梨的欢迎,窝在沙发上看漫画的狕迟疑了一刻,也凑过去欢快地摇起尾巴。
周启瞧见他时有短暂的惊讶,跟着笑了起来:“周吝居然把你捡了回来。”
说着,他捏着后颈将狕整个拎了起来:“比在禁地时还胖了不少。”
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是步衡捡回来的,每天吃的饭也是步衡辛苦上班赚回来的,睚眦跟我一样,都是要步衡养的。”
棠梨也跟着点了点头:“还有我也是。”
“养你们不算多难,能把你们汇聚到家里,那小妖怪就已经是个了不得的。”周启说完往周吝身上看了一眼,“上次是我看走了眼,竟然真把他当成了只普通的妖怪幼崽。”
周吝没说话,靠在门口等他跟棠梨和狕说完话,并且彬彬有礼地和坐在沙发上的步寒打过招呼之后,才推开步衡卧室的门:“那你这次最好不要再走眼了。”
步衡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正靠在床上刷手机。可能是生病的缘故,他五感迟钝了不少,对于客厅的动静毫无察觉,直到周吝推开卧室门,才抬头看了一眼,刚好和门口那张陌生的脸孔对上了目光。
步衡:“……”
他把手机收了起来,坐直身体冲着周启点了点头:“辛苦。”
“不辛苦,”周启进了卧室,在窗边坐下,冲着还站在门口的周吝抬了抬下颌,“你不是和小吝在一起了,算起来也是自家人了,为了未来弟媳浪费一点灵力跑一趟,也不算什么大事。”
那两个字说出来的一刻,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别瞎认亲戚,”周吝开口打破了沉寂,抱着手臂说,“说正事。”
“好,说正事,”周启目光落在步衡身上,“方便化回原身吧?”
步衡和周吝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点了点头,身形一晃,变回了原身,先抖了抖身上的毛,才朝着周启望去:“好了。”
周启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周吝的目光也牢牢地落在步衡身上,上次见步衡化形还是一起回禁地那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似乎比那时候要大上了一圈。那只让步衡困扰的角就长在前额,在白色的绒毛之中更不明显。
周吝扭头看向半天没有反应的周启,只见他微微拧着眉,像是在思考,便耐心等了一会,甚至起身去外面倒了杯水进来。
周启接过水杯却没喝,对上周吝的目光后,才缓缓开口:“其实上次过来我是有觉得你身上的气味有些熟悉,后来以为是吃了棠梨果的缘故,就没再在意。现在想来,那其实不是棠梨身上的气味,而是和棠梨身上十分相似的,灵气的味道。”
“灵气的味道?”周吝微挑眉,侧过头瞧见步衡也是一脸的困惑。
周启抱着水杯,目光有些飘散:“随着人类社会的繁衍生息,地上的灵气稀薄,很少再有什么生灵能靠着吸取天地灵气修炼成妖,妖族的繁衍生息靠得是血脉的延续,比如我,比如周吝,都是因为父母是妖,生来便是妖。但棠梨不一样,他从一颗种子长成一棵大树,之后又开了灵智,能够化形,期间经历上千年,全是因为吸取禁地之中取之不竭的灵气,所以他和我们这种靠血脉延续的妖怪不一样,身上总是充斥着灵气的味道,你身上那股让我觉得熟悉的味道,也是这样。”
“但是最开始步衡身上并没有那股气味。”周吝皱眉反驳。
“因为这里不比禁地,他能吸取到的灵气仅是用来维系自身的成长就已经很困难,直到吃了棠梨果之后,”周启终于喝了口水,“也正好加速了他的成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不仅仅如此。”步衡想了想,突然抬头看向周吝,“那日周吝带我回了一次禁地,在那里住了一夜,喝过里面的水,也吃过里面的东西,好像也正是那之后,我开始觉得额头发痒。”
“禁地灵气充裕,对于普通妖怪来说可能还不觉得什么,却恰好能促进了你的生长。”周启放下水杯缓缓说。
步衡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分析了这么久原因,那我究竟是什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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