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怎么了?”张弛小声的问他。
“遇见帅哥有点紧张。”宋瓷拽了拽发烫的耳垂,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宋瓷,性别男,爱好男。在追求‘共同爱好’者的路上屡战屡败,走得分外艰难。迄今为止,单身年限依旧与年龄维持着稳定的同速增长,并大有持续到天荒地老的趋势。
瞄到自己睡得满是褶皱的运动裤和脚上画风蠢萌的皮卡丘拖鞋,他不禁兀自懊恼的捂住额头,我去!果然,人在最邋遢的时候就会遇到自己的理想型。
帅?张弛好奇的往前瞄了瞄。他刚才在努力回想那本说明书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内容,没有见到大个子的正脸,不过,看后背的话,这人身材比例确实不错,肩宽腿长,挽起的袖口露出半截小臂线条紧实有力,应该是个经常运动的。
就在张弛品鉴前排大个子身材的时候,绿色灯带默默走完了最后一截,倒计时结束,所有的电梯门都缓缓合拢。
第一排的格子衬衫、大个子、胖子,第二排的白领姑娘、小平头,第三排的张弛、宋瓷以及眼镜男。7号电梯,八名乘客。他们这部电梯,到最后也没有满员。
“外面那些人怎么办?”张弛看向门口的方向,还有那么多人没进电梯。
“不参加新手考试,当然是直接淘汰。”小平头伸出左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个割喉的动作。
白领姑娘表情惊恐地捂住了嘴。
宋瓷垂下眼睫看看张弛手上的饮料箱,他们的境遇也好不了多少,开局一箱可乐,结局恐怕就只剩下可怜了。
没有人再说话,电梯里一阵压抑的沉默。
如果真的像小平头所说,这是个氪命游戏,其实他们离死亡也近在咫尺。
尖锐的啸声响起,刻板的电子音又出现了,【前方到达七号考场,请取号的考生就座,密室加载中,请稍候……】
宋瓷捂住针扎似的额头,这次疼得比上次更厉害了。
惴惴不安的眼镜男忍不住开口,“新手考试,到底考什么?”
“不一定,”小平头老神在在地耸了耸肩膀,“题库是随机的。但是,总归离不开一点,找钥匙。你们也听到了,这是密室游戏,找到钥匙才能离开。”
“钥匙?”张弛好奇的问,“什么样的钥匙?”
“天晓得那些密室主人会把钥匙藏在哪里。”小平头竖起两根手指头,“拿到钥匙有两条路,通常要根据线索判断,第一,完成主人的心愿或者任务,得偿所愿的话,他会主动送出密室的钥匙,第二,破解主人设置的线索谜题。”
白领姑娘恍然大悟,“所以这是个动脑的游戏?”
小平头嘬了下牙花,“没那么单纯,有时候,开局就遇到生化危机10,要是跑不掉,直接就被啃了,还找个P的钥匙。”
“类似真人版的密室逃脱。”张弛锤了下拳头,总结道。
小平头这次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我们可能一进去就会死?”白领姑娘愈发紧张。
或许是对美女的优待,小平头对白领姑娘一直很和气,“放心吧,新手测试的默认难度是一星。只要你们听我的指挥,不会死人的。”
“一星是指什么?”刚才明明还吹乎的特别危险,现在又说得这么轻松,宋瓷皱了皱眉,这家伙,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因为站位的缘故,他的目光时不时都会撞到正前方那个身影,众人讨论的时候,大个子只是沉默的站着,仿佛睡着了似的,完全没有插过话。
“看到那排按钮没?关门的时候,代表默认难度的按钮会自动亮起。从下往上,一星到六星,越往上越难。”小平头指了指自己前面被胖子挡住按键区。
白领姑娘的声音有点颤抖,“那上面写着‘4’是什么意思?”
“4星难度,对现在的你们来说,相当于地狱模式。”小平头随口答道,“不过,其实4星难度的密室挺难见到的,遇见的记录跟中彩票差不多。我认识的人里面还没有谁见过3星以上的密室,或者说,见过的人都有去无回。”
安静了两秒之后,他猛的反应过来,扒开了前面的胖子。
电梯壁上,亮着柔和微光的第三颗按钮上,端端正正的写了个‘4’。
“我靠,4星难度?怎么可能会是4星难度?”小平头拔高了声音,“你们谁按的?活得不耐烦了吗?”
胖子:………………
“完了完了,亏大了!”他手忙脚乱地捏了捏自己左手的大拇指,就在这个时候,啸声夹杂着电子音再度响起,【新手密室《喜宴》加载完毕,欢迎登录!】
听到电子音,小平头的动作猛然顿住,颓然地垂下了手臂。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夜半三更时。
七月初七,六神在值,黄道吉日,收福德。
人生如宴,悲喜自知。
欢迎各位贵客登临,见证一段兵荒马乱的岁月里不为人知的琐事。
游戏任务:活着离开密室。
游戏限定时间:9天。】
活着离开?众人听得悚然一惊,愈发的紧张。
电梯上方的电子屏幕,也出现了一行醒目的大字,【密室剩余时间,216:00:00】
门缝间无声燃起橘红色的火焰,火光之中,不锈钢电梯门纸片似的弯曲燃烧,灰飞烟灭,就像那些魔法电影里的镜头,华丽诡谲。
不过两三秒钟,整部电梯便随着卷过的火焰悄无声息的消失了,露出漆黑的天色和破旧的院墙。
众人不禁目瞪口呆。这是哪里?
斜对面是幢木结构为主的小楼,看起来灰扑扑的,带着种说不出年代的粗陋感。
楼里没有灯光,外面倒是沿屋檐挂着圈白色的灯笼。屋顶的瓦缝间甚至已经长出杂草,明显疏于打理,一股子萧瑟衰败的味道。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办喜事的样子。
院子里空落落的,只有柴火垛和一个三面漏风的马棚。他们身边,电梯中间那块没有人站的位置已经变成口水井,八人恰好围着水井站了一圈。
天空就像一匹旧得快要磨穿的黑布,黑得深浅不一,几颗星星缀在其中,光线惨淡得让人心慌。
当,当,当……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钟声,宋瓷数了数,七下。
“哎,我衣服怎么变了?”密室内的时间明显和外面不同,白领姑娘细心的想将自己的手表调到密室时间,却发现身上原本那条淡蓝色的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立领斜襟的款式。
领口到腋下缀着几个琵琶状的扣袢,下半身是条深蓝色的长裤,带着浓重的民国风。就连那头蓬松的卷发,都变成了两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
不光是她,所有人的打扮全变了。男生基本都是粗布汗衫、长裤和破布鞋,有点像电视里在码头卖苦力的那些工人。张弛额上的发带变成了块破毛巾,胸口的小挎包变成了布皮包袱,手上的饮料箱则变成个了个绕着草绳的粗瓷坛。
眼镜男的眼镜和翡翠牌子、胖子的金表以及白领姑娘的珍珠腕表倒是没有变化,密室似乎对配饰没什么限制。
密室游戏还附带角色扮演?
宋瓷再打量自己,他也不例外,棒球帽变成頂破毡帽,白T恤变成了白汗衫,红色的运动裤变成了暗红色的长裤,裤脚破得跟拖布条似的,夜风一吹,四下飘零。
令他意外地是,脖子上多了条陌生的银色项链。
坠子是个设计简洁的银色长条形金属牌,双面布满锤叠纹。牌子正面有串镭射的四位数字,2021,背后则是四个不明所以的英文字母,PLEF。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宋瓷皱了皱眉。
他没有戴饰品的习惯,身上向来干干净净的。
再看看其它人,只有张弛脖子上挂着类似的金属牌,但坠子恰好被衣服遮住了一半,看不到数字。
如果是‘游戏系统’给的,至少面前的人都应该有吧?为什么只有他和张弛有?宋瓷疑惑地捏着那个来历不明的金属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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