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瑾不愧是天天玩蛇的人,知道怎么摸蛇让蛇最舒服, 他现在尾巴尖都不由自主地勾起来。
然后下一秒, 言知瑾就好奇地把他的鳞片揪起来, 蛇皮展现出惊人的延展性,鳞片的轮廓在灯光下更加清晰明确。
言虺低头:“你干什么?”
“你上次不是说, 不在意我因为工作暂时不理你吗?”言知瑾松手,拍拍他的尾巴,问。
“这不一样, ”言虺不假思索地说, “这次和之前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这个问题言虺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他垂眉沉思, 眉间笼上一层阴翳, 说:“可能是因为,以前我能感到, 你还是在意我的,现在我在你面前好像是透明的。”
他托着下巴,无奈一笑, 说:“很奇怪, 明明这段时间, 你和我说的话更多,也不会不和我对视, 但我就是觉得, 你看不见我。”
他说得轻松, 言知瑾却笑不出来。
他回想起了月食的那个夜晚,言虺说的话。
“他看不见我。”
“无论我做什么,无论献媚讨好,还是刻意激怒,他都看不见我。”
其实言虺已经很久没发过疯了。大概是这段时间,他太急着出结果,心都在新研究上,让言虺想起了过去,才再次动用了那种偏激的方式。
在不在意,有没有用心,其实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他这几周,就是把言虺忘了。
但他不希望言虺变成刚见面时的样子。
“别人约我出去你都不生气。”言虺两边拇指按住他的嘴角,向上提,“你以前还会偷偷生闷气。”
“我什么时候偷偷生闷气。”言知瑾脸刷地一下红了。
“你吃饭和看资料的速度会比平常慢,还会时不时用很凶的眼神看我。”言虺煞有介事地点头。
言知瑾推开他的手,从大石头上跳下去,坚决申明:“我没有!”
“真的没有?”言虺皱起眉。
言知瑾有点犹豫。
言虺很快弯起眼睛,得意地说:“我不管,我觉得有就是有。”
言知瑾看着他盲目自信的笑容,喉咙口好像梗了什么,又觉得好笑,又觉得难过。
“好了,”他又捏捏蛇尾巴,摆摆手,说,“该回去了。你把藏起来的毒液还回来。”
言虺却说:“我没有藏。”
“你没有?”言知瑾愣了一下,“可是,我记得应该还有剩余。”
“我确实没藏。”言虺摊手,“我没有必要骗你。”
是的,他和言虺的矛盾都解开了,言虺没必要再把毒液藏着。
那就是他记错了?
“毒液少了?”言虺问。
“我觉得少了,但是记录没有出错。”言知瑾拧眉思考。
“有人偷了毒液,并且篡改了记录?”言虺问。
“我不确定,可能是我记错了。”言知瑾眉头仍旧没有舒展。
“你觉得少了,那就一定是少了。”言虺按按他的眉心,“我相信你的记忆力。”
言知瑾想了想,问:“如果它真的被偷了,你能找到它现在在哪吗?”
“很遗憾,不能。我只能判断谁和我的毒液……或者说,与和我有关的事物接触过,但是……”
言知瑾的表情有些僵硬:“但如果是研究所的人做的,你无法分辨,它们究竟是偷走了毒液,还是在实验过程中沾染了你的气味。特别是经常和你接触的核心人员。”
偏偏那些人就是最有可能盗走毒液的人。
“你不信任你身边的人?”
“我信任他们,但我确实感觉,毒液少了。”言知瑾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如果我不信任他们,现在就不会毫无头绪了。”
“你也可以当成是记错了。”言虺歪歪头。
“你有办法在你的毒液里加其他记号吗?”言知瑾抓住他的手腕,急切地说,“我们可以拿一部分毒液做诱饵。如果真的有窃贼,应该不会只偷一次。”
“我试一下。”言虺弯腰行了个绅士的理解,对着那杯毒液眨眨眼。
***
警察的电话打到研究所的时候,言知瑾还以为,言虺的毒液犯案了,急急忙忙去接见警察。
来访的依然是令言虺十分不喜的那位刑警大队队长,易犹岚。
几月未见,易犹岚还是那么慵懒而妩媚。她撩撩头发,瞅了言知瑾一眼,笑着说:“别这么紧张啊,不是那么大的事,坐下慢慢说。”
言知瑾板板正正地坐下,神情肃穆,字正腔圆地问:“请问,发生了什么?”
易犹岚笑得前仰后合,束好的马尾差点散下来。
“你别……别这么说话。太、太正经了。真是的,我都开始紧张了。”
言知瑾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易犹岚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咳嗽两声,理理头发,公事公办地说:“是这样的,前一晚,你们学校的学生在聚会时,发生了意外,一人死亡,其余人昏迷,还在医院。”
言知瑾心一紧,站起身:“一人死亡,其余昏迷?”
“其实我来找你,只是因为,这些学生,大部分都是你们学院的学生。我们需要调查一下他们的人际关系。”易犹岚努努嘴,示意他坐下,像是不经意地提到,“你刚刚那么严肃,我还以为,你和这个案子有关呢。”
言知瑾直挺挺地坐下,丝毫没有放松。
他问:“是哪些学生?查清死因和昏迷的原因了吗?”
“暂时还在化验。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同事肯定能得到准确答案。”易犹岚十指交叉,垫在下巴下方,歪歪头,“至于学生嘛……有点多。我就说组局的吧,是你们学院一个叫孟千霖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言知瑾居然觉得不惊讶。
毕竟前一天,他好像还邀请过言虺去这个聚会。
“你怀疑他们参加聚会的人内部有恩怨,在饮食里下毒?”言知瑾身子前倾,问。
“唔,有可能。”易犹岚模棱两可地说。
“但是,有必要拖那么多人下水吗?”言知瑾问。
“所以是有可能嘛~”易犹岚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漫不经心地说,“顺便说一句,死亡的不是孟千霖,是一个叫廖齐峰的学生。他是商学院大三的学生。好像是孟千霖的朋友吧。”
廖齐峰。
这个名字言知瑾并不陌生。
是暑假追夏舒荷的那个alpha学长。
“你认得他?”易犹岚敏锐地问。
“听说过。”言知瑾坦坦荡荡地说,“他追求过我的一个学生。”
“没想到言教授也会关心这些八卦新闻。”易犹岚调侃道。
言知瑾摇摇头,没有多说。
“不过我们也隐隐约约有听人说过类似的传闻。”易犹岚搅搅自己垂到肩头的发端,“既然言教授也这么说,看来可信度很高。”
“大概能确定,死因是什么吗?”言知瑾还在关心这个。
万一和被注射言虺的毒液是一样的症状……
“失血过多。他的手臂上有几个很深的眼。”易犹岚单手托腮,半开玩笑地说,“真是奇怪,明明没有巨大的伤口,却会血流不止。我们初步判断,他是被某种动物袭击了。”
动物,袭击。
虽然言虺的毒液从来没有呈现过这种效果,但不能说,这些事和他没有关系。
研究所的那只白鼠还好好地活着,难道真的是之前实验失败死亡的小鼠,以另一种方式存活着,在学校附近徘徊,并袭击了孟千霖他们?
或者是经过言虺的毒液改造的其他动物,从窃毒者的私人实验室逃出来了?
“我能,看一下现场的图片吗?”言知瑾舔舔下唇,冰凉的指尖掐掐自己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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