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虺摇头,从他手里拿了一粒种子,握紧拳头:“你等一下。”
他那只空着的手伸直,覆盖在握成拳头的手上方,再缓慢挪开。
他翻转手腕,缓缓展开拳头。
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嘭”地一下冒出来。
言知瑾轻轻“咦”了一声,眼里闪过惊喜。
言虺将花别在他衬衣胸前,行了个绅士礼:“这样的装饰,不算过分吧。”
“你能让它们迅速生长。”言知瑾戳戳花瓣,目光随着花瓣的软度柔软下来。
“这是最基础的。”言虺不无骄傲地说。
言知瑾又小心翼翼地抚摸花瓣。
这是真实的,鲜活的花。即使离开了输送营养的根茎,似乎仍充满生机。
他想了想,走到一边,和斯诺夫说了什么,两个人短暂地离开了花房。
言虺本来要跟过去,被他拒绝。
言虺的脸马上沉了下来:“你有什么事非要和他单独出去?”
“我一会就回来。”言知瑾随便拿了枝花,塞到他手里,“你先闻闻花。”
言虺垂下头,百无聊赖地闻闻花,很快就兴致缺缺地把花放到一边。
但他还是乖乖待在原地。
言知瑾说的一会有点长。
原本还兴致勃勃地探索新环境的沈知瑜等人,都开始坐下闲聊了,言知瑾还没有回来。
言虺坐在离其他人有点远的地方,托着下巴,望着门口。
他听见其他人自作聪明地压低声音,讨论他看起来像景点的望夫石。
他的知觉远超人类,普通人以为他听不见的东西,其实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他懒得反驳。
他脑中短暂地闪过“去外面找找言知瑾”的念头,又被自己掐灭。
他现在没有最初那么草木皆兵,即使言知瑾真的离开他的视线,他也不会惊慌抑郁。
他相信他是会回来的。
其他人的话题都跑到晚上吃什么上去了,言知瑾和斯诺夫才姗姗来迟。
言知瑾背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他的方向走。
言虺起身,主动往门口迎。
言知瑾停在他面前三四步的地方,右手背在后方,明显藏着什么。
“你拿着……”言虺话还没说完,言知瑾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什么东西扣到他头顶。
言虺把话咽下去,眼珠向上转。
如果没有猜错,他现在头顶的,应该是一只花环。
匆匆赶工出来、不够精细,但鲜艳绮丽的花环。
作者有话要说:
第72章
花环这个东西, 相对于言知瑾一向的形象来说,未免太过幼稚。
言虺顶着艳丽而稍显粗犷的花环,一动不敢动, 只是向上望的眼睛, 能看到垂在额头的红色的花瓣。
他不确定地问:“这是送给我的?”
“嗯。”言知瑾把花环摘下来,递给他, “我想起来, 也没送过你什么。白色的花好像不太适合你, 我找斯诺夫问了一下,选了几种适合的。”
花环由一种坚韧的棕色藤条盘绕而成, 艳红色的硕大的花瓣在风中摇曳,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想象出花瓣的柔软和丰润。花瓣间隙点缀着小小的深红色花朵。
仔细看会发现, 那些小花才是原本生长在藤条上的植物, 像是吸干了藤条的生命, 才生出来的花。
“你觉得这种花适合我?”言虺捏捏花瓣, 又小心翼翼地将花放好,防止碰坏花环。
“不喜欢的话, 可以换一种。”言知瑾说。
“喜欢。”言虺脱口而出。
过了几秒,他露出狡黠的笑容,问:“那我要是一直说不喜欢, 是不是可以有很多个?”
言知瑾冷下脸, 把花环抢回去:“那你一个也没有了。”
言虺马上收拾起玩笑, 认认真真地说:“这个就好。”
他把头发压平整,正式地把花环戴回头上, 问:“戴正了吗?”
“你真要戴着?”他这么积极, 言知瑾反倒不太自在。
“当然。”言虺调整着花环的位置, 把额前的头发撩到旁边,“你不也把我送你的花戴着吗?”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咳咳,你这花环挺别致的,哪买的。”沈知瑜挤进两个人之间,刚准备招呼他们启程,就看到言虺头顶的花环,忍不住笑出声来。
言知瑾脸腾地一下红了。
花环属于他一时兴起,他看到言虺在他头上比划,鬼使神差地就做了个花环。现在想起来,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言虺来说,这种东西都太小孩子气了。
甚至从工艺上来说,它也太粗糙了。
他看到言虺一本正经地介绍花环的来历,连忙把花环取下来,提高嗓音,盖过他的声音:“我们回去吧。”
“嗯嗯回去,”沈知瑜敷衍地回答,视线还在花环上打转,他故意对言虺说,“我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青春的东西。”
言知瑾无地自容,简直想把花房里的花都挖了自己躲进地下。
他勉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这是当地的……”
言虺爽快地承认:“嗯,我喜欢。”
言知瑾:“……特产。”
言虺接过他手里的花环,重新戴回头顶,给沈知瑜介绍:“你看这造型构造,花的选择与摆放,色彩的选择……都做得很好。”
他态度异常郑重,仿佛头顶的不是简陋的花环,而是精致的文物。
沈知瑜听得一愣一愣的,怀疑地打量着花环。
言虺说了一堆,最后语气柔和地总结陈词:“最重要的是,这是重要的人送我的。”
言知瑾脸热得能冒烟。
沈知瑜呆滞地看了他几秒,噗嗤一声笑出来,挑眉说:“哟,还炫耀上了。”
“不行,我也要有,”他揽住言知瑾的肩,撒娇说,“哥,要不你也给我做个花环?”
“不会。”言知瑾面无表情地说。
“你都给他做!”
“我不青春,不知道青春的东西怎么做。”言知瑾推推眼镜,不留情面地说,“回旅馆。”
“你偏心!本来就很青春啊,大红色的多有活力。不是,青春又不是坏词,听起来多有生机啊。你亲爱的弟弟就这么不重要吗?”
言知瑾对他的控诉充耳不闻,径直走向其他人。
言虺紧跟在他身后,路过沈知瑜的时候,对他微微一笑。
像是刚刚得了主人嘉奖的宠物小蛇,又自豪又得意。
沈知瑜嚎得更大声了:“哥,他在我面前炫耀。”
言知瑾清冷的声音远远传来:“你再不走,我也在你面前炫耀。”
沈知瑜看着他胸口那朵清新的白花,含泪干翻一碗空气狗粮。
胡蓬他们的目的本来是拍野生动物,了解斯诺夫所属宗教的内容,只是个意外。
言知瑾时间有限,他们的行程安排得很紧,就算对宗教再感兴趣,也只能先进行野生动物的观察和拍摄,等言知瑾回国了,再由胡蓬的团队深入了解。
车刚停到旅馆门口,不远处就传来打斗声和男人的哀求。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瘦弱男人,正面对着几个身形高大的男女求饶:“别、别打了。我错了,放过我吧!”
他面前的人却毫不心软,一个高挑的年轻女人一脚踹在他的轮椅上,揪着他的衣领,把他当成小鸡仔一样晃来晃去,说:“放过你?你怎么每次都这句话?你看我以前放过你吗?”
她旁边的其他人也嬉笑着踹着男人的轮椅。
男人的轮椅在他们的推搡间侧翻在地,他趴在地上,颤抖着伸出手:“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是马特他们!”爱德华愤恨地说,“他们又在欺负乔治。”
斯诺夫抱着手臂冷笑:“本性难移。”
“他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被打成残疾的那个?”沈知瑜踮起脚,向前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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