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娇气,你又不是公主,我凭什么帮你?”精灵趾高气昂地说着,但依旧走回到了陷进边上,伸手下去拉她。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公主?”公主赶紧拉住了精灵的手,直觉对方不是坏人。
精灵看也不看,只顾使劲儿:“你的眼泪没有变成珍珠,你不是公主。”
“不是每一个公主的眼泪都会变成珍珠。”公主这些天听到了太多关于所谓“公主”的刻板印象,有些懊恼。
“那你有一个恶毒的继母吗?”精灵继续问道。
“没有……但我最近遇见过一个很傻叉的王子。”公主身处城堡之外,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仆从衣裳,于是肆无忌惮地骂了一句脏话,“为什么每个人都对公主有这么多成见!”
“嘿咻!”精灵双手发力,轻松地拉起了落入陷阱倒霉蛋的刹那,对方轻盈的动作和优雅的身姿让她颇为惊讶。
随着快速的移动,褐色长帽在风里垂下,露出了她显眼的黄色卷发和充满魅力的面容。
“虽然你不是公主,但也很不赖。”精灵看得愣了神,吐露出生硬的夸赞,面颊竟不自觉红了,“至少是我这几年来见过最美的人。”
公主松开手,瘫倒在地上望着这个耳朵尖尖的异族,颇为无力地解释道:“其实我是公主。”
“别想骗我。”精灵摇摇头,为了确认似的,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赶紧移开目光,“你只是个……漂亮的女人,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漂亮。”
公主很快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不和她争辩:“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精灵天生会被礼貌而漂亮的人吸引,下意识地牵过兴奋的马儿走在她身边:“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去附近的村庄休息,明天在接着赶路。”公主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道。
“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如果有熟悉这里的人帮忙会简单很多。”精灵的尖耳朵动了两下,转移注意力似地摸了摸马脖颈上的绒毛。
“你的陷阱是专门为了公主而设的吗?”两人同行了一段,公主还是忍不住发问,“你在陷阱底部铺上柔软的棉被是为了不让你等的公主受伤吗?”
“是啊,一个爱喝酒的女巫告诉我,在这里等到的第一位公主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爱人。”精灵的一头短发被风吹得有些杂乱,她拨弄了两下,确信道,“她虽然不太靠谱,但预言还是很准的。”
“原来如此。”公主现在对于“预言”二字怀有十分复杂的心情,“但我建议你清理一下棉被下面,棉被下似乎有两个细小的石头和一颗已经发芽的草,也许会割伤公主的皮肤。”
细小的石头?精灵瞪大了眼睛。
棉被下面的石头正是为了测试真公主而放置的。这个漂亮的金发姑娘竟然连柔软的草丝都能感觉出来!
精灵突然停下了脚步,定定地望着这个身披麻布的少女,坚持不到三秒钟面颊就浮起一层害羞的红晕。
然后她像换了个人似的,嗫嚅道:“其实、我家离这里蛮近的,我、我可以带你去吗?”
41
女巫小姐把木质地板踩得吱吱叫,一头火红的头发在房间里飘来浮去:“王国真的没有被灭掉吗?天哪,看来我那天确实喝多了,我的女巫人生中有了一条败笔!”
“完了完了,我要被禁酒了!还会被女巫协会降级!”
“你在乎降级吗?”德古拉看她焦躁的样子,觉得好笑,忍不住插话道,“其实你的败笔蛮多的。”
“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怎么说的?”
女巫停下脚步,拍了拍脑袋一字不拉地重复:“这位白皮大高个先生,我看你印堂发黑,在四十岁的那年会有一个大难关,想要化解只需要给我小小一笔钱。”
“我少说也已经大几千岁了。”德古拉无情拆穿。
“那只是我搭讪的技巧。”女巫小姐理直气壮地不认账,“我一向把事业和私生活分得很开。”
德古拉的耳朵尖有点泛红,想了想建议道:“其实你可以不做女巫,做一个酿酒师。”
“你在酿酒和品酒上从没有出错过,可以靠鼻子辨认附近酒馆里所有种类的酒,靠舌头尝出哪家兑了最多的水。”
女巫小姐的眼睛因为这个提议闪亮起来:“你说得有道理。等秋天来了,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原料。”
她很快重新雀跃起来,马驹撒欢似地跑到酒窖去查看她的收藏。
忽然从酒会以来就一直毫无反应的紫水晶闪烁了两下,但里面什么画面都没有,只是漆黑一片,黑得深沉又瘆人。
回忆飞快闪过脑海,德古拉似乎记得这一幕。
在他年幼时也曾见过书房架子上的水晶球散发黑光。他站在门外听到了母亲低声的啜泣,哭声中不住地重复着“末日”“大战”之类的字眼。
“怎么了,你愣着干什么?”女巫小姐从酒窖里冒出头来,“还不来帮忙吗?”
“我有点口渴,倒杯水。”德古拉站起身走到窗前,背过身剥下了紫水晶边上的一枚宝石。
水晶球不甘心地闪了两下就暗淡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一些琐碎的故事,大家看个好笑。一个章节基本让之前提到的大多数种族都谈上了恋爱,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18章 告白
42
迎接蛇人醒来的是一个不像春天的春天,没有鸟叫,没有回暖的春阳,没有果酱的香气。
他透过打开的房门,模糊看到男孩和德古拉并肩而坐商量着什么,气氛却不像往常那么轻松。
蛇尾逐渐从僵硬中苏醒,动弹了一下。男孩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动作,转过头挥手,纯净的笑容和平时并无区别,而德古拉神情凝重,始终没有分他半点余光。
他隐约意识到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记忆不由地随着男孩的笑回到了冬眠前男孩讲故事的桥段。
即使睡了很久,蛇人也没忘记男孩在他耳边呢喃的话。他无法理解“找到你了”的含义,但能感受到语气中的依赖。
被男孩的创作和他对自己可能的好感附身了,在冬眠的梦境里,他不断重复着和男孩邂逅、去各个大陆游玩的场景。
梦里的他风度翩翩,巧舌如簧,应付人情世故,游刃有余。而周围人对他的亲睐与嫉妒,都没有那个叫路西法的男孩对他不加掩饰的爱意来得重要,来得瞩目。
路西法的注视带着灼热温度,落在他凉凉的皮肤上如有实质。
他们在幻想里关系亲密得过界。
路西法会突然挂在他肩膀上说悄悄话会亲吻他的面颊,整理他的领结,还会挽他的手,会在舞会上抛飞吻然后跳一支华尔兹。
最终,他们的游历结束在一片苍茫白色。花香清淡,是风信子。
比起“男孩可能喜欢他”这个苦恼的猜测,“他可能喜欢男孩”这个认知更让蛇人痛苦。
他可是个人类啊。我能给他带去什么呢?
德古拉不知何时离开了。男孩走进屋靠近蛇人,伸手在他眼前晃悠了两下企图换回他的注意,两颗虎牙俏皮得很:“醒了吗?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蛇人看到他的蓝眼睛,温热的视线烙在他的心上,让他下意识躲闪起来,“我有点累。”
“我要说很重要的事。”
男孩扶住他的肩膀,认真地与他对视。空气凝滞了片刻,他缓缓道:“等您的身体完全恢复,我们得从这里搬走。”
意料之外的话打了蛇人个措手不及:“为什么?”
男孩整理了一下语句,条理清晰地解释:“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森林里有很多动物都黑化了。德古拉和女巫小姐受到了几次袭击。还好没受伤。他们认为黑魔法从南面过来,建议我们向北边搬。”
“是末日要来了?”蛇人犹豫着提起这个传说中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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