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盘是我当初和玉佩一起发现的,两者之间很可能有些联系。”
他这样说着,将玉盘也递给了薄云意。
“………………”
薄云意拿着那玉盘,沉默数秒,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沈清宴一抬头,不由得有些愕然,他想了想,疑惑道:“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没有啊,怎么会。”
薄云意摇了摇头,敛起笑容,指了指前方灯火隐隐的密林:“我们出来的时间也挺久了,不如继续往前走吧,也免得其他人担心。”
……这转移话题的方式简直不能更明显。
沈清宴的神色愈发疑惑了。但他却没有多问,而是从善如流地顺着薄云意的话往来时的路上走去,一边走,一边笑道:
“这时候倒想起其他人来了?刚才——”
“——刚才怎么了?”
薄云意笑吟吟地望着他,若有所指地抚了抚唇瓣。
只三秒钟,刚刚才有点降温的脸颊顷刻间又红到了耳朵根,沈清宴狠狠剜他一眼,将袍袖用力一拂,大步流星地往回走去,只是步伐太过迅速,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真是可爱。
薄云意站在后方看着他的背影,眸光里的光彩满的可以溢出来。
忽地,他缓缓勾唇,将手里的玉佩用力一弹,“嗡”的一声响,玉佩的身上灵光一颤,薄云意却只是眯着眼,笑得得意洋洋:
“你看,他这么喜欢我,你能有什么办法?”
顿了顿,他嗤了一声:
“枉做小人。”
刚刚还在闪耀白光的玉佩安静地躺在薄云意的手掌中,不声不响,仿佛一枚没有灵光的凡物。
而薄云意也不理会,将玉盘收好后便笑吟吟地往前走。他走在后面,沈清宴走在前面,背影正落在薄云意的眼眸里,他勾着唇边走边笑着,脚步轻快,眼神也闪亮亮的,看起来不像是转世重修两辈子的大能修士,倒像是十七八岁刚刚谈起恋爱的少年。
“哎,你说——”
沈清宴的声音远远飘过来:
“等这边的事情了了,我们先往哪边走?”
“跟你在一起,往哪边走都好啊。”
薄云意想也不想地答。
……又在随口调戏人。
沈清宴脚步一顿,回头刚盯了他一眼,却见薄云意的步子也停住了,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不,不行。”
他顿住脚,语气十二万分地严肃:
“有几个地方你绝对不能去!”
“……什么地方?”
沈清宴有些疑惑,正想着是不是自己不知不觉得罪谁了,那边的薄云意却罕见地卡了壳,犹豫了半天才说了句:
“……南海?”
南海?
沈清宴的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薄云意却已经自言自语地低声盘算起来。
“不,不仅是南海,东海南海那些海边都不能去!那个龙族的家伙不怀好意在附近转来转去已经很久了……”
“还有云浮山,玄天门,有修真门派在的地方全都不能去……那些影像玉简和成套的法宝飞剑最近在修真界的销量火的过头……”
“有修士居住的城池最好也都避开……”
沈清宴听着他一个一个地往下数,起先还有些困惑,但随着南海,龙族,修真门派,影像玉简……这些词儿接二连三的蹦出来,沈清宴在脑海中打了几个转,很快就明白了他说这话的原因,但这一明白过来,反倒有些哭笑不得了。
“我又不是灵石,哪里会有这么多人喜欢?”
薄云意顿了一下,停住了口。他转过身来,用那双亮闪闪的眼睛注视着他:
“我知道你当然不是灵石,你只有一个,而灵石千千万万。”
沈清宴:……
他只听到了半句话吗?!
想要出口反驳他,却感到自己的脸颊再一次无法控制地红了。沈清宴慌忙移开目光,不愿与薄云意对视,四下里看天看地看云看树,希望能找到能够转移话题的东西——-
而薄云意却已经抓紧时间探过身来,在他的额上吻了一记,温柔地,响亮地。
然后又是一记,这一次他瞄准的是嘴唇。
明明知道此时此刻没有人在附近,沈清宴却感到自己整个人都像是烧起来似的滚烫。他抬起头,想狠狠地瞪薄云意一眼,却从他含笑的眼眸里望见了自己的倒影。
——哪怕沈清宴现在的脑子快烧得冒烟了也能想象得出,他一瞪眼的样子恐怕不像是生气,更像是娇嗔!
娇嗔!!!!!
沈清宴一想到这个词就立刻浑身一震,干脆死死闭上眼,干脆当了一只缩头乌龟。
耳边传来了薄云意轻轻的笑。
忽然,这笑声外传来了一些别的杂音。
很轻,很细微。
沈清宴睁开眼睛循声望去,目光一凝,却见薄云意手中的那枚玉佩忽然开始闪烁起来。
不,不仅是闪烁,它甚至还开始发亮、颤抖,在发出滚烫热度的同时,甚至还像一只发怒的黄蜂一样发出了震动般的“嗡嗡”声。
——是的,“发怒”的黄蜂。
这个玉佩在生气!
这是沈清宴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
它为什么生气?
这是他脑海中出现的第二个想法。
而紧接着在沈清宴的脑海中冒出来的就是一个奇怪的念头:玉佩竟然也会生气?
薄云意不是说它只是一个玉佩吗?而在通常的情况下,玉佩……是不会生气的。
“因为它不止是一只玉佩啊。”
似乎能听到沈清宴内心的疑问般,薄云意清朗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那只大黄蜂似的“嗡嗡”蜂鸣着的玉佩在空气中疯狂地旋转、颤抖,周围的空气被冲击得泛出一圈圈淡白色的波纹,让人毫不怀疑它能够在一眨眼的时间内就飞出八百里外——
——然而,此刻,它却纹丝不动地定在了薄云意的一只手掌中,尽管嗡鸣的幅度已经振动得几乎到了极限,它却连一丝半点的距离也挪移不过。
就像是从枝头上摘下一朵刚开放的鲜花般,薄云意动作轻柔地将掌心合拢。
那枚玉佩无声无息地碎裂于他的掌心中,他松开手,地上滑落了一摊粉末。
一道隐约的残影浮现在了那摊粉末的上方。
那是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影,大概是因为玉佩碎裂的缘故,只能大致看出是一个模糊的人形。
那人形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沈清宴,尽管开口时声音飘忽,甚至话都说不成调,其中的意思却被表达得清清楚楚:
“……你……沈家……不肖子孙……”
“……悖逆阴阳……不尊家法……”
“……你父祖……何人……”
“……刑堂……”
薄云意目光微动,衣袖一拂正要上前,沈清宴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是沈家的什么人?”
他盯着那玉佩残骸上浮现出的人影说。刚问完这句话,却忽又轻轻一笑。
“……算了,管你是沈家的什么人,我反正也并不在乎。”
“刑堂?父祖?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沈家亡了。”
他声音悠长,一字一顿:
“多少年前,就亡了。”
第74章
玉佩之上浮现出的人影愣住了。
真是奇怪。
——沈清宴想。
他表现得简直就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一样。
“难不成你不知道?你不是寄身在这玉佩里的吗?玉佩是我当初在废墟里找到的——沈家旧邸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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