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狐逍遥这样色胆包天、老虎须都敢捋上一捋的家伙能在望舒身边安然活到今日,还颇受宠爱,本身就很匪夷所思。
所以,当着仙君的面跟别人调情又算什么?
小场面。
魔尊大人放下心来,陪着望舒喝了会儿酒。反正这两人今夜肯定是要宿在无名宫的,喝醉也没事。
不过望舒的酒量真是出人意料的好。
天色微暗,魔将们酒过三巡,东倒西歪,醉醺醺的开始起哄,要魔尊当众抱着小仙君回宁和殿,还大声密谋,准备听一整夜的墙角之类云云。
温千晓也有些醉意,被这么一闹,竟真的将白子游捞进怀里,打横抱起转了个圈。
红影飞旋,鲛珠发冠倏地滑落,散了满地,乌黑长发如瀑倾泻,一时叫好声口哨声乱飞,气氛热烈到了极点。小仙君面皮薄,羞得脖子都红了,埋在魔尊怀里不肯抬头,颤着声低低道:“千晓、千晓……”
温千晓眨眨眼睛,抬脚就往宁和殿走,顺便给了方才那些妄图听墙角的家伙一人一道定身咒,四个时辰才能解开的那种。
反正他喝醉了。
魔将们大笑着把中定身咒的人往旁边挪了挪,继续热火朝天地拼起酒来。魔尊一走,这些不受教化的孽海妖物们愈发肆无忌惮,借着酒劲胡来,喜宴逐渐变了味。
狐逍遥也喝得有些多了,面色酡红,媚眼如丝,逮着个人就“好哥哥”的叫个没完,声音又甜又腻,直叫得人心肝发颤。
忽然有人拽住那件桃粉外衣,粗暴地“刺啦”一撕。
色狐狸顺着力道滚进那人怀里,整只狐狸晕晕乎乎,打个了个小小的酒嗝,攀上那人的脖子,醉意朦胧地笑道:“哥哥……可是想与我春宵一度?那要记得轻点啊……”
那魔将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整个孽海谁不知道这只狐妖的无双美貌,亦听闻过他的放/荡,不少人甚至还拿睡过他几回当做暗中攀比的资本。
今夜居然有白送上门的盛宴——
那魔将垂涎三尺,狂喜不已,正要当众撕去狐逍遥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忽然手腕一僵,扯了好几下没扯动。
只见蓝衣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喜宴中央,食指轻勾,细微的流光顺着烛火,没入那魔将的衣袖之中。
“放开他。”
“你……你谁啊?”那魔将被搅了好事,眯起眼将余临渊打量一番,大着舌头道,“先、先来后到懂不懂?就算你看上了这狐妖,也得等他挨完艹,从老子床上爬下去再说!”
下一瞬,那魔将轻飘飘地飞了出去,伴着一声轰然巨响,撞断了一根三人环抱的殿柱,血流如注,当即瘫倒在地。
“谁允许你对他这般污言秽语?今日魔尊喜宴,本……我不造杀孽,否则哪还留你命在!”望舒轻斥道,一拂袖收回那根细细的鲛人丝,隔着薄纱环顾一圈,“对了,我说这只狐妖归我,诸位有何意见?”
方才被抽飞的……可是实力仅次于魔尊的第一魔将啊。
众人齐齐退了一步,把地方腾出给了这深不可测的蓝衣人。
色狐狸迷迷瞪瞪趴在地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被人动作轻柔地抱了起来。
那气息熟悉又温暖,狐逍遥隐约记得这是个很好说话的人,顿时委屈不已:“哥哥,地上好冷。不要在地上,去床上好不好?”
余临渊身子微不可见地僵了僵。
片刻之后,他离开了热热闹闹的喜宴,抱着狐逍遥穿行在无名宫的回廊里,跟着美人的指引一路到了魔尊安排他们留宿的楼阁。
色狐狸还在咕咕哝哝地撒娇:“好哥哥,这里是哪?我渴了,喂我喝水……嗯嗯,你别撒手,抱着舒服……”
无边夜色,一声轻叹消散在窗外缱绻的月光下。
“阿遥,我本该早些找到你的。”
第54章
魔尊大人压根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有魔将被揍了个半死不活,心心念念的都怀里明艳动人的小仙君。
宁和殿里烛火通明,把满屋红绸照得鲜艳喜庆。
白子游从他怀里跳下来,将散开的乌发仔仔细细地拨到耳后,捂着发烫的脸颊冷静片刻,左顾右盼一番,瞧见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点心瓜果,剥了一粒花生入口,又挨个尝了尝其他东西。
味道竟比喜宴上的还要好些。
为何要在寝殿里摆这么多用不着的吃食?
小仙君没往深处去想,尝得正兴起,忽然想起旁边还晾着一个眼巴巴的魔尊。
他赶紧扭头去找新婚之夜就惨遭遗忘的道侣。
只见喝得半醉不醉的温千晓坐在桌旁,笑意迷离,支着下巴专心致志地瞧着自己,看起来有点傻乎乎。
“千晓?你醉了?”白子游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没反应。又拎起两只金杯,倒上合巻酒递给他,漂亮的异色双眸一弯,笑意中透着丝丝狡黠,“那再喝点儿。来日方长,今夜便饶了这我一回。”
朱红袖口映衬着白玉般的手腕,晃得魔尊大人移不开眼。
他想起前些日,就是这双纤细手腕被扣在头顶,情/潮未退的眸子溢满了朦胧水雾,睫毛微微一扇,便接二连三地滚落下泪珠,哭得凄凄惨惨,甚是可怜。
温千晓舔了舔唇,挽过小仙君的手臂,交缠着饮下了这杯酒。
白子游被酒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满眼泪花,脸色通红,宛如醉了酒。
他轻轻拍着胸口,刚从轻微的窒息感中回过神来,倏地天旋地转,身上一沉,又陷入了另一种难以逃脱的窒息当中。
温千晓将人压在身下,俯身品尝,辛辣酒气混杂着花生点心的甜糯味道,在纠缠着的舌尖上层层绽开,最后化作令人心醉神迷的激烈拥吻。
小仙君低声哼哼着,细细的呻/吟从喉咙深处溢出,宛如轻软羽毛,一下下搔刮着人心。
“阿霜,阿霜……”魔尊大人呢喃着缠住自家小道侣,埋在颈窝里轻轻啃/咬着,借着酒劲撒娇道,“我是蛟。”
白子游有些难受地闭起眼,身上渐渐出了层薄汗,在喉结被叼住不轻不重撕咬时,猛地仰起了脖颈,白皙手指深深掐入大红被褥。
“唔……千晓,别、别咬……嗯……”
他恍惚地睁眼望向头顶的金红纱帐,沉浸在不断传来的酥麻和微疼里,一点点迷失在堕落般快意当中。
温千晓吻着他,低声诱哄道:“阿霜,好阿霜,今夜就让我尽兴一回,好不好?”
小仙君被撩拨得低泣两声,整个人仿佛抽空了思绪,蜷缩在他身下,稀里糊涂应道:“嗯……随你,是蛟是龙……都随你……啊……”
缚着窄腰的朱红绸带被轻轻抽开,层层散落,其中一件不慎勾住半开封了的酒坛,那酒坛摇晃两下,咣当倒地。
酒液咕嘟嘟溢出来,散发着诱人的醇香,一点点渗入喜服,洇开赤红暗色,湿淋淋的摊在地上。辛辣醉人的味道很快充斥了整个大殿。
宁和殿的门紧闭了整整三日。
直到红烛燃尽,香料散去,满屋的红绸都被扯地七零八落,狼藉不堪,地上甚至还掉落了几枚乌黑坚硬的龙鳞。
饕餮盛宴终于落幕,遍布痕迹的细白胳膊搭落在床沿边上,无力地轻颤着,连指尖都汗津津的。
色狐狸已经无所事事地在宫里闲逛了两日。
为何少了一日,还得问望舒仙君。
结契大典的第二日清晨。
某只狐狸完全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只觉睡得满足,贪恋地窝在被子里拱了两下,慢吞吞探出头来。
然后瞧见望舒穿着件单薄的里衣,领口半遮着一个暧昧红痕,正卧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他。
狐逍遥:“?”
狐逍遥迅速往身上一摸。很好,衣服还在。于是他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又没勾搭你上床。
余临渊好笑地看着他的神色变化,慢条斯理地开口道:“阿遥,你打算几时把我的外衣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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