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怀疑过瘟疫医生们是不是发现了他们是从生命基金会偷车出来的。可如果是跟踪的话,人多势众,明明可以直接上来武力碾压,没必要多此一举。
而且李君泽某种意义上是个直觉系动物,他总觉得瘟疫医生不仅对他们没有敌意,反而好像还知道他们存在,故意放纵,绕着路走。
可是为什么呢?
李君泽想不通。
明天他就要启程去往主城,现在乍然听到老家出现了超S级强者,不免心生担忧,打算回诊所就打电话给骑士团进行报备,务必要将警戒等级提升到最高。
“这样的强者盯上了江州基地市......甚至还出手摧毁一个秘密组织的分基地,究竟用意为何?”
然而坐在后排的宗澜:“......”
其实第一主教只是想搞钱,你信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第一主教说的那么大魔王!!!
不过李君泽也只纠结了一会,就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了。
因为他清楚,要真是超S级强者铁了心盯上基地市,恐怕得重现当年南文基地市的血色惨案,更何况还是死神那位目无法纪的法外狂徒。
他们将车停在一个地下车库,迅速更换了一辆据说是骑士团留在那里备用的车辆,重新开出车库,反复确定过没有跟踪后,这才绕路回到了诊所。
宗澜一路上欲言又止无数回,最后还是选择闭嘴。
“对了,他到底是......?”
把浑身是其他人血的开膛手安置在病床上后,李君泽才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沉睡的开膛手有些奇怪。比如说神色格外安宁,没有之前眉眼中浮现的戾气。
宗澜关上了病房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你就知道结果了。”
年轻的医生看着走廊上浮现的白炽灯,想起了那天的谈话。
“杰克最近这些日子经常沉睡。”
“他以为是我不对劲,说我很暴躁,经常无缘无故叫醒他,其实不是的......我看见了,小屋里的他,从指尖开始变得透明。如果我不叫醒他的话,很有可能在睡梦中,他就那样消失了。”
开膛手站在他面前,屋檐上的阴影投射下来。
生平头一次,这位手上沾满血腥的连环杀人狂,露出那样脆弱而恐惧的神色。
宗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们不是普通的人格分裂,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的分裂和植入你们体内的污染物也有关系。”
“伴随着污染源的壮大,强大的人格会吞噬弱小的人格。我记得这件事,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了。”
“是啊,我记得。”开膛手看着自己的手:“杰克和我不一样,我是为了保护他而诞生的。”
“我爱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了。他是我的半/身,我的一切,我是他的骑士,他的守护者,他最亲密的另一半。”
少年声音干涩:“如果要消失的话,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呢?我干了那么多坏事,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去死的也该是我才对。”
“那你就要赶快了。”宗澜愣了一下。
过了许久,他才盯着地面,淡淡地说:“人格分裂是因为极度痛苦而发生的,所以你们要回到当初人格分裂的最初,找到你们的痛苦之源,然后彻底解开那个横贯在你们过去的心结。”
“这样的话,你也会消失。”
宗澜犹豫很久:“如果你这么选择的话,杰克他会很难过的。”
开膛手笑了,“医生,你终于说了句人话。”
“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眼里只会有钱,不会有人心。”
“哈,那你错了。”宗澜双手插兜,淡淡地
说:“只要是人,就会有心。”
......
走廊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回头看了眼病房内。
在那里,昏迷的杰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的眼泪却已经在睡梦里打湿了半个枕头。
恍惚间,宗澜好像听见了他要说的话。
“不要......离开我。”
第61章 61
杰克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了自己小时候。
四岁的时候, 他被父母卖到安息孤儿院里,从此成了这里的一员。
从那以后,每一天都是噩梦。
首先是无止境般地狱噩梦的训练, 如果完成不了的话,就会饿肚子。饿肚子的话, 就完成不了训练,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除此之外, 还有无处不在的勾心斗角,身旁每一位孩子都是竞争对手, 是将来竞争行刑者时要杀死的敌人, 在这里不可能交到朋友,只要有一点点出格的事情就会招致互相举报,栽赃陷害的结果。
最后,就是身旁无处不在的危机。一旦被淘汰, 等待他们的不会是自由,而是更加可怖的处境。更别提那一颗颗每日必须服用的药物, 强制性植入体内的精神污染源, 每个夜晚在梦境里响起的窃窃私语。
那是九岁的一天。
杰克早上起来后, 照例去完成自己的当日训练, 却不想训练到一半的时候, 嬷嬷带着神父过来,说要带他去见一位大人物。
不管是不是去见大人物, 孩子们也是违抗不了命令的。
于是杰克就和他们一起,穿过那条长长的,逼仄阴暗的甬道, 来到了医务室内。
医务室里一切都是崭新的, 散发着光亮的, 和破旧的安息孤儿院一点也不一样,这样的光亮让杰克觉得不安极了。
“嬷嬷,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局促到不知道将手摆在哪里,心底满是恐慌。
或许是被卖到这里,曾经拥有一个幸福家庭的缘故,杰克迟迟难以融入这个孤儿院,也难以适应剥皮教会为孩子们列出的训练项目。
“明明天分是这些年里孩子里最好的,却偏偏展示不出来。”
“这样的话,我们也很难和上头交代,很苦恼啊。”
穿着白大褂的生命基金会成员正在和孤儿院嬷嬷交涉,差不多了解完基本情况后,便干脆地转过身去,在摆满瓶瓶罐罐的架子旁开始动手调配药物。
紫色,蓝色,红色......一管管药物被推进注射器里,放在一旁待用。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生命基金会的专家才回过头来,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可以了,躺到手术台上来吧。”
他顿了一下,指挥神父:“去把窗户全部封好,待会动静可能有点大。真是的......这样的药物连我们会内都没考虑给九岁的孩子用过,这么好的身体数据,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哈哈哈哈哈,瞧您说的。能搜集到九岁孩子的实验数据,对您来说不正是一件梦寐以求的好事吗?我记得生命基金会的专家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提交一份新的实验数据吧,这么宝贵的样品,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得到的哟。”
“说的倒也是。唉,生命基金会哪里都好,就是这种狂热的研究氛围,实在是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啊。”
就这样,年仅九岁的杰克被推上了手术台。
手术台冰冷,他身上的衣服全部被剥去,只能睁大眼睛瞪着无影灯的位置,渗出滚烫的眼泪。
那些五颜六色的注射器一根接着一根没入他的身体。
神父着迷地抚摸着他的躯体:“瞧啊,小孩子的身体,蕴含着多少迷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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