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宗澜原本的设想十分美好。
他瞅准了花颜这个高傲的性格不会愿意道歉,所以便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反正也他也不想要道歉,什么都没有搞钱来得实在。
再说了,尖顶执行者,年薪肯定是余志强拍马也赶不上的。
给收容中心调查员治疗一次,都有一万块。花颜为了维护他们尖顶议会的面子,怎么也该给个十万八万的意思一下吧,这可是他的精神损失费!
结果宗澜没想到的是,在接到一条指令后,花颜面色一变,先前的嚣张跋扈半点不剩,面如死灰。
就在宗澜心底一个咯噔感觉不好,刚想说要不实在不行现场微信转账也是可以接受的,下一秒花颜就给他低头认错道歉,瞳孔里是深深的畏惧。
“对不起,这回是尖顶执行者的失职。我们愿意到裁决所领罚。”
瞧瞧,这认错态度良好且一流。搞得宗澜虽然想做这个恶人,也不好挑刺下口,只好捏着鼻子认下。
通讯器上也显示,关于他的任务补偿稍后会出结果。
“结果,我需要一个结果吗?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钱!”
宗澜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在所有调查员的仰视和重重保护里从十七楼下到一楼。
门口一大票的媒体记者,争先恐后地把摄像头和话筒递过来。
要是放在平时,宗澜一定会很乐意给自己诊所打个广告。
但是他现在全身都是血,不仅形象不好,也暂时没有打广告的心情,匆匆坐上收容中心的武装越野车,回了自己的小诊所。
“以后你就住在诊所里治疗吧。”
好在这一趟也不能说全无收获,收集了2500左右的污染辐射,还成功拐回来一个需要长期住院的病人。
长期住院,只要住在诊所里就是钱。以A级异变者的身家,那还不是随便开宰?
宗澜美滋滋地想。
然后,他就听见了李君泽犹豫的声音。
“那个......治疗费的事,可不可以稍微通融一个月?”
宗澜:?
等等,你说什么?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第23章 23
宗澜整个人都懵逼了。
他足足盯着李君泽看了半分钟, 把一向沉默寡言的后者都给看得有点发毛了,这才重复一遍道:“你没钱?”
“嗯。”李君泽老老实实地点头。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觉得没钱是一件多么难以启齿的事, 但对方如今看他的眼神不敢置信中带着谴责, 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天怒人怨的事一样。
于是一向不耻于和人解释的李君泽沉默片刻后,主动开始解释。
于是宗澜也终于弄清楚了,这位在江州基地市内大名鼎鼎,声名远扬的A级异变者, 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没钱模样的。
首先,薪火骑士团平时包吃包住, 一切公费报销。出墙执行任务都不需要自己多掏一分钱,平时做任务多出来的丰厚报酬, 完全可以给自己或者家人用。
在收容中心医务部的时候, 宗澜听老刘八卦过, 说李君泽在外风评冷酷无情,无父无母。这才感兴趣地准备把人家家底掏空。
结果李君泽却说,自己正在赡养两位老人, 就是刚才病房里那两位。
“其中一位老人,是我战友的老母亲。他曾经是我的队长。”
李君泽低声道:“队长是个很好的人。我刚到骑士团的时候,就是他一直带领我出任务,教给我生活常识, 手把手指导我刀法和枪法。”
“但是后来......他死了。”
借着诊所的微光, 宗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李君泽的脸色:“是非正常死亡吧。”他的语气很笃定。
“是的。”李君泽干涩地开口:“我亲手杀了他。”
在一次出墙任务时,他们小队遭遇了强敌。
那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变种污染源。李君泽当时只觉醒了特殊能力, 连队里最低级的异变者身体素质都不如, 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他们仓皇逃命, 却没想到那个污染源的能力有追踪。
最后整个小队几乎全军覆没, 队长为了保全整个队伍,挺身而出。等队员们发现的时候,队长已经半恶堕化了。
“君泽,这可能是我最后能教给你的东西了。”
漫天繁星下,队长把自己钉死在地上。他青色的指甲和惨白的瞳孔转悠着,说话都不利索起来:“杀了我吧。”
“以后如果遇到队友变成恶堕,就杀了他们吧。”
“我们薪火骑士团的人,宁愿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堂堂正正死在这片土地上,也不要变成那种只知道茹毛饮血的怪物。”
然后,李君泽杀了他。
把他的头颅,整整齐齐切割了下来。
到死的时候,队长都是笑着的。特别是脑袋离开身体后,尖锐的牙齿和瞳孔开始恢复正常的时候,他笑得开心极了。
“所以说,那位对你态度较差的老人,是你队长的母亲?”
宗澜终于反应过来。
难怪李君泽又削苹果又赔笑的,甚至还自己掏腰包赡养老人,那位老奶奶对他的态度还是那么差。
李君泽:“是的,老人本来就老来得子,年纪大了,一直以她的儿子为豪。她也不知道什么恶堕之类的事,只知道是我亲手杀了队长。”
“你也完全没有解释吧?”宗澜睨了他一眼。
通过短时间的观察,他已经发现李君泽就是个纯纯的榆木疙瘩。
虽然很能打,但嘴就跟个锯嘴葫芦一样,永远不知道多解释几句。
“那另一位老人呢?”
李君泽摇头:“我不认识那位老人。”
那位老人两个两个月之前住进医院,有一次他去缴费的时候,听见医生们闲谈,说老人自己一个人住进医院,发现得早,病情不算严重,但这个病治疗成本很高,用药都是进口的类型,没有几百万根本治不下来。
缴费的时候,老人一个人拿着雕花木箱,从里面掏出一把把发毛的零钱和零角金银首饰缴的费,还差了大几百,科室里的医生实在不忍心给她偷偷凑齐补上。
再下个月过来的时候,李君泽又听医生们凑在一起想办法。说这一个月来老人没有任何一个家属探望,本月费用又出现缺口,正在想办法怎么解决,要不要开启一个社会募捐。
于是李君泽看了眼自己这些年做任务攒下的钱,敲了敲门。
这样,他就从赡养一位老人,变成了赡养两位老人。财政缺口不可谓不大。再加上他现在还是没有任务在身,钱只会越用越少。
听到这个理由,宗澜也沉默了。
偏偏李君泽沉默了一下,又问:“不是说,可以打折的吗?”
他还记得宗澜在进待产室之前,为了安稳人心说的话。
“九九折,必须一次性结清。”
年轻的医生神色冷酷,不近人情:“非一次性付款都无法享受此等优惠。”
原本宗澜一想到自己诊所楼下那简陋的,满是灰尘的病房,心里还有点小愧疚,觉得A级异变者住进去简直纡尊降贵。
但一听到李君泽没钱后,宗澜立马就翻脸了。治疗的地方有住就不错了,哪里由得了这些病人挑三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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