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就在这一周内,帝国的风向简直大变局,国王去世,本该稳稳当当继承皇位的皇子却迟迟没有上任,原因是因为半数以上的民众投了反对票,大家不想看到对雌虫下杀手的皇子成为国家的下一任国王。
也正因为如此,帝国冒出了一大批野心勃勃的贵族候选虫,他们大肆发表演讲,宣扬雌雄平等,主张扩宽一只雄虫可以娶的雌虫数量,表示会增加帝国雄虫同雌虫的相处机会。
因为在他们眼中,雌虫所期待的平等就是得到同雄虫相处的机会,宋琅空一事,将一个被掩盖已久的问题搬上了台面,也就是雌雄权力的极度不平等。
但是这是没办法事实,雄虫数量稀少,精神力少,物以稀为贵,雄虫的地位高是注定的结局。眼下帝国半数的雌虫投反对票无非是觉得雄虫凭借地位胡作非为,打个口号给他们点好处就行了。
至于真的像宋琅空一样主张一雄一雌,宠爱雌虫?简直做梦,没看到帝国的雌虫也没办法支持宋琅空吗,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没精神力,这是不可解决的问题,所以帝国的候选虫有恃无恐,眼下只要磨就行了,时间会把权力交到他们手中。
但对于宋琅空,他们的态度倒是出奇的一致,一只碍眼的虫子,必须弄死,所以在帝国民众盼望宋琅空消息时,各位候选虫都在暗地里搜罗宋琅空的痕迹,希望能不声不响地将他杀死。
也就是因为叶雄子花了大价钱买保镖保护,在公众场合又同宋琅空接触不多,才暂时安全,但长久下来肯定不是个办法,叶雄子发愁地看了一眼大床之上的宋琅空,他现在已经是跟宋琅空一条船上的虫了,哪也跑不掉。
但他这个脑袋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真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关键时刻还得跑路。
叶雄子郁闷地叹气,注意到西亚的脸色时,随口问道,“少将,你真的不需要治疗吗?”
处决场之上西亚被皇子攻击,陷入了精神紊乱,又固执地不肯接受雄虫的治疗,最后只能使用药物,但少将的精神域似乎之前受过伤,药物也只能使用少量,所以一周以来会断断续续地陷入精神紊乱,光叶雄子就碰到过一次,但他总共才来了两次秘密基地,可见有多频繁。
眼下他忧愁地询问,也是出于私心,希望西亚少将能够精神平稳地照顾宋琅空,相处这么久了,叶雄子内心里有点认可宋琅空,也没见过宋琅空这么难受的模样,再者,精神安抚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对于宋琅空来说就不一定了,所以他也算是好心。
但西亚只是摇了摇头,在叶雄子担忧的目光中将他送走。
门合上发出清响,西亚抵着门,感觉肩胛骨抵着门板有些疼,但他没动,只是遥遥地看着宋琅空,这屋里的一切都是他和叶雄子从小别墅里搬来的,床铺也是那张熟悉的羽毛床,柔软舒适却载了一个不愿意醒的小狗。
漂亮的雌虫眨了眨眼,感觉眼角有些干涩,在爆炸现场时,他的精神紊乱比较重,对于老雄虫的话也是一知半解,这一个星期仔细想了想,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宋琅空不是宋琅空,或者说不是原来的宋琅空。
s级雄虫的精神核内可以构造一个精神体,当他们意外死后,精神体可以接管身体重新复活,应该是这样,西亚没将这个消息告诉任何虫,只是靠自己去理解。
他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老雄虫为什么会是s级,又为什么说宋琅空也是s级,难道宋琅空是某个s级死而复生的精神体?
想到这,西亚不禁觉得好笑,因为从始至终他认识的就是只有宋琅空,爱的也只有宋琅空,之前是谁,又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他不认识也不关心。
他在意的只有宋琅空。
但雄虫不这么想,不然他早就醒来了。
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被复杂化,最难的不是答题,而是没有人答题。
西亚叹口气,但他还是有努力的方向,主治医生表示宋琅空只是封闭了自己,但还是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能够感知的,这就是这句话让西亚下定决心,要将宋琅空带走,他把安全的秘密基地当成了疗养的地方,他想在这里迎接宋琅空的醒来。
但在那之前,还是要推这个雄虫一把,用雄虫喜欢的东西尝试唤醒他。
西亚离开门,确认锁上了以后,来到了小皮箱前。箱子已经被打开了,工工整整放置了一些…私虫物品,不怪叶雄子面红耳赤,换了他,他也羞耻。
指盖圆润的细白手指取出了黑色的止咬器,又箱底摸出一件衣服,白色的蕾丝裙,只有在别墅时才会被雄虫强制换上,一个星期多不见已经有些陌生,上面还带着清洗过的味道,很淡,是宋琅空喜欢的味道,雌虫浅粉色的唇抿了抿,下意识往羽毛床之上看了一眼,没醒。
居然有点庆幸雄虫没醒了。
西亚背过身,一个个解开军装的扣子,他改不了穿军装的习惯,但也愿意为了雄虫穿一些奇怪的衣服。
白色的衬衫滑下,灯光将白腻的后背笼上一层柔软,皮肤是玉白色,只是被衬衫蹭一/蹭,肩头就变成了柔软的粉色。
西亚拽过蕾丝裙,轻轻拢拢地套上,柔软顺滑的布料从后背上瀑布般滑下,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线条,被白色的外层蕾丝笼罩才褪去了暧昧的氛围。
穿上这条裙子,西亚难为情地锁骨都泛上盈盈的粉色,他又从皮箱里拿出雄虫最喜欢的那条白色的蕾丝眼带绑在手腕上,眼带有些长,轻轻拢拢地绕了两圈,盖在骨节上的那块有轻微的凸起。
就剩一个了,西亚捏起皮箱中最不起眼的项链,这是他特意让叶雄子拿去打磨的,爆炸的滚烫让上面变成了漆黑一片,重新打磨抛光才呈现出最初的模样,上面是工工整整的三个字,抛光店的师傅通晓一点乱七八糟的古文,看到了一瞬间同叶雄子说这是个名字,还挺耳熟。
这时,西亚才明白,一开始宋琅空就想将他刻上自己的名字了。
真的是。
西亚说不出什么,抬手将项链戴上,被割的乱七八糟的铁片垂下,宋琅空三个字正好在雌虫漂亮的粉白色的锁骨之间。
西亚提起脚步,用极轻的力度在羽毛床之上跪行,直到来到宋琅空身边,淡淡的阴影遮盖住了雄虫了面容,让他看起来很乖。
西亚的手指点了点雄虫的眉头,最后轻轻躺到了宋琅空身边,昏迷的雄虫失去了安全感,雌虫捏了捏手心,大胆地向宋琅空的方向挪了一点,他碰到了雄虫的手臂,冰凉凉的温度。
让他的心跟着有点凉。
莫名不喜欢这样。
西亚又向前一点点,最后用手指拽住了宋琅空的手指,明明之前也有十指相扣过,但此时此刻却像是第一次,想把自己全部的温度通过这一点点接触传递给他。
明明是帝国温暖的六月尾巴,宋琅空的皮肤却同寒冬一般凉。
西亚讨厌这种感觉,他用额头贴住了雄虫的肩膀,这是一个寻求安慰的姿势,却给了一个醒不来的小狗。
时间走到了晚上七点。
白色羽毛之上的西亚却睡熟了。
等他再醒来时,耳边响起了丝丝缕缕雨丝落下的声音,看清眼前的场景时他有一瞬间的茫然。
是一幢只有两层的小别墅,建筑风格不同于帝国的科技感,在色彩和造型上都很有韵味,西亚只在关于独特文化的书籍上看过相似的建筑。现在他所在的位置是小鱼塘的旁边,湿漉漉的雨水打湿了石板,让双脚□□的西亚感觉有些滑腻。
他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能够遮雨的长廊,这时有呜呜咽咽的哭声从前面的拐角处传来,赤脚走路真的很难受,但哭声却像钩子一样抓着西亚的心,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终于迈过了拐角,在小庭院里看到了跪着的少年。
正值十六七岁的少年人身姿挺拔,跪在雨水之中,被浇透了。
西亚一下就认出了宋琅空。
那双不变的兽眸。
但这个时候的雄虫明显更为青涩,也更像暴力的承受者。
只在一些书中才有记载的女人出现在眼前,西亚分辨了一瞬,最终确认了女人的身份,形同虫族的雌父,在这个梦境中的身份应该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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