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比常人记住更多的东西,也能感知到更多,在她的脑子里,庞大的信息如同洪流一样奔驰不息,要是用正常简短的话语表述出来的话,在其他人听起来就是从酒跳跃到了5岁的肉排。
这是很痛苦的事情,因为遗忘其实是保护自己的能力。
人们的记忆会遗忘小时候摔倒磕破膝盖的疼痛,战士会在经历无数牺牲之后感受到精神上的麻木,这都是遗忘带来的保护。
而对于罗兰来说,她不但全都记得,经历的痛苦越多她记得的也就越多,而且她还能感受到更多常人感觉不到的信息。
海量的知识海量的信息,可是能把人逼疯的啊。
罗兰这时候已经不说话了,她一口气喝了大半瓶酒,身体后靠,脸抬着,她的眼神很涣散。
安娜知道,她这时候已经陷入了无数记忆中,一时半会抽身不出来。
所以她扶好酒瓶子,叹气出去了。
……
“嗨,威尔,你没事吧,一直在发什么呆呢。”加西亚把手放在威尔眼睛前面摇了摇。
威尔像是突然被人唤醒了一样,一个激灵,然后恍然一样的抬起头来,看见是加西亚舒了口气:“没事,就是刚刚,我突然能想到了很多东西。”
蒂芙尼也走过来,皱起眉:“你真的没事吗?讲讲你在想什么。”
威尔从魔力风暴脱险开始状态就不正常,他先是长时间的盯着那尊神像,在被埃斯波西托先生拉走之后又开始发呆,神游天外一样的。
蒂芙尼不禁产生了一些威尔被影响了的担忧,她可没加西亚那么心大。
威尔说:“很多东西。我好像一瞬间想起来了很多东西,非常非常多,根本口述不完,我以前看过所有有关猫的崇拜、神像的、猫的等等知识全部跑出来了。以前我虽然也会因为一件事瞬间回忆起很多事,但是从来都没有那么严重过。”
等等……威尔突然顿住了,心里重重的跳了一下,真的只是回忆吗?
刚刚他突然如同被点醒了一样意识到,他还知道了很多知识,很多凭空出现的知识。但是他居然毫无所觉!
威尔下意识就想把这个发现说出来,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开不来了口。
他咬住舌尖,嘴上却开始说:“也没什么事,可能我比你们都敏感一些吧。”
而眼前好像又出现了一幕幕画面,高大的神灵伫立在一条大河旁边,头顶是弯弯的明月,月亮倒映在大河中,大河的两侧是宽大的绿洲,里面植物繁茂,而更远的地方则是无尽的沙漠砾石,在墨蓝的天之下灰黄一片。
那个神灵猫首人身,上半身几乎赤裸,只挂着臂环与些巨大的颈饰,上面镶满宝石,下半身则缠着华丽的布料,满是金银和刺绣。
祂好像在对他说着什么:过来吧……到我这里来,我告诉你世界的真相。你就要死掉了,孩子,只有我能救你。
旁边的人对这个画面毫无所觉,蒂芙尼听了他嘴上的话点点头,艾玛担忧的过来摸他的额头,而加西亚嘀嘀咕咕说在科学解释上,威尔你这就是超忆症啊。
……
“毒蛇之血”店铺,那只鹦鹉在昏暗的光线中终于看清了来的客人的脸,准确说是走在最前面的埃斯波西托先生的脸,于是一蹦三丈高,翅膀上哗啦啦掉下来几片彩色的羽毛。
鹦鹉用古拉德语大叫:“艾格妮丝,艾格妮丝,大事不妙啦!那个贱人回来了!埃斯波西托来了!光辉之主的狗屎啊!”
它疯狂的吵吵嚷嚷,好像谁要当场拔光它的毛一样。
埃斯波西托先生无语的凝固在当场。
室内灯光非常昏暗,他们站在进入商店主体的一个走廊之间,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一排凌乱的风干的蛇、山羊等等的动物尸体,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阴影,有一面墙都是各种奇诡的、不同表情的面具,天花板上绘制着一个巨大的星盘,还有能看见一个打开的悬柜,里面盛放满了不同颜色的绚丽药剂。
他们面前的一个大柜子里全是各种植物或者香料,以及一些工具。侧面放置了一个悬挂式的香炉,大股的白烟从里面钻出来,将室内搞得烟雾缭绕,塞勒斯进门就闻到的气味就是源于这里。
里面悬挂着风铃,以及一排排由不均匀的彩色石头、贝壳等构成的门帘,一个人听到鹦鹉的叫喊,掀起门帘走出来。
她看起来三十来岁,左眼角绘着暗红的彩绘,头发编织成小辫披在脸侧,上面镶嵌着各色的石头,耳环也是这种很夸张的风格。身穿一身拼接式的多褶长裙,色彩斑斓,肩上披着长流苏的纯色披肩。手腕上叮叮当当作响。
她的五官很大气,也有种妖艳成熟在里面。倒是很好的压住这种打扮,显得风情万种。
女巫抬起手,鹦鹉就飞到她手上,她漫不经心的给鹦鹉抚摸着羽毛。
埃斯波西托先生看半天没人理他,不由干咳一声,主动说话:“艾格妮丝,好久不见了。”
艾格妮丝抬起眼睛,笑了一声:“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纯种人类老的就是快,现在穿西装连领带也不系了。”
她说起话来带着一种含糊的口音,显得黏黏糊糊又柔软,尾调上扬,像唱歌一样。
“我是来给你介绍生意的。”埃斯波西托先生顽强的干咳一声,接着说,“有个病人介绍给你,这位是和他一起来的朋友。”
他指了指塞勒斯。
“我看也是你的朋友吧,说的真好听。”艾格妮丝说,但是最终还是放下了脸上的阴阳怪气,笑了起来。
她笑容这次带了点真诚了,给了埃斯波西托先生一个拥抱与贴面礼,然后转向塞勒斯:“很高兴见到你,朋友,愿星辰与大地保佑你。”
她走过来,和塞勒斯拥抱了一下,然后贴面三次,塞勒斯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香料味。
“病人就是你吧,瞧瞧你这样,小可怜。”
艾格妮丝最后走到卡帕尔蒂面前,大概是由于一身粉色兔子卫衣,又挡住了半张脸,艾格妮丝没认出来此人是谁。她伸手摸了摸卡帕尔蒂的脸,充满怜惜拥抱了他一下。
“多好看的年轻人啊。”她叹气,那种黏黏糊糊的口音显得很亲切,略带埋怨的说:“怎么搞成这样了,多不小心!”
卡帕尔蒂浑身僵硬。
艾格妮丝引着他们进去,然后让卡帕尔蒂坐在她面前,拆下了他眼睛上的布条,开始给他检查。
她翻开卡帕尔蒂的眼睛,轻轻抽了一口气:“黄金魔眼?”
塞勒斯点头。
艾格妮丝用好几种法术检查了一会,又去取了一种薄荷绿的药剂,给卡帕尔蒂的眼睛滴上,让他冷敷。
最后她说:“不会瞎,只是短时间内受到了剧烈的刺激,要用药物静养,不然视力会进一步受损。也幸好你们过来的及时,孤庭能治黄金魔眼的可不多。”
她转头取药,埃斯波西托先生这个八卦的威达利亚老男人小声说:“她的一任前男友就是个兰伯特,所以我才一定要来找她看看。”
卡帕尔蒂听了这个单词就要跳起来,塞勒斯赶快按住他:“行行行,你跟他们没关系,口误口误。”
艾格妮丝手里拿了那种薄荷绿的药剂,装在一个水晶的透明小瓶里,塞子是一条银色的缠绕的蛇,然后又用小夹子和其他工具取了一些材料,应该是想现配药剂。
但是她动作突然顿了一下,拉开一个小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我忘了,德尔火斑蜥蜴的爪子没有了,这个孤庭不产,得等外地的商队进货。它是很冷门的材料,就算是在其他店铺估计也很难买到。”
塞勒斯问:“要多久?”
艾格妮丝摊了摊手,手腕上的石头和金属的手链与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约定的是明天,但是那是个克罗德斯商人,迟到是他们的美德。你懂的,那起码还有两三天才能到,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克罗德斯人守过时,刻板影响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它难以被打破。就像是永远不要相信威达利亚男人的随口说出来的溢美之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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