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帕尔蒂半天才轻轻‘啧’了一声,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我最开始听见咫尺之书的召唤符咒……这是只有首席法师才能掌握的, 所以我之前想了很久,你会不会是上一任首席——奥卢斯。”
历任白塔首席中只有奥卢斯对外宣称是下落不明, 所以这倒是个很合理的推测, 塞勒斯笑了笑:“很合理,那你在纠结什么?”
卡帕尔蒂组织了一下语言, 有些慢吞吞地说:
“但是我不确定, 因为白塔历任法师都在塔中留有画像,你和奥卢斯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和其他历任首席也不像。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你和老师之间的互动让我感觉太陌生了, 而老师是奥卢斯首席亲手带大的。”
罗兰对他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比较纠结,要是总的概括一下就是:友好中带着陌生与试探, 帮助中又有着警惕。这种态度肯定能被卡帕尔蒂察觉到,而且这也不像是罗兰对待将自己亦师亦父的老师的态度。
“然后你是怎么想的?”塞勒斯接着问。
卡帕尔蒂感受到一阵窒息, 塞勒斯这个语气, 跟他在课堂上引导那群小孩思考问题的时候一模一样, 仿佛让他梦回小时候在白塔上课的日子。
按照白塔的规定,不管是谁的学生,一定年龄以下的小孩,都在固定的几节课要大班上课,各路法师来轮流授课。而在这其中,属七贤者之一的安娜·佩塔尔·安斯沃斯最狠,此人表面温柔,黑在骨里,当时把所有孩子都折腾的上蹿下跳,就算是卡帕尔蒂,小时候一听到她的名字也感到很窒息。
安斯沃斯当时要罚人的时候,这个循循善诱的语气就和塞勒斯现在非常像。
他脸上故作镇定,颇有些一板一眼地回答说:
“然后我在想,白塔的首席也出现过非死亡状态下的交割,咫尺之书的使用权限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泄露出去了。你到底又是什么出身。”
当时他的心理活动当然没有现在他现在嘴上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卡帕尔蒂当时眼睛收到了重创,又在猝不及防之下听见了那一段符文,当场就心神震荡,无数混乱的想法划过大脑,从悲情一点的白塔古时密辛到阴谋论一点的“影子白塔”、再到更过分一点的“咫尺之书权限泄露,罗兰疑在其中扮演不一样的角色”这些全从他聪明的脑袋里过了一遍。
好在那时候大家刚刚脱险,他又受了伤,没人注意到当时他的恍恍惚惚。
直到上岸,他才重新冷静下来,捋出了罗兰对这件事起码是知情甚至默认的,而且他也初步相信塞勒斯的基本品德。
当然,这时候,卡帕尔蒂嘴上是不可能承认并且和盘托出的,他还在嘴硬装出来一副比较镇定的样子:“所以,你是赛诺恩?奥卢斯首席的前任首席。你没死吗?”
塞勒斯笑眯眯的:“应该是死了吧,只不过我又活过来了。”
卡帕尔蒂发出了怀疑的声音:“应该?这种事情都能被忘记吗?”
旋即,他又想起来,塞勒斯不再仅仅是克莱拉的校长,而且还是白塔上上一任首席,打过第二次世界之灾,神秘史上不可避免的名字之一,他用这种以前对塞勒斯的口气说话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那可是赛诺恩……他不仅有些懊恼,自己之前都给对方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
不过还好,看塞勒斯现在的态度,罗兰还没把那件事说出去。
心里混乱的转过无数念头,卡帕尔蒂在最后几个单词出口的时候紧急刹住了嘴,语气一噎,显得有些气弱:
“我没有质疑什么的意思。”
塞勒斯看着他这样就好笑,他宽慰道:“我是真不记得了,我的记忆缺失了很多。不记得我是怎么死的,也不记得是怎么活的,罗兰都知道这些。”
本来他还想再加一句你别紧张,但是又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这句话估计会适得其反,卡帕尔蒂说不定会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他眼睛还没好,伤员还是情绪稳定点为妙。
……
到了第二天早上,
旅店的早餐厅,在塞勒斯端了一杯牛奶在卡帕尔蒂身边坐下来,又亲切地关心了一下他的眼睛,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的时候,学生们就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卡帕尔蒂抿着嘴,很礼貌的拒绝了,但是动作在塞勒斯坐在他旁边的那一瞬间有些僵硬,而且没坐两分钟就急匆匆起身,椅子被匆忙推后,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甚至还失手打碎了一个杯子。
杯子落在地上,发出脆响,碎成几瓣。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艾玛悄声对加西亚说:“卡帕尔蒂教授怎么这么古怪,发生什么了?”
杰克一般来说倾向于悲观故事:“不会是我们给他找的衣服被他发现了吧。”
艾玛吐槽:“那他打碎的就不应该是杯子,而是你的脑袋。”
加西亚制止了他俩的讨论,而是以他专业人际交往一百年的经验推断:“不不不,我觉得卡帕尔蒂教授这么奇怪,从下船之前就开始了。那时候发生的重要事件,你们记不记得那本书?”
几个学生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同时从对方眼睛里看见了好奇的光芒。
这边,塞勒斯对卡帕尔蒂说:“你表现的太奇怪了,大家都注意到了。”
卡帕尔蒂故作镇定:“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喔,怪不得。”塞勒斯接下来说出去的话让他精神意义上的眼前一黑,恨不得现在就拉开一个卷轴消失在这间旅店里:
“罗兰说你小时候很仰慕我来着,将我留在塔里的画像复制了一份,贴了一面墙,然后每天都要在那堵墙面前大声宣读自己一天的目标。我之前还以为她是瞎说的。”
那件事被说出去了!
卡帕尔蒂顿在原地,他这一刻现在开始庆幸自己看不见塞勒斯的表情,但是他自己的表情估计无比精彩。
那一刻,他甚至开始羡慕起德斯家的那个小孩,起码那个学生可以做到堵在他办公室门口,大声宣称他的崇拜。
塞勒斯见好就收,没接着逗他,很贴心的给卡帕尔蒂递了一杯牛奶,维持着温和理解的神情,转头慰问威尔同学去了。
他这一天一直没有离开过旅店,而是和三十多个学生呆在一起,顺便和他们讲讲神秘界的一些知识趣事。
要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话,他会很乐意在孤庭各处转转,但是现在他带着一个团队,那就不能凭借这点心情做事了。
按照安排,他们会在药材到货的那天受到药剂就离开孤庭,“巴林顿号”会有南方安全总处的人来接收修理。他已经定好了飞龙旅团的票。
但是,最近让他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艾格尼丝天天也往他们居住的旅店跑。
按理来说,现在只需要等待缺少的那一味材料就可以了,她不会是在和埃斯波西托先生叙旧吧?
第三天,
“艾格妮丝,你很好,但是我……”埃斯波西托先生的话没说完,接着就被人无情打断了。
女巫看了他一眼,眼尾勾起的暗红色彩绘让她看人的时候有点嘲笑:“安迪,你还当你是三十岁吗?要是你还是三十岁那副样子,我倒是一定会选择和你春宵一度。”
埃斯波西托先生摸了摸鼻子,在这位女巫面前,他总是有些气短:“那你想干什么?”
艾格妮丝思索了一会,回答:“我想看看这所学校。”
没等埃斯波西托先生接着问下去,她就接着说:“我想给露娜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孤庭实在不是什么适合孩子长大的环境,只不过这里能赚到钱。”
埃斯波西托先生明显想到了什么:“是那个孩子……你妹妹的?”
“是她,她还活着,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收她。”女巫坚定地说:“我能保证,她绝对是个好孩子,她值得美好的一切。”
埃斯波西托先生苦笑起来:“我做不了决定。”
等到艾格妮丝通知他们去取配好的最后一味药剂的时候,塞勒斯就被她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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